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节岛的奇迹(三)
第四天
2010年12月18日 星期六 晴
复活节岛-圣地亚哥
一早沿海岸往南。
出镇后见到的第一个景点叫Ana Kai Tangata。这是隐蔽在几十米高的悬崖下的一个大洞,洞壁洞顶有据说代表乌燕鸥(Sooty tern)的红白黑三色岩画。洞前海面被长条礁石挡住,构成了停泊独木舟的微型良港。Kai Tangata的英语直译是Man Eating。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在这里吃人,吃什么人。
Ana Kai Tangata岩洞外
接着是所剩无几的Abu Rei Inga Pete神坛遗址。
那以后就离开海岸上Rano Kau火山口了。地图上标着上山道全长4.7公里,对我来说,这意味着来回2个半小时。加上拍照。
我的飞机下午2点起飞,因此时间紧迫。
正在步步迈进,一辆小货车在我身边停了下来,开车的向我招手。
上一次搭顺风车还是十多年前在富士山下的事。再往前就是读大学寒暑假旅游时了。那时都得伸手示意。往往还得求爷爷告奶奶。还从没人主动停车带我的。
开车的是个电气工程师,到山顶Orongo安装设备。他的英语刚够告诉我他的工作、他的家人特别是在念大学的女儿、他对中国和澳大利亚的美好印象。十来分钟后,他停了车,说这里就是你要看的。
谢了他下车。除了继续往上的公路,只有个箭头指向路边往下的叉口。我正在迟疑,在路边摆摊的妇女向我指指路另一边山坡上的羊肠小道,说“走这儿”。
爬上坡顶,眼前是个几乎标准圆形的火山口湖泊。里面水极浅,大部分表面积成了沼泽,长着细草,有水的坑坑洼洼像片片碎镜。碗形的火山口壁大半泥石裸露,只有朝东朝南方向的壁上绿意盎然。火山口南面有个缺口,缺口外陡壁直下海面。据说二十世纪上半叶曾有雾汽从这火山口壁泄出。
Rano Kau火山口湖泊
Rano Kau火山口湖泊
离开火山口边缘后顺坡顶小道穿过一段过膝深的枯草,就到了Orongo。
Orongo是由那位美国考古学家马洛伊在1974年修复重建的古人专用于举行祭祀仪式的村子,共有约50座建筑。这些建筑除了没有枪眼,看上去极像碉堡工事。
Orongo村落遗迹
据说,复活节岛的历史可以分成两部分:石像帮历史和鸟人帮历史(另一种说法是长耳帮和短耳帮)。
石像帮(长耳帮)在4百年间(1250-1650)建起3百多神坛,凿刻了9百左右的石像,然后突然没落。
继起的以乌燕鸥为图腾的鸟人帮(短耳帮)破旧立新。破旧就是推倒各处神坛上的石像,像美国大兵用坦克拖倒伊拉克独裁者萨拉姆的雕像。立新就是搞一套轮流执政的竞赛。
直到1878年以前,每年9月的一天,各宗族的顶尖好手从Rano Kau火山口的那个缺口爬下悬崖,游到旁边叫Motu Nui的小岛上,在那儿不吃不喝,坐等乌燕鸥前来产蛋。最先得到鸟蛋游回复活节岛攀上悬崖的胜者所代表的宗族的酋长就成为随后一年的大统领,他和他的宗族在一年里享有种种特权。
Motu Nui岛
这历史也是扑朔迷离。
没人告诉我们鸟人帮与石像帮之间是什么关系,是路线斗争、同室操戈,还是前者是异族入侵。如果是内战,岛上没发现什么武斗致死的尸骨。如果是外敌,则很难想象1、2条独木舟载来的至多几十人能够制服有本事造出那么多巨大石像的地主。
事实上据记载,直到十九世纪下半叶,Rano Kau上还有一个神坛,上有若干石像。它们是后来才掉下海滩的,并没有随着鸟人帮的得势而立即遭殃。
进Orongo村需要买票或出示在Rano Raraku买的票。那进口处旁有个围起的小小工地。带我上山的那好心的工程师一定就在那里忙碌。
循原路即火山口边的小道回到大路上。因为顺风车省了不少时间,我在回程中拐了个弯去找个叫Mirador Motu的小湖。地图标示来回2.2公里,即半个小时左右。可我走进去整整20分钟,还是没找到。那是片岛上罕见的无疑近代引进的桉树和柏树林。
从山腰上看,镇旁机场大厅、指挥塔和跑道尽入眼底。这跑道长3,350米,在智利居第三。据说八十年代美国太空总署(NASA)曾将其定为航天飞机紧急备用降落机场之一。
