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欧洲探胜（一）概序》

欧洲探胜（二）重游柏林

这一次去柏林旅游，主要是参加2022年9月25日（周日）的柏林马拉松比赛。我们跑团连同家属一行60多人，分头从不同航班于9月22日周四从旧金山出发，经过法兰克福（AR FRANKFURT）转机飞到柏林勃兰登堡机场。我们到达旅馆时已经是9月23日下午3点多钟。入住（Check in）旅馆之后，立即动身去柏林的腾珀尔霍夫老机场(Tempelhof，该机场已于2008年10月30日终止所有业务，机场被改为公众休憩处，2011年曾将腾珀尔霍夫机场定为欧洲歌唱大赛的举办场地)去领取马拉松比赛的赛号、了解比赛起点和跑道有关信息。

9月24日早晨按图索骥慢跑到比赛地点参看跑步起点、存包地点。期间几次路过犹太人纪念碑，很多人拍照留念，但是我不太喜欢这种压抑的感觉，所以都是匆匆而过。

旁晚5点多钟去和同来的朋友在柏林有名的猪脚餐馆小聚，因为第二天要跑马拉松就没有参加他们吃猪脚。晚上本来要找一家意大利餐厅去吃意大利面为跑步加碳水，但问路时看到当地的德国人对意大利餐厅嗤之以鼻，说这个街区（意思是说高档区）不会有意大利餐厅，建议我们去柏林商场（Berlin Mall）的大排挡（Food Court）去找。看到她们对意大利餐厅难掩藐视的神情（后来在慕尼黑也遇到了一家被排挤的意大利餐厅），于是夫人改变主意去一家寿司（Sushi）餐馆去加碳水。服务员很奇怪我还专门要了一小碗米饭，其他旅客都恨不能不吃寿司卷底下的米饭衬底。

6年多前（2016年夏天），我们夫妇俩带着2个小孩去欧洲旅行在柏林呆了一个星期。那时勃兰登堡机场还没有交付使用，我们图方便从旧金山直接飞到柏林泰格尔（Tegal）机场。这个机场非常破旧，海关也非常低效，根本与柏林不相衬。我们出海关花了将近3个小时。后来遇到柏林的朋友，他们主动问我们对柏林泰格尔（Tegal）机场什么映像？听到我们回答后，他们说：“我们也非常讨厌，我们外出尽量不从柏林机场出入，通常从法兰克福转机。政府原来的规划是新机场勃兰登堡机场扩建工程在2007年完工，替代市区内繁忙不堪的泰格尔（Tegal）旧机场。但是由于规划疏失及招标违规等原因，法院做出了一系列判决，致使工程的开工日期一拖再拖，推迟到2006年秋天才正式开工建设，当时定下的启用日期是2011年10月30日。到了2010年，参与机场扩建工程的一家建筑公司破产，这也正好给当局提供了借口，宣布进度严重滞后的工程将延期竣工。当局信誓旦旦地保证，2012年6月30日新机场绝对能启用。2010年柏林勃兰登堡机场T1航站楼封顶。但是，2012年5月8日，就在新机场即将投用前，柏林市长沃维莱特(Klaus Wowereit)宣布工程无法如期竣工，原因是消防系统不达标（其实由于工程拖了很长时间，原来的很多器件和设备已经过时，如计算机显示屏，当初用的是快要淘汰的电子显像管屏幕，既占地方、也对人体有害）。当局迫不得已地宣布了新的竣工投用日期：2013年3月17日。但到2013年8月，柏林勃兰登堡机场航空货站才投入使用。运人的航站还因为各种检查通不过，至今还是没能启用，成了一个笑话，招来市民和众多航空公司吐槽”。

因为上次直飞柏林的痛苦，我对机场的进度也有些关心，后来才知道：直到2019年7月30日，柏林勃兰登堡机场T2航站楼才封顶。2020年10月31日，柏林勃兰登堡机场T1航站楼投入使用，机场正式启用。在柏林勃兰登堡机场T1航站楼投入使用一周后，于2020年11月8日，柏林泰格尔机场关闭，所有航班转到柏林勃兰登堡机场运营。到了2022年3月24日，柏林勃兰登堡机场T2航站楼才投入使用。如今出入柏林机场，终于不像以前那样痛苦了。

