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元宵节,也是文涛的生日,江南父母张罗着做了一大桌菜,给文涛庆生。面对满桌美味佳肴,看看满眼慈爱的江南父母,和笑语嫣然的江南,文涛眼眶红了,这是他自出娘胎以来的头一次,有人如此隆重地为他庆祝生日,被人关心和爱着的感觉真好。尽管滴酒未沾,酒量一向不错的文涛却醉了,彻底醉在这温柔乡里。
十五刚过,江南就要返校,文涛也要返回工作单位了。刚刚品尝到纯美爱情的滋味,文涛无法想象,离别会是怎样的场景,难道他能忍心看着,在拥挤不堪的春运人潮中,江南孤身一人踏上北去的列车?一念至此,他毫不犹豫地致电单位,请求给他延假三天,同时征得江南父母和江南的同意,由他护送江南回学校。离家的那天,文涛揽下了所有的行李,一手牵着江南,和在阳台上默送他们的父母挥手告别。
文涛有个堂兄在省城火车站工作,通过他文涛买到了两张坐票。还是同一条返校路,还是同样的人潮如织,有了文涛的陪伴,江南心里少了以往的焦灼和不安,多了一份淡定和甜蜜,两人肩靠肩地倚坐着,江南絮絮叨叨地,给文涛描述着自己的同室好友们,比如说柳青如何漂亮,罗晓怎样聪明,萧若雨特别可爱,文涛饶有兴致地听着,最后忍不住笑了,
“小南,除了你这个可爱的小傻瓜外,怕是没有人会当作自己男朋友的面,这么不遗余力地夸奖自己的朋友的。”
“文涛,真的,你见了她们就知道了,我说得一点儿也不夸张!”
“好好好,我信,还不行吗?”
凝神注视着眼前江南娇俏可人的小女儿样,文涛心里爱极了她的这份善良和纯真,于是暗暗在心底发誓,一定要穷自己最大努力,守护住她的这份天然无雕饰的少女情怀,不让她过早经受生活的风吹雨打。
黎明时分,火车到达了武昌站,文涛一路小心地护着江南,转乘了两趟公共车后,终于见到了“国立武汉大学”的石刻牌楼。晨曦中的武大校园,静逸而清新,宛如半抱琵琶半遮面的绝世佳人。走在古树环抱的校园里,一片沉静,几乎看不到任何行人,越往里走,那份静美越让人心神摇曳。行政大楼后面,通往珞珈山的石径旁,两株傲霜斗雪的黄色腊梅,静静地绽放着,清丽动人,别有风姿,两人不约而同停了下来。江南忍不住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梅花的暗香袭来,令她陶醉不已。突然,她的脸被文涛捧住了,温热而颤抖的唇先是落在她的眉上,然后落在眼帘上,脸颊上,最后落在她柔软的唇上,温柔中带着些许霸道,细致地流连在那片甜美芳香之中,再也不舍离去。被令人窒息的甜蜜包裹着,江南终于忍不住动情地回应起他的缠绵,双手环绕住文涛的腰,唇齿相依的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已不复存在。不知过了多久,文涛终于放开了江南的唇,把她紧紧地搂在自己怀中,下巴轻轻地摩挲着江南的秀发,呢喃低语,“小南,我爱你,爱到了极致,你知道吗?永生永世,我都会好好守护你。”怀中的江南点了点头,温柔地应道,“文涛,我也爱你。”
时间还早,不想惊扰同室好友们,这是开学前最后的睡懒觉的好机会。江南把文涛带到了珞珈山下的招待所,给文涛办好入住手续,两人在招待所随便吃了点早餐,稍稍歇息了一会,这才手拖着手,往江南所住的梅园而来。
到了江南的宿舍楼前,文涛停了下来,“小南,你宿舍里说不定还有人没起床,你先上去看看,等方便了再叫我上去,好吗?”
江南点点头,连蹦带跳地往楼里去了。宿舍门还锁着,她从随身小包里掏出钥匙,轻轻地打开了门,马上就有人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
“江南,你回来了,咦,怎么没带行李?”
“行李在火车上丢了,”
“真的?给我们带的好吃的也没了?”
“没良心的家伙,就关心你的吃的。”
“等等,丢了行李,怎么一点儿不着急?嗯,倒有些满面春风的模样呢。”
“对了,到底发生什么事儿啦?快快从实招来!”
大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等着江南的交待,
“眼神儿还挺好的,好吧,不过我先申明,谁吓坏了跌下了床,我可不负责啊。”
“嘿,吓唬谁啊?快说快说!”
“我带男朋友来了,正在楼下等着各位检阅呢!”
“江南,你不是开玩笑吧?放假前你还是一个人,一个寒假就变了个男朋友出来了?”
“江南,你这不是成心要让我们班的那谁谁伤心死了吗?”
“小姐们,别嚷嚷了,给你们十分钟时间,不然。。。本小姐不侯了。”
“同志们,快点快点,有帅哥看了,赶紧的。”
不到十分钟,这些平时拖拖拉拉的女孩子们,全部收拾停当了,江南这才笑着要下楼去,临出门,她不忘嘱咐了一句,
“小姐们,记得给我手下留情,不许为难文涛啊!”
女孩子们哄笑起来,“耶,真是女生外向,女大不中留啊!”
不一会儿,江南挽着文涛的手,双双出现在宿舍门口。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他俩,心里头不由得不感叹,这两人真是般配得紧,江南娇小玲珑,文涛高大俊朗,他们望着彼此的眼神,就是柔情蜜意最好的诠释。
江南给大家介绍了文涛,女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宿舍里顿时闹成了一团。趁着大家和文涛说话的当口,江南赶紧打开行李,拿出父母给大家准备的各样家乡小吃,美食当前,正好还没吃早餐,大家一涌而上,毫不客气地开吃了。
给文涛找了个凳子坐下,江南开始拆自己床上的被褥,放假前归心似剑,来不及拆洗就走了,这会儿只有先换上一套干净的,回头等文涛走了再洗。不想文涛走了过来,问明了江南的意思,他示意江南走开,三下五除二地把旧被褥换下来,又把干净的铺整好,然后开始把旧被褥仔细地叠好。
“文涛,别叠了,反正回头要洗的,”江南拦住了他,
“小南,我要把这被褥带走的,洗干净了再邮寄过来,” 文涛解释道,
“文涛,不用了,我每学期都是这么洗的,别人会笑话我们的。”
“我才不管别人笑不笑话呢,这儿的水冷得刺骨,我可不想你的手给冻坏了。”
江南拗不过他,只好由得他把被褥放到双肩包里。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江南这才跟大家说,文涛晚上要做东,请大家到校门口的小餐馆搓一顿,惹得又是一阵欢呼,
“江南,我们爱你!”大家七嘴八舌地乱叫唤着,看着这一屋子古灵精怪的姑娘们,文涛呵呵地乐了,恣意绽放的青春真是叫人好不羡慕。
“江南,有没有带文涛见识见识,咱们的校园?”
“还没呢。”
“那就赶紧去吧,特赦你们啦!记得晚上的小餐馆之约就成了,不见不散。”
“领旨!”
出了宿舍楼,文涛长舒了一口气,“小南,你说我刚才通过了你朋友们的审查了吗?”
“你说呢?”江南故意卖关子不回答,“文涛,想去校园内走走,还是想去招待所休息?你昨晚也没睡几个小时。”
“带我去你常去的地方看看吧!”
“噢,为什么?”
“回去后想你的时候,也好想象你在什么地儿,在干什么。”
一句话说的,江南鼻子都酸了,眼泪差点落下来,不敢想象明天的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