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市的一生： 9. 十二岁的粗使丫寰

陈氏的小楼房分组给七、八个竹中的学生，这些也是只有12、3岁的初中生，所以管住、管吃，如果每个月多付10块钱，还帮他们洗衣服。

妈妈每天的工作就从煮早饭开始。

妈妈记得烧材的大灶有三个炉口，一大两小，大的煮饭，小的，一个炖汤、一个炒菜。

用灶煮饭，从打开炉门添材生火开始，每一步都是技术活。煮饭就更不容易了，从水和米的比例开始，什么时候该用大火，什么时候该用小火，活侯怎么控制，一步一步都不能错。

我妈才12岁，她每天半夜两点多就得起床生火，有时候她在大灶旁睡着了，陈氏还会蹑手蹑脚地走到妈妈身后把她打醒。

煮饭，开始得用大火烧，等水滚的和米差不多高的时候，改用小火，这时候妈妈就可以开始炒菜。

妈妈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后来又一直吃不饱，长到十来岁大约也只有八、九岁的身型，她必须站在凳子上才能拿跟扫帚一样的长铲炒菜。

等饭菜都煮好了，天也亮了，将将赶上学生们起床吃饭。妈妈得趁这个时候赶紧去打水。

厨房里有一个大水缸，储存的水够用半天。水源是屋外的一个古井。从古井到水缸有一个竹管联结的输水管。妈妈在古井边用辘轳一桶一桶的把水打上来倒竹管里。

妈妈描述着那个简陋的水管时带着兴奋，因为那是陈氏的丈夫替妈妈打造的，所以她就不用一趟一趟的提水来回在厨房和古井之间。

打完水，学生们也已经吃饱上学去了。妈妈接着收拾清洗碗盘。然后就可以开始洗衣服了。

七、八个学生，加上陈氏夫妻的，脏衣服在古井边堆成一座小山。

经常衣服还没来得及洗完，又该去准备中饭了。于是添材生火，淘米煮饭，搬小凳子拿大铲，妈妈熟练地把几个小时前才做过的步骤再来一遍。

等学生吃完中饭，又是洗碗、洗衣、晾衣服。还有，水缸里的水又该添了。

把人打理完了，接下来就该是牲畜了。

妈妈仍然得去捡地瓜、采地瓜叶，回来洗洗切切剁碎加粗糠煮成猪食。喂了猪，清洗完猪舍。就该养鸡喂鸭，带小鹅小鸭去河边游水。这些小鸭小鹅听得她的叫唤，颤颤颠颠的就冲她跑来，会跟着她去河里游水，在水里游的正欢，只要她一叫唤，也会立马上岸跟她回家。

在竹山，没有阿公阿嬷，没有那十八个堂姐妹和她去捡地瓜、偷甘蔗然后一起被大人拧着耳朵提回家。她一人孤苦，觉得鸡鸭更有情。

把小鸭带回家后，晒了一天的衣服也干了，正赶上收收叠叠。然后又该准备晚餐了，添材生火，淘米煮饭，搬小凳子拿大铲。

等大家都吃完，妈妈又该洗碗擦桌子。小小的身子骨早就累得眼皮撑不住。但是，她还是不能安生睡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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