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先后订了去埃及,两次去波罗的海旁边的拉脱维亚,立陶宛,爱沙尼亚,两次去俄罗斯的旅行团,然后因疫情紧张和战争而取消了。“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这种感觉挺令人沮丧的。
四月中终于找到到了走出来舒气的时候了,就选希腊这个有浓郁古风的地方。这是第二次来了,但大部分的行程都安排在爱琴海上,去那些我期望踏足的岛上,指望用带着世纪遗韵的爱琴海中的海浪清风可以拂洗去这两年堆积起来堵心的郁闷。
图1
图2
图3
图4
图5
图6
入雅典,一人行天桥的造型很别致地向游人致意,像待发的渡轮,像静候的竖琴(图1),自有不言而喻的寓意和祝愿。傍晚走向宪法广场,看看异乡的剪影,是纾解也是乐趣。喷水池旁的少女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默然而笑,伴随着追逐鸽子行影的小女孩,把一个远离喧嚣纷争的人生维度拉近到身边(图2-3)。希腊议会大厦前的无名烈士纪念碑每小时一次的卫兵换岗很考验那些仪仗队员的平衡能力,因为他们每迈一步或摔手一次都需要保持在某个位置若干秒。卫兵们肩扛二战款的步枪和辍在鞋头的一球璎珞让人觉得有点滑稽,以致于要一些不带枪的漂亮女警察来增加必要的严肃感(图4-6)。毕竟,这种仪式是为了铭记和致敬,而不是为了炫耀权势和威严,围观者很随意地吃着雪糕在几步之遥看着卫兵们像木偶似地抬手踢腿。
图7
图8
图9
图10
在雅典瞎逛,不经意之间就在街头巷尾看到各色古意盎然的建筑或废墟(图7-9)。也许是拥有太多,也许希腊人也没法搅动自己那团太浓厚的历史,他们都懒得立个介绍牌。我走进图7的小教堂里有点心有不甘地问了教堂里的执事,他云淡风轻地说那是11世纪时建的。入夜,雅典卫城帕特农神庙的灯光依然照亮那片带着千年谜色而沉默不语的废墟(图10)。明天,我将再次踏进希腊古文明的门坎里。
走在街上,看到希腊人在夜里举着我看不懂的标语牌在示威。一问原来挑夜里游行示威是一种特色,尽管示威的对象多半不会在夜里来倾听呐喊声,可是这里的地中海气候,夜里比白天凉快得多,于是现代希腊人选用舒服的环境条件来表达异议和抗争。这迥然不同于他们的祖先习惯在沙场上用剑盾与战车作为谈判语言的传统。
图11
图12
图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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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7
图18
图19
雅典朝雨浥轻尘,阴霾中景色难免晦暗。希腊把奥林匹克运动(图11,首届奥运场)和亚历山大(图12的塑像)的征战同列为民族世袭的荣耀和不可复制的骄傲。而希腊古文明留下更为经典的传奇是雅典卫城上的那几座殿堂。公元前五世纪落成的帕特农神庙、雅典娜神殿,厄瑞克忒翁神庙汇集了古希腊文明借建筑艺术向世界展示的精巧和宏大。那些高达十几米的多利克廊柱无不被后世奉为庄严和尊荣的必备装饰。人们至今也无法解读25个世纪前的希腊人把多少奥秘镶砌进他们的文明中。据说帕特农神庙中的地板看似平坦宽阔,其实中间比边缘高了13厘米,两千多年前的希腊人居然已经能在宏大的建筑中演绎出这种现代工程视觉效果。后来的罗马帝国继承了这一文明,在卫城边上建起的剧场(图19)可以不借任何装置把舞台中表演者的声音送到宽大的观众席中。
图20
图21
图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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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4
重入卫城依然有如入圣殿的崇敬之感,虽然里面的许多实物已经湮没在战乱与灾害中,人们仍然收集和复制了一些片断,试图重新串起文明断裂的残片。图21-22就是帕特农神庙东西门楣上的复原雕像。虽然说希腊神话里的众神不受拘于人间伦理,老爱从心所欲地演绎些凡人认为是不堪的故事,人们依然把他们的传说活化出来。图23-24的石像展现出古希腊技艺的极致,那种用大理石表现出来飘逸轻柔质感使人怀疑石头的自然属性是否有误。仔细端详那些宛如真人的雕像,他们脸部和肢体精妙地呈现出七情六欲各色仪态,就有恍若置身于那些古老传奇中某个意境的感觉。
图25
图26
图27
图28
意犹未尽地从神游回到人世间,看到街道橱窗里的雕塑复制品(图25-26)还能勾起一种令人流连的感觉。夜雨中的雅典小街(图27-28)还是一片安静祥和。顺带说说,我的防水衣和背包上的雨滴干了,留下是点状的尘垢。街上的车身也多披着土黄色的尘埃。可见雅典的尘土之盛,据说那是很不安分的北非的沙尘越海而来的留下的印记,看来它们比那些挥舞阿拉伯弯刀的骑士们更容易踏进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