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藍濱坪暴動”Lambing Flat Riots”的160年,不知道當年的那個城市(1863年改名為“楊格”Young)是否有紀念活動。然而在追尋這一段歷史時會看到澳洲官方記錄的不完整和許多帶偏面色彩的報導,很難完全還完當年的真實。
真正的原因在“藍濱坪”遠離悉尼,而這個地方的淘金者來去匆匆,政府當年根本來不及有所佈置及管理,傳煤也沒有在當地設立通訊員之類的崗位,所以其間信息缺如。即使到今天,能看到暴動後不久的報導甚少,能查到的是十多二十年後的報導了,失真度很大。甚而今天住在“楊格”的人,有些根本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
“楊格”Young與悉尼的距離為361公里,當年沒火車,故步行約在10 – 15天。較近的另一個淘金地區為Bathurst,距離176公里。
所見的資料沒有一個略為完整的事件經過敘說,故嘗試依所收集的資料按時序略作回顧:
1861年6月18日大約有30個歐洲人乘車並帶有棍棒和左輪手槍在相對小的範圍內破壞大約40個華人的帳篷。幸而當時的中國翻譯Mr. Henley及時干預,阻止暴力的繼續。而這些歐洲人並沒有得到更大的支持。
在這之前淘金礦區出現過不穩定,政府曾派警察部隊到Burrangong,但沒有發生騷亂,所以撤走了。
6月30日星期日,1000多人手持棍棒和鎬頭,並揮舞“No Chinese”的大旗喊醒了仍在熟睡的人們。更多的人從各處涌來,人數至少在3000人以上。他們將注意力集中在中國營地,將華人趕走,並不允許帶走任何財物。劫掠華人的值錢東西和黃金之後,用火將餘下的燒毀,約300個帳篷被燒為平地。在狂熱中有人建議去有數百華人工作的后溪Back Creek;在后溪工作的華人知道消息後慌忙逃走,暴徒們除了搜索華人的物資外,還騎馬追趕,在毆打的過程中還暴力割華人的辮子(甚而是扯下來的,帶著皮而血淋淋)。
當年暴徒揮舞的旗幟
毆打的過程中暴力割華人辮子
中國翻譯Mr. Henley在後來寫給紐省總督的信中提到:一個嫁了華人的歐洲婦人帶著三個孩子,暴徒除了燒毀她的帳篷外,衣服被撕得粉碎,幸而有人干預才免被殺害。
7月6日傍晚,周圍各區的警察奉命趕往Burrangong,騎兵巡邏隊也到達了,總人數是57人。這一天是星期天,全鎮的礦工及其他人都聚集一起,沒有發生騷動。
7月13日政府明確要逮捕暴亂的主要人物,並逮捕了三個人。暴徒們知道這個消息後,集合了約500-1000人打算衝擊困押的地方。直到晚8時,暴徒在行動前派了4個代表與騎警及專員Commissioners談判,要求釋放被捕的三人。得到的回答是這3人將在法院接受初審,目前在收集證據;同時還向暴徒們宣讀了“暴動法案”Riot Act。
暴徒們慢步逼近營地,騎兵則奉命驅趕;暴徒首先開槍射擊了騎兵的馬,後來在再次警告無效的情況下,騎兵巡邏隊奉命開槍並驅趕散了人群,暴徒中死了3個。其中一個死者Lapton在7月15日被葬時,到場的約有40人是包扎傷口的。
7月14日被捕的三人受審,後來獲取保釋。暴徒們宣稱有更大的行動。
政府則組織共280人的步兵炮兵和警察組成的有效部隊,分批從悉尼及該區警察到達。這支隊伍住扎了一年,並挖了戰壕和防禦工事,槍炮則對准整個市鎮來預防不測。華人被恢复在隔离中繼續淘金。暴乱的主犯被审判,两人被关进监狱。
在暴亂期間,有1274華人逃到附近古拿枉Currawong的一個農場主James Roberts的地方搭起帳篷避難。James Roberts向華人提供了麵粉﹑牛肉及衣服等,華人住了好幾個星期才離開。
3月2日紐省省長Charles Cowper到Burrangong與礦工保護聯盟代表會面作調查。礦工保護聯盟對Charles Cowper說的話,被Charles Cowper檢查後拒絕發表。紐省省長在沒有陪同下在礦工中走動,聲稱贊成限制華人,但不能讓華人受到人身或財產的損害。
社會輿論也譴責這種暴力行為,墨爾本的報紙“Argus” 說:“我们在兰宾公寓的记录激发了每个人心中最深切的同情。无论对中国人民存在何种偏见,无论赞成排斥他们的意见多么强烈,我们认为没有人会站出来为那些使挖掘人民蒙羞的骚乱者的行为辩护,他们使英国人的名字蒙羞,我们认为他们已经篡夺了这一权利,并给人性本身带来了耻辱”。(10 July 1861, page 6)
當然,也有例外。例如在審訊暴徒的時候,除了4名被捕的白人外,其他人是無罪釋放,“因为当地陪审团认为他们的愤怒是可以理解的”。
1996 年时任杨市市长對在1861 年 1 月和 6 月分别发生欧洲矿工针对中国矿工的平民暴乱向华人做出道歉。道歉詞沒有找到,所以沒法評論。
1861 年 1 月所發生的歐洲礦工反對華人的活動範圍很廣,包括Burrangong附近的春溪Spring Creek﹑石溪Stoney Creek﹑后溪Creek﹑袋熊Wombat﹑黑手溝Blackguard Gully﹑蒂珀雷里溝Tipperary Gully和藍濱坪(羔羊坪)Lambing Flat等地。
“藍濱坪暴動”並不是孤例,最早的是1854年7月在邊地高Bendigo(俗稱“大金山”),1856年在紐省的Rocky River,1857年在紐省的阿德隆Adelong,1856年在紐省的洛基河Rocky River和坦巴鲁奥拉Tambaroora。而維多利亞省的Buckland Goldfields是個麻煩地,1854年在戴勒斯福德Daylesford 及卡斯特梅因Castlemaine歐洲礦商與中國礦商爆發爭吵,最終導致1857年7月的大騷亂。
只不過“藍濱坪暴動”是最影響深遠的一個。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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