第一次到柏林的第二天是周日，因为时差早早就醒了。本来想逛街，结果发现很多商店都关门休息，第一次知道欧洲大部分商店周日关门，员工周日也要休息。大部分人周日都是与家庭团聚，享受生活，于是我们只好在柏林观景。

当年我来到大蒂尔加滕公园（Großer Tiergarten）时，虽然已经开始跑步了，但还没有计划跑全程马拉松。柏林马拉松是全世界6大马之一，门槛高，抽签命中率很低，只能以羡慕的心情到此一游，没有想到6年后回到这里来跑马拉松。柏林马拉松的起点介于蒂尔加滕公园和勃兰登堡门之间离蒂尔加滕公园不到一公里的地方，终点是穿过勃兰登堡门不到半公里的地方。登上大蒂尔加滕公园中心的纪念柱（为纪念普鲁士丹麦战役的胜利而建，通体金黄，顶端是胜利女神雕像），可以俯瞰整个柏林，远眺勃兰登堡门。有几条大街从公园中穿过，其中包括六月十七日大街，这些大街交汇于公园中央的胜利纪念柱。大街旁边的树林和几片森林绿绿葱葱，被岁月染上少许黄色和褐色。在阳光的照耀下，树叶闪着银光，非常秀丽。6年多过去后，当我再一次跑马拉松路过这里，仍然和当年一样，被美丽的景色感染了，非常兴奋，不知不觉就跑快了许多，没有能控制好速度。

我非常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去柏林后的前2天的清晨，和煦的阳光照耀着德国首都，美丽的哈维尔河在柏林西郊静静流淌，柏林给我们最初的映像是一幅田园牧歌的场面，让我们很快忘记了破旧机场和海关低效率的不快。直到2天后我们看到一些被火烧或炸弹炸毁的残缺建筑，例如威廉皇帝纪念教堂“空心牙齿”，威廉皇帝的教堂“五塔楼”等，才又有复杂的心情想象到，二战结束后1945年的柏林和其他一些德国城市千疮百孔、满目疮痍。在一些大城市，个别废墟没有再重建，而是作为战争遗址、为残暴战争的见证者保留下来，警示、告诫世人永远摒弃战争，不要玩火自焚。柏林由于之前二战被炸的差不多，其实大部分建筑都是重建的。

之后我们参观柏林大教堂。柏林大教堂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毁坏得非常严重，现在所见的宏伟建筑已在战后的修缮中被大大简化了。即使被修缮过，我们仍然能看到很多被烧过的迹象，尤其是一些铜绿发黑的地方。柏林大教堂建成于1905年，从建筑面积上来讲是德国最大的基督教教堂。游客可上到大教堂的塔楼上参观，鸟瞰柏林市区全貌。弥撒活动对外开放，游客这时前往参观或坐下来参加活动是了解这种宗教活动的难得体验。大教堂的地下室是霍亨索伦家族的墓穴，也是德国最重要的王朝墓地，是欧洲500多年来墓葬文化的见证。

在硅谷打太极的学习班里认识一个德国友人Petra，家住西柏林，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文化迷，一家三口常年吃他们自己做的中国餐，以至我们去她家做客提出吃当地德国餐时，她都没有信心能做得像她做中餐的水平。上次柏林度假前，她提前帮我们全家预定了参观德国国会大厦预约登记手续（现在可以在网上用护照登记、预约），让我们有机会详细参观了国会大厦，并带我们了解了二战前后的柏林历史。了解了二战后和两德合并后德国在法治国家、人权、言论自由和民主领域获得的经验。了解了民主、独立思考、个人价值、公民国家、司法安全和私有财产必须得到保障的好处。之后我们又到历史博物馆仔细了解了德国近代史。在柏林墙的纪念馆里，能看到一墙两制的东德人民一直渴望能得到民主自由。

国会大厦建成于1894年，曾是德意志帝国时期和魏玛共和国时期的国会大厦。在1933年举世瞩目的国会纵火案中，大厦顶部被烧。在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建筑再次遭到严重破坏。在东西德分裂期间，国会大厦位于西柏林一侧，被当做展览馆使用。1999年，在经过全面修缮和新建了穹顶之后，国会大厦成为德国联邦议院的所在地。国会大厦的穹顶可供游客参观（在德国联邦议院的官网有中文页面，列出了所有可供参加的活动，包括屋顶花园餐厅的预定信息），上面还有一家餐馆，游客可在品尝高档美食的同时眺望柏林城市远景。

