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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傻
(杜撰。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王先生不是个拖拉的人,王先生坐言起行。记得当年在餐馆打工的时侯,洗碗的胖大姐嫌他牙黄不让亲嘴儿,他二话没说立马去中国城洗了那口黄牙。
他今天休息没去常逛的中国城而是去了洋人的Shopping center。要买的东西很简单,就是娘们卷头发用的夹子。其实中国城也有,可尽是塑料片儿做的,一夹上就崩开,王先生心里琢磨“也许洋人店里有夹上崩不开的。”王先生买夹子当然不是卷头发,稀疏的头发没几根儿,一目十行,用不着夹。王先生买夹子是用来夹舌头的,他发了毒誓“无论忍受什么样的痛苦也要让自己的舌头软些,软些,再软些。短些,短些,再短些!”因为王先生要说北京话。
王先生虽说有些虚荣,但还不至于生来就迷恋北京话。其实王先生小时侯因为舌根儿下的那根筋忒长点,说起话来嘴里象含着个蛋,是说什么都说不清的。眼瞅着要上学了,他妈发急,楞是让村头跳大绳的张奶奶用剪子豁开了。舌头长了,说话自然清楚了。
可不知打啥时侯起,网上流行北京话了,一个个舌头短短的,说起话来软软的,忒好听了。这不,前两天见那谁谁发贴说他河南老家的红薯好吃,今儿个这丫怎么就满嘴离不开“忒”呀“特”呀“倍儿”的?这时侯王先生就有些脑恕当年张奶奶的剪子了。也难怪,这乌央乌央的人堆儿里真正的精英、大拿又有几个不说北京话的呢?《手机》里的严守一,长得难看不说,他不就一河南人吗?瞧人那北京话说的多溜呀,真给河南严家庄严氏人争气。合着那咱也就学着说吧。可没承想,刚上去发言说“我们北京话儿特逗”几个字就挨了顿臭骂:“你丫延庆农民装哪门子钱粮胡同的大爷,是‘北京话’不是‘北京话儿’,嗐讥吧拽什么“儿”音呢!”王先生不屑反驳也无力反驳,自忖咱连延庆人都论不上只好恨恨地回了句:“孙子!”
北京话多用轻声多有儿音王先生是晓得的,但怎么用还真不晓得。“为什么说‘北京话’就不用儿音,说‘说话儿’就用了儿音呢?”狗了一下“北京话的发音”,竟有千百种说道。忒累,不就一轻声吗,轻声不就是舌头短点软点吗?得,赶明儿咱把舌头捣治软了,再多找几部说北京人的连续剧瞧瞧,“还就不信了,你丫北京话能比英语还难?”
王先生是文化人,文化人当然就是有思想的人。有思想的人夹着舌头不能说话的时侯,思绪也就更加集中,更加深刻。王先生意识到仅仅会用几个京字,会冒几句京腔是远远不够的。学会用北京话发言是与时俱进的时代需要,是整体再造的先决条件,是关乎重塑自我能否实现的历史起点。具体到网络生涯,那就是关乎能否做大做强,能否规避被OUT的大问题。王先生意识到“话语霸权”不只是表现在话语的内容上这么简单,话语人的实际身份也许更重要。同是一句“”How are you”,歺馆里的胖大姐问你和比尔盖兹问你明摆着不是一回事---------------保不齐盖兹正琢磨聘俩会写诗的中国文化顾问呢。用北京话发贴子势必极大地加强你的话语位势,也许你只在北京东站睡了一夜,也许你真就是一延庆农民,但当你操一口地道京腔码出一篇篇透着文化透着高深的文字的时侯,你的雅俗嘻笑,你的指点江山能不让人想到古木深宅之孑遗,北大清华之学子,教授院士之千金吗?绰约之美是一种朦胧的美,因了你的京字京腔让我们展开对你的无尽想象本身不就很美?有了这般无尽想象,你的网络生涯难道不就象窗外的狗尾巴花儿似地,扑愣楞地,也就一个春天的光景就遮了满园的围栏吗?想到这里,王先生大吼一声:呵!
夹子还是崩开了,鲜血止不住地从王先生的嘴角流出,一地殷红。
2010-06-18
北京人大多不在口音上嘲笑别人。
虚荣之人更关心口音、服饰之类一些外在的东西。
拜托,有一点同情心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