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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澳散记 (增订本) :第十八章:动物杂谈 (上)

(2023-02-21 16:26:32) 下一个

南澳散记

(增订本)

 

徐家祯

 

第十八章

 

动物杂谈

 

(上)

 

          在国内时,虽然我并不是动物的虐待狂或残杀者,但也并没有对动 物有过任何的特殊好感。我与动物的关系就停留在家里养过几只猫、“三 年自然灾害”期间 —— 六十年代初期这段时间国内就用这个专有名词来称 呼 —— 家里为了吃蛋、吃肉而养过几只鸡、鸭、鹅这样的初级阶段。在 我心中,“畜生就是畜生”的概念根深蒂固,有时对动物甚至还有些反感。 例如:我六、七岁时我们大家庭住在一幢有几十间房的大屋子里。我的一 位堂叔叔有一只叫“小白”的母狗,平时我们兄弟想跟它玩玩,但大人们见 到总大喝一声:“不要去弄狗,当心它咬!”于是吓得我们总是对“小白”敬 而远之。一次,“小白”生了一窝小狗。消息传到我们大房里,作为孩子当 然想先睹为快,于是我与一个比我小一岁的妹妹和比我小三岁的弟弟一起 赶到三房里“小白”的窠边看小狗。可能我们站得离狗窠太近,母狗又有保 护自己子女的天性,她以为我们要残害小狗,就突然冲了出来,咬了站在 最前面的只有三、四岁的弟弟一口,将他的一个指头咬破了一点。据说, 被狗咬过,都要当那狗有“狂犬病”来治,狗固然要送去专门的地方杀掉, 人也要送去医院打治“狂犬病”的针,而且听说要连打好几天;针有缝被子 的针那么长,还说是要从肚子里戳进去的。弟弟刚被咬时那点疼痛及惊早已过去,声也,只是见大人们如此慌乱,也有“大祸临头”之感, 在女佣肩丧气。我虽然心那刚生小狗的母狗的命运,但更 难以想我弟弟为那一点而去经受那么大的磨难询问知道可先对狗化验,看是“狂犬”决定化验结果当然不是“狂 犬”,于是大家了一,弟弟也吃一顿苦头。但是“小白”咬了小孩,“小白”的于面子,不也将它及其小狗一起送了人。而我,对动 物又增加了一层恐惧感。

 

 

          到了西世界,我对动物的态度有了大的改变,于是了好几有关动物的文章篇文章发表在国内民日报》上短文 《祖国何时“人”?》来,又在北京《新观察》杂志上发表过一 篇《动物园趣事》。这两篇都是介绍西社会对动物护的情况年, 我又给南澳华联会会刊写过一篇《动物趣事二则及杂,那篇文章则更 进一为人在不方面还得动物学习呢!

          我曾篇文章地说过:我近年来了不有关动物方 面的文章,说不有人还以为我,出国来起动物来了

          事实是,我虽然不动物,但对动物倒越有一种亲近感、平 感。我常常觉得动物是一比人类更容易亲近得伙伴。虽然人与人 之间有言语相通,但是在“尔虞技巧已经发展到如此高度社会, 一个人还能相信别人口中说出的话吗?两个人可以并肩坐在一辆汽车、一 列火车或一架飞机上几十分钟甚至几十小时,而他们的心可以相隔一个 世界毫无沟通。而动物,虽不会通猛兽饥饿残害 人却决狡诈阴险段来害人。一它们了人们 不有残害它们之心,它们马上以一片赤诚心来相报。只要去看 家养的狗、猫,甚至,或者鸟儿,它们不是常常会流露出一对人——包括主人以生人——的依依情吗?种直爽朴实的感情流 露,在人类社会恐怕除了家人、人之间,已经很少可见了。

          人兽同时生世上来就是大家庭中的不同成员,为么关系 弄得如此紧张呢?看来,可以肯定的是:人是造成种紧张关系的罪魁 祸首。在苏格兰诗彭斯诗《致田鼠》中,人以一个农夫语气,对一只被他在犁田时不破了窠出去的田鼠说的出了这一真 理:

                   微小、光滑、胆怯、怕羞的小兽,
                           喔,多少惊恐藏在你心里!  
                           你不用惊慌失措,狂奔乱窜,
                                  如此匆忙地离开此地!  
                           我不会用那凶残的铁犁, 
                                  在背后紧紧追你!
                          我真遗憾哪,人的无上权力,
                          破坏了自然界的和衷共济,
                          证实了别人所知的罪名,
                                  使你见了我就惊悸。 
                          你这大地所生的可怜伙伴哪,
                                  竟成了人类的仇敌! 