上次去柏林时，我的一位大学同学，给我出了一道题：要是我认可的话，让我写《中国的民主要从选市长开始》。在柏林度假期间，从柏林墙的故事、开始了解民主，研究了从二战前和二战后的德国民主，是如何从一个不到位的民主体系，在经济危机的冲击下，民主怎样被独裁者利用和摧毁的。二战结束后，柏林分治，一边是苏联控制的东柏林，实行社会主义体制，有一段时间发展也不错，是一个教育免费、医疗免费的高福利国家，实行严格的物价控制，也控制人们的言论、思想、甚至心灵。另一边是美、英、法等三国管辖的西柏林，1947-1949年间，美英法将其在西柏林的占领区合并，并召开立宪议会，制定宪法，实行宪政。东西柏林之间，本来没有墙，只有一道界限。但从1945年开始，每年约有数十万东德公民通过柏林逃往西德，这使东德政府大为恐慌，于是一道墙在一个周日（1961年8月13日）的夜间悄悄地竖立起来，开始它只是一道铁丝网，后来逐步变成岗哨林立的水泥墙。东德方面将此墙命名为“反法西斯防卫墙”。在柏林墙严密封锁的28年中，为了自由，有数千人冒着生命危险翻墙越境。东德号称“民主德国”，西德是“联邦德国”。两边实行不一样的民主，东德是中央集权形式民主体系，实行的是人治而不是法治，它的政策是不连续的，因而它的发展是不能持续的。它的各级行政首长都是来自上级主管的任命，尽管也可以投票，但投票是在任命决定之后而非之前，属于走形式投票。西德是联邦制，联邦的特点是邦（或州、或省）的行政首长来自邦民的选票，而不是由中央政府委派。

每个游客到柏林旅游都会参观柏林墙博物馆，并会应景拍照。作为柏林墙残余最长的一段，“东区画廊”上覆盖着各式各样的涂鸦作品。而最著名的“兄弟之吻”是根据1979年前苏联领导人勃列日涅夫和民主德国战友埃里希·昂纳克会面时的一张照片绘制而成。它象征着前苏联和东德的战略合作关系，也同时展现和记录着当年共产国际流行的“社会主义兄弟之吻”：包含有一次拥抱和三次交替亲吻双颊，在非常罕见的情况下，如两位领导人认为双方格外亲近时，双方会直接亲吻对方的嘴而不亲吻脸颊。直接亲嘴的问候方式一开始主要为亚洲共产党国家领导人所采用，因为亚洲没有通过亲吻脸颊表示问候的传统。但亚洲共产党领导人通常只接受来自欧洲和古巴人的亲吻，自己国家或亚洲之间则不进行亲吻。“社会主义兄弟之吻”和世界领导人之间通常的亲吻脸颊是不一样的，原因是他们只亲吻两次（例如，法国总统传统上也会通过亲吻双颊来问候世界各国领导人）。可见“社会主义兄弟之吻”是极左的产物，为了更加体现平等、博爱和团结的象征，要比传统的世界领导人之间亲吻脸颊的次数更多。“社会主义兄弟之吻” 一开始是体现19世纪中叶至末期新兴工人运动的激情，随着共产国际的建立，这一原本自发的行为逐渐演变成了一种仪式，成为了共产党同志之间正式问候的方式。由于其重要的象征意义，即使存在有严重分歧，共产党领导人通常仍会互相拥抱，以免给公众造成关系紧张的印象。所以这种仪式在民众看来就变得非常虚伪，最终消失在历史里，成了柏林墙涂鸦《我的神，助我挺过这要命的爱（My God, Help Me to Survive This Deadly Love）》和被人们讽刺的对象。

