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儿不见了
这事发生有两、三年了,那时贝儿才三岁,苏菲正蹒跚学步。 看护苏妹妹的何阿姨还没有离开。
当时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想起那会儿的紧张和慌乱,真有点儿啼笑皆非。
那是个星期天的下午,全家人陪同贝儿去波士顿的儿童博物馆玩了老半天精疲力竭地回到家里,却发现大门洞开。于是大家猜测,周末老爱去教堂或者去爬山的何阿姨在我们之前回来了,可是喊了半天都没人答应。于是大家又想,也许我们出去时忘了上保险,门被风吹开了。
我看时间不早,就忙着准备晚饭,亲亲抱着苏菲上楼安顿她睡觉,女婿斯迪夫搬完车上的东西后突然问我:“贝儿呢?”我回答说不知道。于是他开始在楼下找,大客厅、小客厅、书房、洗手间哪儿都没有她的踪影,他又去楼上一个个房间地找,还是没找着;那时地下室还没有装修,尽管认为她不可能去也还是去找了。从地下室上来,斯迪夫开始着急了。我赶紧关了火,帮着女婿、女儿找起来。我知道贝儿喜欢玩藏猫猫(捉迷藏)的游戏,于是把所有橱门都打开,又在门背后、床底下找了个遍;连从未进去过的何阿姨的房间也去细细搜寻了一番。可是哪里都没有。
“会不会去隔壁小哥哥家玩了?打个电话去问问吧!”亲亲说。
“我去跑一趟吧!”话还没有落音,女婿已经撒开两条长腿奔向门口的草坪。不一会又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她没去,我在屋子四周都看了看,哪儿都没见着。”
大家于是又在屋里每个角落从头找了一遍,只差把地板挖开、把墙推到了。
我想起洞开的大门,不由恐怖地记起一年前发生在多伦多的、震惊海内外的张东岳事件,我一下手脚发冷、浑身瘫软,又不敢把心中的疑虑说出来,我抖抖地试探着说:“要不,我们报警吧?”
“斯迪夫,贝儿才失踪半个多小时,能不能报警?”女儿眼泪婆娑地征求丈夫的意见。
“贝儿!”斯迪夫重重地跺着脚,仰天大啸。看到一向稳重儒雅的女婿如此失态,他那绝望的叫喊中夹杂着明显的哭声,我简直连死的心都有了。
这时,门打开了,何阿姨从外面进来。她大概也嗅到了空前中不寻常的紧张气息,奇怪地问:
“发生什么事了?”
“贝儿…贝儿不见了。”我艰难地回答他。
“哪儿跟哪儿呵? 贝儿不是好好地呆在那里吗!”她把手往楼梯上方一指。
我们全都抬头向楼上望过去,只见贝儿站在走廊的栏杆后,睡眼惺忪地往下看我们。亲亲和斯迪夫争先恐后地奔上去,紧紧地把她搂进怀中。
“爸爸妈妈为什么哭?”贝儿天真地问。搂着“失”而复得的女儿,小夫妻两个嘘唏不已。
“还不是为你吗!你躲到哪里去了?你都要把我们急疯了!”我没好气地说。
“我哪里都没去呀!我只是在外婆的被子里藏猫猫,你们不来找, 我就睡着了! 刚才我听到爸爸的叫声,就醒过来了!”
我愕然。
等我回过神来,觉得自己真是该死!钻头觅缝地找了老半天,连洗衣机、烘干机都打开了,怎么没有想到把被子掀开来呢?回想当时被子留给我的印象,平平整整地,和早上自己铺的毫无差别呀,我怎么可能怀疑里面藏了个三岁的孩子呢?!
半小时的惊恐和精神刺激使我们都几乎脱虚,连晚饭大家都失去了胃口。这一场虚惊留给我的最大安慰是,它见证了我女儿、女婿对孩子的深厚感情。他们尽管都是事业性很强的人,但在他们的内心深处, 最珍惜的还是家庭的幸福和孩子的平安、健康成长。特别是我那洋女婿,他对孩子的爱是那么细腻,那么温柔,在寻找贝儿的过程中,他尽管内心愈来愈焦急,但始终没有大声呼喊,因为怕吵醒睡着的苏菲;亏得后来灵魂崩溃前的那一声爆发,给我们唤回了贝儿,否则,我们不知还要受多长的痛苦和煎熬。
半小时的虚惊已经要了我们的命, 想起张东岳的父母和那些无辜失去孩子的父母、祖父母,外公外婆, 那无法愈合的伤痛会伴随他们一辈子, 我真的好为他们难过!那些对孩子下手的恶棍真是罪该万死!
但愿我的三个外孙女永远平安、快乐!也祝愿普天下的父母好好看顾自己的孩子,让他们永远生活在快乐和幸福之中!
林子林子,
谢谢您的评论,给我很大鼓励.
吴门老乡你好!谢谢对孙女的夸奖和对外婆的鼓励!
杜马你好!谢谢您又来寒舍作客,我最近有点儿忙,所以也不天天来文学城,今天看到您的留言,感到很开心,您是最关心我的朋友之一,多谢你的鼓励!我也爱读您的文章。
谢谢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