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瞻周道

是个懒人,但不至于是烂人。故有懒人懒语,权当眷言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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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朦胧而结合,因生活而散伙—记我的一次做媒(二完)

(2015-01-16 09:52:30) 下一个
(续)毕业时我留校,他分在北京。他们的生活也就算正式进入了柴米油盐阶段。不够意思的是,结婚时居然不让我这个媒婆参加,也不告诉我。(好像我当时正在荆楚大地寻找一位临近天国的“勇士”)

北京的户口一直是近年来北漂人的心病,其实是几代人的痛。他们两个一个在北京,一个在山西,谈恋爱不觉得,想见不易思万绪,一份家书抵千愁;可过起日子来,实际,一个字:难。特别是有了儿子后,就更显得棘手。没有北京户口,儿子要随母亲落在外地。单位分房不考虑,一家人挤在单身宿舍里。双方的父母也不能来照顾,这样又加重了一个妻子/母亲身上的担子。没有北京户口,找不到工作,只能呆在家里。山西的剧团还在催促,又没有理由答复。就这样耗着,女人长期没有工作,呆在家里,气色和心情可想而知。

贫贱夫妻百事哀,有时一件极普通的事,口角不对或发生的时机不对,或是叙述的角度不同,两人也会不欢而散;更有甚者,平常的话哪怕语气(高低)不同,也会像刀子一样切割感情;感情是需要添加正能量的,感情好时,难听的话一笑了之;有时候吵架也是幸福的,不是么?夫妻床头吵床尾和。

按理,珊珊是个勤奋和上进的女人。她不甘、无奈、委屈、郁闷。甚至找不到人去说,自己的父母,年岁已大且有病,不能再添麻烦。闺蜜?很小就独闯山西,剧团里人事复杂,而且多少人羡慕她,实情能说么?只有一个字:“憋”。憋到最后,无名火出来了。

我的这位同学是个“爷”,典型的干部子弟。从小的经历让他对人对事马虎。特别是家务事,更是甩手掌柜。两人过日子,平常更是考验。因为刚刚到北京,没有基础,单位又想好好干出人头地,又不去走上层路线。属于“上下不靠”的人。如果说他在单位里真是有前途(分房、户口暂时没解决也指日可待),女人吃得苦也值了。问题是,朗朗乾坤,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至少短时期看不到希望。于是,还是憋屈。憋屈就吵架,不好的话机关枪似的突突出来,整箩筐的不打草稿,话话刺心,两个人彼此不留情面都成了“怨妇”;如果我们这位“爷”睿智,或许有救。可他?一不做二不休,冷战。冷战对女人来说是最不能接受的,有人说是最大的惩罚。也难怪,感情就是像九九十八弯的小溪一样,慢慢地淌远了,就没有激情了,平淡了。如果再有其他外界因素参合,那感情指数衰减不是线性的,而是指数般的。

偶尔一次我看电视剧(名字记不住了),就是宋丹丹刚出道时演不良少女的那部剧,珊珊也在剧中演出。我看到这几分钟片段中的她一脸忧伤,赶紧写了封信去问候。然后一次去北京出差,专程去了他们的陋室。尽管我一直过得单身生活,他们的居住状况还不如我,而且家不像家,生活不是生活。从他们家中出来,我当时心中一直难以平复,为他们的处境担忧。

回到合肥,我去珊珊的父母家,再聊起他们的状况。然后我提出一个方案,把他们同时调到合肥来。都觉得这样好,然而我坚持让珊珊的父母先与他们沟通,因为这是他们的家事。

反馈的消息让我着手操办,至少我管我的同学,他们管女儿。仗着在学校里混了几年的脸皮,我去找学校的人事处长, “行,只要校内有愿意接受的” 人事处长一口答应。出奇的顺,又找好接受单位,人事处长便催问是否马上发商调函去北京。我连忙打岔,因为他们本人我还未见着呢。

不久珊珊回合肥,她来学校找我,我告诉她,她老公的事已经妥啦。并问她的事进行如何了?珊珊回答说应该没有问题,大不了回省话剧团。我想,此事也应如此了,他们夫妇尽管算不上柳暗花明,但至少可以过正常人生活了。

再去人事处挂号,人事处正式开始公文程序。过后不久的一天,人事处长在食堂碰到我,追问我是怎么回事。原来,商调函过去,对方单位迟迟不理。我赶忙打电话去问,原来我是“一厢情愿”,我这位同学居然不买账,提出要调就同时夫妻一起进科大。我叹了口气,珊珊此时进科大什么理由?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时候较真。你进来后不可以再想办法?榆木!我跟珊珊她们家讲,权益之计,一个一个来。再说,人事处也不是我开的,办事不可以这么随性。考虑到种种方面,我谢绝了珊珊父母希望我做调解人角色的建议,还是希望他们自己家人解决困境。

在我的同学顶牛下,他们夫妇来合肥一事告吹。从这以后我也不再管他们夫妻之事,甚至不再见面。

后来听说,珊珊也到北京了(怎么到的不详),再后来听说珊珊一人下海南了,也许感情淡了,再吵架就回不来了。至此,两人离婚。据说珊珊把自己的一辆车也留给男方后,自己孤身远嫁到美国来了。写到此,还是就此止笔吧。这里唯有祝愿,盼望珊珊苦尽甘来,生活美满;而我们这位同学自离婚后离开北京与我们大家再无联系,直到去年我回国才把他找到,据说现在过得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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