12点过后回到旅馆。老板娘不在。找到住在那里看守的的一对夫妇,画了个飞机起飞的图给他们看。他们马上就明白了,把车开到院子里送我。
到机场后发现起飞时间推迟了1个小时。百无聊赖在机场的纪念品商店里闲逛时,遇到了贝琳达。她参加的是所谓的4日独立游。实际上只与其他十多个人一起乘中巴转了中间的两天。
机场与镇的间隔就是道2米来高的铁丝网。机场里点缀着大大小小的木雕石雕,当然少不了大头石像。
机场石雕
候机厅里有个跟现状有天壤之别的新机场模型。智利政府许诺的2亿5千万美元投资大概很大一部分都会花在这宏大工程上。
机场欢迎仪式
只是眼光短浅如我辈不能理解为什么这里需要个大得多豪华得多的机场。
飞机15:15离开复活节岛。21:45到圣地亚哥。23:30离开圣地亚哥经奥克兰回悉尼。
复活节岛机场
后话
没有人可以否认复活节岛上的石像是个奇迹。
世上有两种奇迹。
一种体现了超乎常人想象的雄心、魄力、聪明才智、意志毅力、体能技巧、运气等等,比如埃及金字塔,比如根据同名回忆录拍摄的电影Touching the Void(中文译名“攀越冰峰”)里那位登山运动员乔•辛普森的九死一生。
另一种超出了常理,无法从科学的角度予以解释,比如《圣经》里记载的耶稣基督创造的那些奇迹。在我看来,复活节岛石像接近第二类,因为这些石像出现在绝对错误的地点和绝对错误的时代。
从1722年起,西方探险家们多次途经并登陆复活节岛,其中包括大航海家库克1774年的访问。可是因为岛上没有淡水资源,没有多余的食物,没有修理船舶所需的木料,没人久待,也没人去而复返。
岛上没有成片的耕地。岛民以零星种植或野生的芋头、土豆、甜薯、木薯、芭蕉、甘蔗为生,鸡是他们主要的蛋白质来源。椰树和芭蕉是岛上仅有的树种。
以那样有限的人力和原始的生存状态不可能支撑石像神坛代表的上层建筑。
有人说岛上居民原来可能多达1万5千,人口锐减的主要原因是因森林消失而造成的生态环境的破坏。也就是说,今非昔比,从前岛上富得很,人多得很。他们的主要的根据是,岛上有不少当初智利松树生长的迹象。 但他们忘了最根本的一点,即复活节岛实在是个弹丸之地。164平方公里中Rano Kau(西南角)、Poike(东南角)和Terevaka (北部,我没去)3个主要火山锥占去了相当一部分;之间还有Rano Raraku(石像产地)和Puna Pau(石帽产地)等小火山锥;沿岸许多是寸草不长的火山熔岩地表;余下的空间才有可能容纳森林。假如岛上共有100平方公里面积适宜植物生长,并且全被森林覆盖,这复活节岛恐怕连100个人都养不活,遑论成千上万(动植物品种比普通松林丰富无数倍的亚马逊热带雨林在被西方殖民者染指以前据估计有6-9百万土著,平均1平方公里只能养活1个人,而且是1个不需出工造石像的人)。
单凭森林从来不能满足人类的需要。森林甚至不能满足猿类的需要,否则猿就不会进化成人走出森林了。
如果排除后人的种种猜测和传教士考古学家收集到的极不可靠的土著传说,我们确知的事实是:
没有任何人目击石像的生产、运输、竖立。同时也没有任何人目击推倒、毁坏石像神坛的破坏行为;
没有任何人目击类似石像凿刻的工艺行为和石器工具的制造;
没有欧洲人到来以前社会崩溃的考古证据,没有暴力死亡即全面内战的证据;
岛上没有任何农业基础设施如沟渠、蓄水池等;
所谓的村落遗址里没有储藏食物的器皿和仓库;
所谓的村落遗址里没有发现过跟Rano Raraku山上石像周围发现的石凿之类相似的石器;
岛民的生产力极其低下;
岛民的文明比周口店山顶洞人先进不了多少。
因此推论恐怕只能是:拉帕努伊人的祖先创造岛上奇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拉帕努伊人有关他们的祖先与石像的关系的传说难免有贪天之功的嫌疑。
我无从判断那是什么人的业绩。
我觉得我们不能排斥那是外星人的遗迹的可能性。外星人才能来无影去无踪。外星人才能轻易克服所有那些技术上的困难。外星人才有那样的大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