 

          这首诗是我在十年前偷偷翻译的。中连对一只田鼠都那么同情,这是一与我的时代格格的感。在那时,如我 的——是就以完整段——被出来,也是可, 至狠狠批斗”的,为我竟敢译那么不阶级感而去同情动物— —而且是“”“四害”之一的——的!人类相残的毒辣性,在那一 时期露无遗啊!我在首诗时虽对“自然的和衷共济”并感性 ,但也为这首诗中的想深深感动,至念念不,以至在这本 《南澳记》用不

 

 

          而我对彭斯的“自然的和衷共济真正有感性是在被外界 是“之都”的纽约得刚到纽约,我去曼哈看一位 在中国时就朋友。他住的地纽约不是级住宅区。那几十高层公寓林立公寓行道有一些地和行道以一矮矮铁篱与人行道隔开。我沿着行道慢慢走着朋友的门牌号。突然,我 看见有在我面前过。它们横跨过人行道铁篱去了。我从来没有在城市里见过有即便几十年前我小的时杭 州城灵隐寺溪茶摊,在藤躺椅躺着时,在几年 的古松去,那也几变成”的了。在,在那么的大都的中心地区街道上么可能看见鼠呢?于是,我: 那是人家养的,从子里出来了。可是不,就了我的的,为在我住的地及别的地,我都发现。它们在草坪上及行道上追逐,连孩子都不去它们。在我舅舅警告过我 “连白天都不要到中心地去”的中央公。有一次我 与同学了小相机拍松动。有一是我为那 同学的,只见他在地闪光灯,面前一只起前望着相机上的白,离他只有一米左右远。舅舅警告我,不能进中央公 中心地去玩,那是为那有杀人不眨眼。然而看来,那些手会杀人,对毫无鼠倒是连都不去动一根的。

          后来,我进了纽约市立后学院。天去上学时,沿着铁丝 网篱笆门去,总可看见一个小篱笆一个然是的,为几乎每里都有半碗清水。然而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位的好 心人。

          到了夏威夷,我也注意到,在检查汽车出口的小子边傍晚总有大群海鸥吃地包片见,那是 看门的故意撒的。只白海鸥聚集在一起争食是好 看。说起海鸥,我从国的大西到太平边,又到太平中间, 最又到了太平边和边,不管走里都可以见到这红喙、与人友善鸟儿。但是奇怪的是,在中国住了三十年,我沿海城市,也沿海杭州温州普陀青岛宁波不起在看见过海鸥然,中国代也是有海鸥的,《列中就有过护动物必须出自内心的:

          海上之一有好沤鸟者,每旦之海上,从沤鸟游, 沤鸟之至者百住而不止。其父曰:“吾闻沤鸟皆从汝游, 汝取来,吾玩之。”明日之海上,沤鸟舞而不下也。

          唐诗王维也用这一典故过“野老与人争席罢海鸥事更相” 的莫非就是为那人想抓海鸥海鸥们就在中国近人类?

 

 

          到了南澳,在远离地他大,人似乎能和平 的特之一是,于是远在中国的家人就以为了。我到南澳一天打了个家,好那时三、四岁的小甥 立泉也在,他在中说:“大舅舅来时我。”那年 年了个鼠给他,他大失所,说:“来是!”

          一九八三年初,洲正是大。中国报道干渴到人 家院子里去。于是家里来信问:“是院子去了?其实,我 在一次见到是在阿德莱德港(Victor Harbour) (Granite Island)。那儿放群群的小,人近前 去抚摩喂食,它们都不太。以,在阿德莱德边的克利(Cleland Conservation Park)里,我看到了更多利亚土长 的动物,种类更多了。鼠外起来快、敏捷姿势 优;毛温柔软。看见它们在自己手下露任、安适神, 那时有一被“人”真正任的快感。

          可惜克利的动物即便能自动,总人一“人为”的感。我有过次与大自然中的动物经验,虽然不在南 澳,也得在此记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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