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诗外传9.6：秦攻魏

原文：

秦攻魏，破之。少子亡而不得。令魏国曰：“有得公子者，赐金千斤；匿者、罪至十族。”公子乳母与俱亡。人谓乳母曰：“得公子者赏甚重，乳母当知公子处而言之。”乳母应之曰：“我不知其处，虽知之，死则死，不可以言也。为人养子，不能隐而言之，是畔上畏死。吾闻：忠不畔上，勇不畏死。凡养人子者，生之，非务杀之也，岂可见利畏诛之故，废义而行诈哉！吾不能生而使公子独死矣。”遂与公子俱逃泽中。秦军见而射之，乳母以身蔽之，著十二矢，遂不令中公子。秦王闻之，飨以太牢，且爵其兄为大夫。《诗》曰：“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译文：

秦国攻占了魏国， 魏国国王的小儿子逃亡了，没逮着。于是诏令魏国百姓：“抓到公子的人，奖赏金钱一千斤；藏匿公子，诛杀十族。”公子的乳母和他一起逃走的。有人给乳母说：“抓到公子奖金很多，乳母你知道公子隐藏地点，应该说出来。”乳母回答说：“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就算知道，死就死了，不能说啊。为人家养育孩子，不能保密，反而告发，是怕死背叛君主。我听说：‘有忠心的人不背叛，有勇气的人不怕死！’凡是养育人的，都是要他活好，不是想办法杀了他。我怎么可以见利忘义而贪生怕死，抛弃道义而欺骗自己的良心！我不能自己活着而让公子一个人自己死啊！”于是与公子一起逃到沼泽地。秦军发现了，用箭射击。乳母用自己的身体掩护公子，身上中了十二箭，成功地保护了公子。秦王听说后，用太牢大典祭拜乳母，而且封她的哥哥为大夫。《诗经》说：“我的心不是石头，不是可以动摇的。”

侠客心得：

石头可以摇动，因为有个东西可以着力。一颗纯洁善良无私无我的心，让人无处着力，没办法撼动它！乳母的心就是如此善良，心中只有纯洁的母爱。公子不是亲生，改变不了这天然的母爱；巨额的赏金，动摇不了对公子的爱；整个家族的死，也无法撼动她拳拳的慈爱之心！一个纯洁至诚的人，心中没有一点点自我，外力无处下手，不可转也！

乳母为道义而活，倾尽母爱的天职，活得舒展；为道义而死，还是为了母爱的天道良知，死得其所。看看我们现代社会，人人为了点蝇头小利打得你死我活，这样活得不憋屈吗？！

为道义而活

活得舒展

为道义而死

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