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两位千金均在美国工作,我这个颇具“恋女情结”的母亲早把出入美加边境当作家常便饭。有朋友问我,过境有无碰到过麻烦,我惊异地反问:过境会有什么麻烦?
不久前我有事赴美,顺道探望女儿,再次莅临边境。
这天天气炎热,我穿了件短袖衬衫上了“灰狗”,车上冷气开得很足,车驶出不久,便觉寒气袭人,加之沉沉夜色,胸口凉意更浓。我心想,毛背心和外套都在头顶的手提箱里,拿起来必然惊动邻座,反正半个多小时即临边境,到时再作计较不迟。
车停海关大楼外,大家按司机吩咐,鱼贯下车。除了放护照和其他证件的手提包随身带着,所有大大小小的行李都集中在门口的长木条上。我想趁机开箱取衣,谁知指尖刚触到拉链扣,警卫一声令喝,吓得我赶忙缩手。我意欲解释,可刚结结巴巴吐出几个字,就给堵了回去。
“Go inside!”那位凶神恶煞挥臂一指,我只好乖乖地走向海关的玻璃大门。
相比之下,柜台后的移民官显得份外的和蔼可亲,他扫了一眼我的加拿大公民证,无片言只语,微笑着摊开手掌,便放我过关。
“Finished?”我不胜惊异地问。
“Yes!”他笑容可掬地点头回答。
十余分钟后,海关人员打开大门,告诉全体旅客可以返回车上。
我随着人流去取行李,守护行李的那位警卫看我走近,拿起我的手提箱,对我说:“你还有什么行李都带上,跟我来!”
我莫名其妙地跟着他又回到海关,他把我的行李往柜台上一扔,对刚忙过一大阵好不容易才得以喘息的同仁们叽哩咕噜地说了一通,所有目光都咄咄逼人地集中到我的身上,我一下紧张起来。
那警卫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张表格,推到我跟前让我填。出入那么多次海关,这样的表格我只填过一回,那时我还不是移民,想不到当了那么多年公民,此刻又恢复了非移民身分。
填好表,警卫吩咐我打开行李,我竹桶倒豆子,将手提包里的钱夹证件尽数倾泻于桌上,又拉开提箱盖,然后退过一旁,冷眼旁观。只见那厮将我所有证件逐个细察,连图书卡都未放过,又打开钱夹,掏出全部美、加纸币,逐张清点。衣服更是一件件抖开,末了又把提包和箱子夹层摸了一遍。我不由庆幸身上穿得单薄,一目了然,若象冬天那样穿得层层迭迭,恐怕还要遭受搜身之辱呢!
那厮看实在搜不出什么,就把我打发到原来的移民官那儿。那官儿原先可掬之笑容已无影踪,脸上蒙着一层厚霜,叫人不由心寒。为了不使误会加深,我马上申明:本人不谙英语,请找位法文翻译来。可是堂堂美国海关,居然没有一人能讲法语。万般无奈,我只好使起我那破英语来应付。
那官儿刨根究底问了我许多问题,直到我供出自己是加拿大联邦移民局的翻译,他才大舒一口气,甜蜜的笑容又回到脸上。他把所有证件递还我的同时,把我的身分也告诉了他的同事。那警卫把箱子递到我手上,和颜悦色地祝我旅途愉快。
“你脑子有毛病!”我狠狠用法语骂了他一句,那移民官大概听懂了,哈哈大笑起来。
守候在门口的司机马上抓过我的箱子,拉了我的手向车子奔去。面对等了我足足半小时的全车旅客,我汗颜得浑身燥热。
见到女儿,第一件事就是诉说这桩“奇耻大辱”,我气呼呼地说:
“我不过想从自己箱子里找件外套,就把我当贩毒犯来搜。这不是种族歧视是什么!我不相信他们敢这样来对待白人…”
“你错了,妈妈,”女儿悠悠截断我的话,“这和种族歧视没有关系,白人照样被查。”
于是女儿有声有色地叙述起不久前她两位美国同事的遭遇。
美国最大的医药公司两位女工程师,周末结伴到加拿大旅游,归途中大喝饮料,到边境时实在憋不住了,关上车门便冲往海关的厕所。待她俩方便完轻松愉快地返回,却惊诧地发觉车旁围满了海关人员。
“海关人员以为她们冲到厕所里去销毁违禁品,将她们的车子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搜了个遍,每个细小的地方都没放过,能翻转的地方都翻转了过来。又炮轰般地审问了她们几十个问题。她们足足在那儿耽搁了三个小时。”
“她们肯定气死了吧?”我推测她们当时的心境,不禁同情地问。
“一点儿都不气,她们反而觉得很好完,很带刺激性。”女儿笑着说,“你没看见她们在公司里讲得多眉飞色舞,开心得象中了奖似的。”
“那她们难道不觉得海关人员小题大作吗?”我不服气地说。
“不,她们觉得海关人员应该这样做,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女儿的一番话,说得我消了气,不过我还是有点儿惊魂不定,默默告诫自己道:下次过海关可绝对不能再大大咧咧,掉以轻心啦!
好过瘾!!
抬脚就到哪个国家了
还不要过境:)
看得我紧张兮兮的
美加海关这样的如临大敌啊?
汗一下
感叹一个大国何以丧失了自尊和尊重别人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