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诗外传10.7：东海有勇士曰灾丘欣

原文：

东海有勇士曰灾丘欣，以勇猛闻于天下。遇神渊曰饮马，其仆曰：“饮马于此者，马必死。”曰：“以欣之言饮之。”其马果沈。灾丘欣去朝服，拔剑而入，三日三夜，杀三蛟一龙而出，雷神随而击之，十日十夜，眇其左目。要离闻之，往见之，曰：“欣在乎？”曰：“送有丧者。”往见欣于墓，曰：“闻雷神击子，十日十夜，眇子左目。夫天怨不全日，人怨不旋踵。至今弗报，何也？”叱而去，墓上振愤者，不可胜数。要离归，谓门人曰：“灾丘欣、天下之勇士也。今日、我辱之人中，是其必来攻我。暮无闭门，寝无闭户。”灾丘欣果夜来，拔剑住要离颈曰：“子有死罪三：辱我以人中，死罪一也；暮不闭门，死罪二也；寝不闭户，死罪三也。”要离曰：“子待我一言：〔子有三不肖，昏暮〕来谒，不肖一也；拔剑不刺，不肖二也；刃先辞后，不肖三也。能杀我者、是毒药之死耳。”灾丘欣引剑而去，曰：“嘻！所不若者，天下惟此子尔！”传曰：“公子目夷以辞得国，今要离以辞得身。言不可不文，犹若此乎！”《诗》曰：“辞之怿矣，民之莫矣。”

译文：

东海有叫灾丘欣的勇士，以勇猛闻名于天下。路上遇到一个神渊，他要给马饮水，仆从说：“在这里给马饮水，马一定得死。”灾丘欣说：“就按我的话给它喝。”马果然沉水死了。灾丘欣脱去朝服，拔剑入水。激战三天三夜，杀了三条蛟一条龙。一出来，雷公就用闪电打击他，搏斗了十天十夜，雷公把他的左眼击瞎了。要离听说后去见他，问：“灾丘欣在吗？”有人回答说：“他给人家送殡去了。”去墓地见到了灾丘欣，说：“听说雷公电击你十天十夜，击瞎了你的左眼。天的冤仇不等一天，人的冤仇不等转脚。你的冤仇到现在还没有报，为什么？”于是呵斥灾丘欣，离去了。墓地上义愤填膺的人不计其数。要离回去后，给弟子们说：“灾丘欣是天下闻名的勇士，今天我在众人面前羞辱了他，他一定来进攻我。天黑不要关大门，卧室不要关房门。”灾丘欣果然夜里来了，拔剑放在要离的脖子上说：“你有三条该死的罪：众人面前侮辱我，死罪一；夜里不关大门，死罪二；卧室不房门，死罪三。”要离说：“你等我说句话：你有三件没有出息的事：夜里来拜访，没出息一；剑拔出来而不刺杀我，没出息二；先出剑刃而后说话，没出息三。如果你这种没出息的人杀了我，就是毒药杀了我。”灾丘欣收回剑离开了，说：“天下不服我的，也只有这个人了！”古书上说：“公子目夷善于辞令而获得国家，现在要离因为善于辞令而保住了性命。说话不能不重视言辞，这不是个例子吗！”《诗经》说：“说话和悦，民众安心。“

侠客心得：

灾丘欣是个有勇无谋的人，所以老天收回了他的马，毁掉他的一只眼。他的仆人是有智慧的，但是灾丘欣刚愎自用，听不进仆人的劝告。于是老天又派智者要离去羞辱他，给他一个教训，让他醒醒。他果然服了，不得不承认天下还有一个他搞不定的人。这说明灾丘欣还没有昏聩到底，还能在要离的点播下明白自己的无耻，原来他龌龊得像毒药一样令人厌恶！

没了马，丢了一只眼，加上要离的羞辱，灾丘欣还会像先前那样自以为是吗？老天就是这样拯救人的，只是灾丘欣们意识不到而已。

勇士无谋教训深
弃车丢马独眼龙
智者坟前当众辱
震醒昏聩自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