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舞女
登喜道:“香港,唉,我也有两年没去了。”
忍庵情绪开朗了,后天此时,他人已在香港,钱总会在楼上那个小餐厅替他接风的......今夜他回家宣布,媳妇准定变一张脸,又要讨好他,让他香港带东西......别人也会托他......他带多少钱去?估计钱总会奖他一点的。
登喜道:“你现在还睡写字台?人瘦,骨头不痛?这事我放心上。你再立个大功,我去提,为你解决房子,可以置换么?”
忍庵想他又吹牛了,不可能的事!能做长临时工已经不容易,淡然道:“那谢谢你。我没有编制呀。”
登喜又道:“我想起个事,上回听谁说,你在香港开的联欢会上,舞跳得很好,有这回事?我在上海从未看你跳过,你什么时候学的?”
忍庵道:“我年轻时,舞厅是常客。”
登喜要他讲从前舞厅规矩,忍庵报出几个有名气的舞厅。他去的一般性舞厅,记得一元钱4张舞票,场场跳吃不消,跳累了舞池边坐下吃吃谈谈,这事情容易上瘾。
登喜问他可有固定的舞女。忍庵道:“有的,熟悉了,谈得投机,就一直寻她跳,还能约出去玩,只须一次给她多张舞票——她凭票到老板处领钱。当然我寻的是一般舞女,高档舞女叫交际花,有大老板撑腰,住高级公寓。我们玩总是先到外滩,雇一人划的小船游黄浦江,船舱里点一个灯,两人倚躺着瞎聊,叫‘开大菜’,船一直弯到陆家嘴,再转回来,上岸后直接去熟悉的饭店,又吃又玩。再要好,可以去舞女家过夜,或舞女上你家过夜——”
登喜最好女色,忙关切地问:“你没跟舞女过夜吧?”
“为什么不?很平常的。”
登喜笑道:“不可能,冯老师你也会吹!”
“就是妓院,我也去的。”
登喜圆睁双眼,忍庵说四马路那一带,会乐里。长三堂子他都熟,不是谈生意,纯粹是玩,吃花酒,过一夜10元。
“你也过夜?”
“很平常的。”忍庵道:“你可以问珠宝行阿留,博物馆诸馆长。他们都知道我这事。在妓院碰见的,那会我手头有钱,分成的,女老板也看出苗头,劝我:‘小冯啊,悠着点,天晴要想天落雨的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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