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锦江饭店
忍庵原存一丝希望,由他护送此碗去境外,落空了。
转眼展销会开幕近10天,忍庵一天天焦急又无奈地候着。凭经验可卖十万,也会根本没人要,自从东南亚金融危机,古玩业像其他商业振兴不起。
这天下午,忍庵躺在朋友家麻将桌旁的沙发上,情绪恶劣,手气太霉,正巧老妻打电话寻来,说吴主任要马上见他。忍庵算算日期,预感不妙,一定是了结性谈话,通知他明天起不用上班,一月的工资已经发了。
忍庵拖拖垮垮去公司,楼上窗口登喜看见,赶下来抱住忍庵道:“冯老师,立大功了。”
“碗?”
“昨晚才卖掉,钱总来电话,让我先请一顿好酒,你挑馆子!”
“卖了多少?”
登喜诡秘道:“现在不讲。当然,打折免不了。”
忍庵道:“老锦江,旧楼。”
登喜疑惑,说那里菜式过时了,提出几处当红大饭馆,忍庵坚持,登喜只好依他,扬手拦了的士,上车即走。
忍庵一路上兴奋得晕糊糊,未饮已醉,只是他标了虚价,关照有出价八万,十万的绝对脱手。难道再打折?八万?六万可能性大。那也翻了一番,赚三万利润,对得起钱总了,年来备受冷落甚至嘲讽,他也翻身了,不觉流下眼泪。
车到了。忍庵熟门熟路走在前头,在大堂溜了一圈,提出几个楼层的餐厅都到一下,比较菜单。可是他更注意楼道,客房,茶房甚至侍者更衣处,东张西望,若有所思,像核对记忆。登喜看了奇怪,觉得他像特工人员。
总算选定餐厅,落座。登喜海外住过,对侍者开口广东话,学大老板的潇洒气派很到位,叫小姐让忍庵点菜。
忍庵道:“无功不受禄,到底卖多少?”登喜不睬,忍庵报了辣豆腐,煮干丝。登喜道:“干什么你!钱总买单的。”夺过菜单,报出干烧明虾,烟熏黄鱼,鲍汁鸭掌,红焖狗肉,又要两种洋酒,忍庵要洋河大曲,替他改成五粮液。
侍者开了香槟,登喜高举玻璃杯,碰杯,一仰脖喝光,大笑道:“可以告诉你了,六十万!”
忍庵几乎跳起来:“不可能!”
他被震昏,六十万,市区一套大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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