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撰。万勿对号入座)
这是一个特别的周末,王先生呆坐在家中地下室的书桌前,心里忐忑不安有些烦乱。对着镜子他反复揣摩。究竟象厨子还是象诗人,似乎己是他的百年困惑。有人说他有诗人气质可又有人说他咋看咋象个刚刚登陆的福建农民。他长长仰天长叹,诗人与农民的印记在我这里究竟是什么呵?!谈吐不俗的我,难道仅仅因为牙长的不好就成了农民而不是诗人?外表就那么重要吗?想得很苦又委实也想不出个眉目来。想不出来也就索性不再去想吧。英雄不问出处,做能做的事要紧。
昨天下班王先生是办了一件正事的---------狠心花了80刀去中国城洗了那一口黄的有些泛黑的牙齿。人都说这是他的醒目标志,他解释说是炒菜烟熏的。常有人逗趣说,“王生呵,你这牙是炒菜烟熏的吗,原先干活的日本寿司店没什么烟吧?”王先生也纳闷,刷牙少了牙会黑的?抽烟是发黄怎么又黑了?心想管它是咋黑的,文化人一定是洁净的,文化人不能有黑牙,也就终于洗了。牙是洗白了,可口音呢?网上的我操一口京腔,今天见面一张口,那厚重的口味不就飘出来了?她不是说喜欢我的诗更喜欢我是北京人吗?
要说正常地去见个人参加个聚会王先生当然不必如此烦乱。虽说只是个厨子,但这职业既常见亦正当,况且收入也还行,甭管快乐的品质,厨房里呼呼地火焰呼呼地叫喊,嬉笑打骂中再有意无意地触一触洗碗大姐肉囊囊的身子,总还算是快乐的。即便去见个生人,七弯八转,总能互相知底,也没什么好烦的。
今儿个不同,今天的王先生不是厨子是诗人,是大名鼎鼎佳作迭出的诗人,当然这时候他是万万不姓王了。他要去见一位女网友,一位从未谋面的诗歌爱好者。至于她是风情万种婀娜多姿的小女人还是满脸横肉装束不整的老女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懂诗。懂诗则谈古论今激扬文字,懂诗则小桥流水眉目传情。更重要的是今天有一个鲜活的女人会实实在在地坐在他的对面任他想象。他常常慨叹:人有无文化、文化深浅太重要了。这一生他最悔的莫过是娶了位不懂诗歌的悍妇。不分场合,只要你提“诗”她就骂,即便夫妻做那事了,一不留神高兴冒出一句,也一定被她破口大骂他也一定立马就耷拉了。这时候他会重回地下室暗暗诅咒:“死去吧!乏味的不要太紧!”
愤怒固然出诗人,但长期愤怒就让他讨厌这个家讨厌自己了。不知从何时起,他发现他的“女人观”有了微妙的变化,他本是不耻对有涉猥亵的议题做任何深入想象的,可这种深入想象却偏偏与谈古论今中对诗的深入想象形成重迭,这不免让他纯洁的思绪沿着肉欲的方向飞扬。为此他恨自己。“风花雪夜”,“把酒论盏”,“举案齐眉”,“耳鬓斯磨”这无数高雅的意境中,倏然而见的却常有一片酥胸两只金莲。此情此景,我的心该知何置放?莫非神来之意让我为难?他不解,偶尔,他深感痛苦。事实上,放过酥胸,仅仅一对玉足,也就足以令王先生冥想很久,也就足以令他很high 很high了。每每此时,王先生必有一种酣畅感:“古儒风流,莫过如此乎? 千古先贤,告慰了!”------- 情到high处,他觉着必是要喊出来才更好些的。
对女人真正的想象局限在地下室的书桌前应该不是古儒的派头古儒的范式,真正的诗人又如何脱得开有血有肉变幻莫测的真实体验?定了!今天的约会必须去!若真的喜欢,她怎会在意我的口音?瞥了一眼放在墙角的餐馆烧牛肉用的半桶红葡萄酒,他提起来麻利地灌进标有“Cellared by” 的看着稍新的什么酒瓶里随手塞好木塞。如果她问起为何开了,就说是因为不想让没酒牌的中餐馆太麻烦。可酒放进包里,他又觉得似乎不妥。对周围的中国人而言红酒的好坏也许并无分别,来者若是大富大贵的常饮之妇又该如何?这事传到网上又该如何?想到这儿,他慢慢地取出酒瓶,重又把它放回了墙角。正待起身,电脑上的QQ闪了起来。是她。好的,她也要出发了。没等坐下他就急急打开了QQ。清晰的字迹跃入双眼:“.......显然,姐妹的回答似是而非有些躲闪,这怎不让人心生疑窦。我想,还是把对您的记忆定格在您的诗作之中更好,见面放到今后想来更为有趣。想象是神秘的,也是美好的。期待读到您新的更多的诗篇.......”
读到这里他才软瘫地陷进椅子里,开始细细品味着她写来每一个字。他有些恼怒,但转眼就过去了,他是一个能够很好自控的文化人,因为他转瞬之间似乎已经看到她坐在了他的对面:白晰的脸上略带几分羞涩,胖乎乎的小手不知所措地放在桌子前。想到这诱人的小手,他就又情不自禁地,自然而然地想到她一定有双娇小的玉足.......这样,他就又开始按捺不住了,他想,她来不来也就真是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