柏林马拉松号称是世界上最快速的马拉松赛道，因为赛道比较平坦，起伏不大，加之从起跑点到结束冲线，整个赛道沿路遍布着的热情高涨的观众和无可挑剔的乐队表演（柏林马拉松也叫做“ 音乐马拉松”），密集的鼓点激发刚健的步伐，生动的乐曲直击心脏，给跑马拉松人的心脏最直接、明快、有效的刺激。沿途无论是欧盟最高的柏林电视塔，还是钟声大作的教堂，无论是色彩结构非同一般的古迹还是流淌着现代气息的商厦，都成为了这场盛大“音乐马拉松”中无可挑剔的背景。跑一次柏林马拉松，就相当于柏林旅游。起点和终点位于象征着德意志神圣统一的勃兰登堡门旁边，国会大厦的门前草坪变成了跑友们起跑前和跑完后休憩、拍照的背景，出发不到1公里，就是胜利纪念柱，然后是夏洛滕堡、军械库、亚历山大广场、威廉大帝纪念教堂，在接近42公里的地方，则是赫赫有名的波茨坦广场，御林广场，最后沿着菩提树下大街，冲向勃兰登堡门后的终点线。赛道的图形刚好像一只奔跑的兔子，很多马拉松的世界记录在这个赛道上产生。目前是世界全马纪录2:01:39的赛道，也是世界上最快的两人的全马PB纪录（基普乔格2:01:39和贝克勒2:01:41）的赛道。

2022年9月25日的马拉松比赛，我和夫人以及我们跑团的很多跑友有幸与著名的马拉松运动员基普乔格一起参加比赛，我们在起跑区域等待时，大屏幕里实时播放着他和其他运动员互动的画面。他以2小时01分39秒打破了世界马拉松纪录，属兔的夫人也在这个兔形赛道上首马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一马4Q）。而我因为开始4英里太过兴奋和提高目标跑得太快，加之没有带够盐片和其它充分准备，赛道上也没有提供运动饮料，14英里后小腿开始抽筋。为了能顺利完赛，拿到柏林马拉松的奖牌，只好降低速度，跑完26英里到终点。但也因为速度慢，我这次柏林马拉松就成了不是一次普通的比赛，而是一次全城游览之旅（沿途欣赏柏林的风光），也是一次历史缅怀之旅（从Lobeck体育场起跑，一路经过勃兰登堡门、议会大厦、总理府和购物街腓特烈大街，仿佛游览了一遍柏林著名景点。沿途经过的每一个纪念碑、每一段柏林墙残壁、每一个铭牌，都在告诉人们自由是多么来之不易）。德国是古典正统音乐和现代流行音乐的双料冠军，世界上几乎没有哪一个国家在其历史发展过程中所创造的成就能够与德意志名族相媲美，他们拥有着像贝多芬、舒曼、巴赫、舒伯特等杰出的音乐家，柏林也是著名的音乐之都。柏林马拉松赛道上几乎每公里都有乐队，差不多40多支乐队相伴着我一路征战，让多了一份艺术的惬意，少了一丝濒临抽筋的悲壮。赛道边不仅有民众自发组织的小乐队为我们演唱奏乐，也有团体改良油桶作为乐器敲击出振奋人心的鼓点，也竟然有交响乐队，乐谱指挥、提琴、萨克斯，一应俱全。马拉松能跑出这等文艺和艺术也只有柏林马拉松了。

2022年柏林马拉松的参赛人数大约45000人，覆盖全世界150多个国家和地区。比赛起跑较晚，我们跑完已经下午2点多钟。在终点处和同行的朋友合影留念，排长队在奖牌上刻上名字和跑步成绩等。离开终点时，已经是下午3点多钟。在勃兰登堡门附近像摆渡一样穿过跑步的人群，走回到宾馆和一位家住柏林的朋友Petra聊天到5点，期间陆续有跑完马拉松回宾馆的跑者。

去参加我们跑团的聚餐时，天快黑了，马拉松跑道上还有人没有跑完。吃饭时，一位在德国留学过的女生，说她在德国留学时从来没有来过柏林，因为柏林是德国这些大城市里是最穷的，所以这里东西便宜，建议我们买东西可以在柏林买。另外德国的历史都在德国南部的巴伐利亚，要想了解德国包括欧洲历史，去那里可以更容易全面了解。我们正好要接着到德国南部和奥地利去旅游，在此后的欧洲旅行，我们终于了解了德国人的德意志情节。他们辉煌的近代史使得他们产生的优越感，也是被希特勒利用而发动二战的一部分原因，并不是我以前以为希特勒个人能力很强的原因。

我们去慕尼黑的飞机是9月26日下午2：55。9月26日早餐后，我们退房（check out），把行李寄存在宾馆前台，就去和朋友相约去逛柏林商场。开始购物，主要是一起逛德国的DM商店，狂扫保健品和护肤品。

（未完待续）

下接《欧洲探胜（三）慕尼黑啤酒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