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罗普郡一少年》 说明

徐家祯

《西罗普郡一少年》最早插图本 (1908 年)

        《西罗普郡一少年》是豪斯曼第一本诗集，共收 63 首诗歌，绝大部 分都是 1895 年作者住在伦敦海盖特区的拜伦屋(Byron Cottage in Highgate) 时所写的。据说，最初，这本诗集的题目叫做《泰伦斯 · 西尔塞诗集》(Poems of Terence Hearsay)，我想，豪斯曼大概不想让人知道他在写诗 吧，于是就假造了泰伦斯这个人物，把他当作是诗歌的作者，也是诗歌中 的主角，从他的眼光里来看西罗普郡发生的事情。但是后来，这本诗集没 有被出版商接受出版。豪斯曼大学的同学普拉特就建议他改用真名发表， 于是诗集的题目就改为目前的《西罗普郡一少年》了。但是也有人并不同 意这种说法，他说这本诗集一开始就是这个题目，这是豪斯曼自己决定用 的题目。在诗集中，有两首诗直接提到泰伦斯这个人物，一首是诗集的第 8 首，一首是诗集的第 63 首。尤其是后者，诗中把泰伦斯当作是诗歌的作 者，在与他的读者讨论他的诗。所以，我觉得诗集的原题是《泰伦斯· 西 尔塞诗集》的说法有一定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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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作《西罗普郡一少年》时豪斯曼                 所住的伦敦海盖特区拜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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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如何，这本诗集被出版商拒绝出版是真实的事情，最后，豪斯 曼决定自费印刷 500 本，1896 年出版，由出版社代售，其中 160 本运到美 国去销售。一开始，这本诗集卖得并不好，那 160 本在美国的书，一直到 1898 年才卖完。在英国的书最后也没有卖完，剩下的几本豪斯曼自己收回 了。但是，后来因为英国与南非的第二次布尔战争(The Second Boer War, 1899-1902)和第一次世界大战，这本书的销路就大大增加了，因为诗集内 有不少诗是以战争为题材的，尤其是描写了英国青年背井离乡去参军打仗， 最后战死沙场、葬身异乡的题材得到了英国青年人的共鸣。在第一次世界 大战时，很多战士是带着豪斯曼的这本诗集进入战壕的。

        这本诗集销路增加的另一个原因是豪斯曼放弃了版税，于是使得这 本诗集的价格始终较低，出版社也可以出版很多廉价版和袖珍版，便于读 者随身携带。所以到了 1911 年，这本诗集已经印到 13500 册了。在这本诗 集出版十五周年时，英美两国总共已经出版了 100 版!

                拜伦屋豪斯曼故居门口的纪念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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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国著名诗人 W. H. 奥登(Wystan Hugh Auden, 1907-1973)评论这 本诗集时说:“恐怕没有哪一个诗人能更完美地表达青春期少年人的敏感 性了。”另一位英国著名作家乔治 · 奥威尔也说，他年轻时常与同伴们一起 背诵《西罗普郡一少年》中的诗篇。他说:“有的诗歌，我和我的同伴们 会一遍又一遍地高声背诵，简直到了入神的境地。”

       这本诗集中，豪斯曼描写了英国乡间的自然景色，写了少年人的乡 愁，但是，实际上，西罗普郡并不是豪斯曼的故乡。他有一次承认说: “我出生在伍斯特郡，不是在西罗普郡。我没有在那里住过多久。”他在 1933 年写给他大学同学普拉特的一封信中说:“我对西罗普郡有一种特别 的感情，那是因为它在西边地平线那儿。”因为西罗普郡在伍斯特郡的西 边，所以，少年豪斯曼在傍晚时往西看到美丽的晚霞，他一定幻想着西罗 普郡的景色。而在豪斯曼的诗中，西边也常常隐喻死亡，所以，西罗普郡 一定给少年豪斯曼一种神秘感。不过，我还觉得，豪斯曼之所以把诗的背 景地点定为他并不十分熟悉的西罗普郡而不是他自己更熟悉的家乡伍斯特 郡的另一个原因，正是因为他起初并不想让人们知道这些诗是他写的，就 跟一开始他连诗的作者都假造了一个“泰伦斯”是一样的道理。

        在诗中提到不少西罗普郡的地名，这些都是真实的地名，但是有的 细节描写却是不真实的。比如，在第 61 首诗中，豪斯曼说休莱村的一座 教堂有一个高高的尖塔，但是后来他到西罗普郡去一看，这座教堂根本没 有很高的塔尖，只有一个鸡形的风向标耸在教堂的屋顶上。不过他后来跟 他弟弟劳伦斯说:既然诗已经写好了，就不去改动了。

        《西罗普郡一少年》中的不少诗歌后来都被不同的作曲家和歌唱家 谱成了歌曲。在 1996 年，这本诗集出版 100 周年时，伯明翰市交响乐团还 在西罗普郡鲁德娄镇的圣劳伦斯教堂举行了纪念音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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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家祯
                                                           二 0 二二年六月二十六日日                                                       写于澳大利亚刻来佛寺爱闲堂

1908 年插图本中一幅西罗普郡悌姆河的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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