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岛有一个非常原始的地方,叫城邑民俗村。据导游介绍说,村里的居民现在还住在古时的茅草屋里,因为政府为了维持旅游资源,给他们提供了一些优惠的条件,不让他们搬出去住。比如每月都会给他们一定的生活补贴,让他们的子女免费上学读书,等等。还有一个特权,就是可以出售非常纯正的马骨粉。济州岛的矮脚马是世界上唯一骨质到老也不会疏松的马匹,所以它的马骨粉对于补钙非常有效。岛上如今日渐稀少的海女就是靠吃这些矮脚马的马骨粉来补钙,她们年迈的身体才能与冰冷的海水抗衡。这些马骨粉也对游客出售,拿到的钱平均分给每一个村民。听起来有点像小时候理解的共产主义社会。
到了民俗村,就换了当地的所谓的村民导游来接待我们。这位导游是位中年妇女,说一口流利的东北口音的中文,自我介绍说是大连人,与从这个民俗村去大连留学的村民相识相爱,然后就嫁到了这个村子里。除此之外,她就再没有介绍自己的家庭,开始了对于民俗村风俗习惯的介绍。比如每个村民家门口都有三根木头,一根横起来时,表示暂时不在家,很快就会回来,两根横起来时,表示出去几天后才能回来,三根都横起来时,就是出远门了,十天半个月也回不来。三根都放下时,表示家里有人。首先她领我们参观的是村长家。这位村长已经94岁了,娶了四个老婆,四个老婆都已过世,只有他还健在,不过我们都没见到。正房曾经作为电视剧《大长斤》的拍摄场景,现在已经恢复原样。旁边的厨房有五口锅,大小不一,第一个最大的锅是大老婆使用的,其他的小锅都是小老婆用,其中有一个半大锅表示那个小老婆给他们家生了个儿子。听起来似模似样。但总之,见不到导游以外的村民模样的人,不免让人起疑。
这位大连来的村民媳妇导游领我们看了猪圈里的唯一一头黑毛猪,说我们中午的午饭就要吃它的哥哥了。也不知道它有多少哥哥,供多少旅游团的人吃。
压轴戏是推销马骨粉的时刻,女导游说得口若悬河,条条是道。除了马骨粉,还有黑色五味子和本地非常纯的上好蜂蜜,还叫大家如何辨别纯的蜂蜜和不纯的区别,告诉大家喝五味子怎样诊断自己的身体状况,最后介绍马骨粉的功效和疗程。这个马骨粉的包装盒上印有三星的商标,是三星集团花了一亿韩元投保来保证它的真实,上面还有韩国国旗的太极图案,是韩国政府认可的质量标准,用来区别其他商店销售的马骨粉。如果购买马骨粉,可以送你一小瓶蜂蜜和五味子,或一大瓶蜂蜜或五味子。就看这位导游把大小瓶的蜂蜜和五味子在手里掂来掂去,感觉像是在变魔术,煞是好看。
我还是相信自然食品,一样都没有买,就走出了屋子。在村子里转了转,发现到处都是这样的屋子,里面摆放着一排一排的凳子,都像准备开产品说明会似的。整个村子感受不到生活的气息。
出了民俗村,就去附近的餐厅吃午饭。不用说,午饭就是黑毛猪的烧肉了。吃在嘴里,肉的香味没有,只有甜面酱的味道。我吃了几块以后,就开始挑里面的圆葱吃,再配着辣白菜,总算把肚子填了个半饱,就放下了筷子。一看旁边的桌子上,烤锅里剩下的都是肉,圆葱都没有了,肉的颜色明显比我们锅里的颜色深。我很好奇,靠近一看,原来里面倒进了四川的老干妈辣酱。桌子上还有几个老干妈的空瓶。看来这一桌游客是从四川来的。
餐厅的老板娘,用浓浓的东北口音跟我们的上海领队一个劲儿地抱怨济州岛的大巴司机不好,而且还吐着脏字,说他们态度恶劣。我想不出为什么会这样,后来想想,可能是因为这些当地的司机抱怨这里的黑毛猪肉不好吃的缘故吧?
吃饱了饭,去城山日出峰。城山日出峰,是济州岛东边的一个小岛屿,后来与济州岛连接在了一起。因为是济州岛的最东边,可以最早看到日出,所以叫做日出峰。一面墙上写着一年四季日出的时间,看来是着实下了一番功夫。让我想起天安门升国旗的全年时间表。
又叫它城山,是因为山峰陡立,又窄又长,绵延不断,有点城墙的感觉。登山的褐色木板路一层一层的,从山顶往下看,也颇有城楼阶梯的感觉。
天下起雨来,风也越刮越大,我没有买雨衣,匆匆忙忙地爬上山,又匆匆忙忙地走下来。没有去看海女的表演(据说是有,但这一天有没有,就不知道了),也没有去品尝新鲜的生鱼和烤鱼,就钻进了大巴车里。
大巴车在大雨中行进了一段时间,到了涉地可支。不知道为什么此地会有这么一个怪怪的名字。导游没有多做介绍,只说这里有一条可以散步的小路,走一段后要原路返回来,不然就会绕济州岛走一圈。雨大风大,撑不了伞。几乎没有人下车,下车的人也马上就跑回来了。然后大巴车就又一次开到了新罗免税店的门口。后来我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一个绝好的观光地点。
原来涉地可支这个地方,是电视剧《洛城生死恋》的一个重要场景。最后一幕,也是在这里拍摄的。女主人公在房子外面整理花坛,听到后面熟悉的声音,“如果我把它买下来,你愿意和我一起住吗?”回过头去,看到了原本以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的心爱的人,悲喜交集,热泪盈眶。这一幕,不知感动了多少痴情男女。
男主人公的画外音,更是荡气回肠。
“我是个赌徒,
曾以为人生的魅力在于它是一场赌博。
只要敢赌就会赢。
但我不再这么想了。
人生有很多游戏,
但现在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爱一个人。
命运虽然不眷顾我,
但我定能战胜它。
全押(All in)!
赢了爱的人,输了世界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