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子清
师兄子清,典型的心直口快之人,不管从长相还是心地看,她都应是观世音菩萨的化身。道地的江南人,但长相很像藏族,藏地上师说她前世是藏族的卓玛。
子清比我还小一岁,但因为身高比我高了十几厘米,身体比我强壮,经济实力又强,所以从相识开始,她就像我的护法神,始终保护着我的一切。
第一次见面是在宁波她的公司里,我们交谈得不多,几个小时后告别离开,踏上归途的瞬间我突然有一种莫名的伤感和失落,而后来得知她也是同样的感受。
一年秋天,我在少林寺举办调理禅修班,邀请了三十位师兄和朋友来参加,子清也来了。她抵达我负责的学院的时候,我还在去郑州机场接人返回的途中。听我的助理说,子清到了之后就找我,见我不在,就叫我的助理带她到我的房间看看,当看到我住房的简陋,她当时就哭了!她说我在她的心里像公主一样的高贵,怎么会住得这样艰苦、简陋?
禅修班开班第三天我们安排去拜谒达摩洞,在往达摩洞攀登的途中,遇见一个从上面下来的小沙弥,子清一下子就跪拜到沙弥的面前随手供养了两百块钱。然后我们继续往上攀登。突然,刚才拿了钱的那个沙弥追上了我们,他把钱送还到子清的手里就走开了,子清赶忙追问是怎么回事?小沙弥头也不回只是回答说:我师父不让收人家的钱。子清立刻跪在地上,对着小沙弥的背影拜了三拜。
第二次去宁波是应子清的邀请。来宁波前,子清曾给我发过图片,我没有收到,她问我是用什么手机?我说我用的是HTC,她说你还是换成苹果吧!我说我的HTC是朋友从加拿大买了寄过来的,还没有坏,暂时没准备换。这事说过就过去了!谁知我到了宁波后,刚进她的公司,她就说把你的手机给我,我问什么事?她说你就给我吧,一边说就一把拿过我刚从口袋里掏出来的手机递给德隆师兄(她先生)说,把手机里的卡抽出来放到苹果里,几分钟之后,德隆师兄就把一个白色的IPHONE 4S手机还回来给我,连手壳都配好了,是缥缈的紫荆花配着闪闪的钻星,优雅华贵。
那次,子清师兄得知我正在为论坛张罗费用,她当即就给我的卡上打了三十万,并且又打电话找另外的师兄看能否支持我。后来,因为我师父那里筹到了费用,我就把三十万打回子清的卡上,子清很愕然,说你自己也可以用的啊!为什么就退回了呢?我当然清楚子清的钱也是辛苦劳动所得,又不是大风吹来的。
但是,每次看子清帮助别人或供养寺庙的时候,那种真诚和大方,会让人感觉她的钱真像是大风吹来的,可以随便洒。
浙江奉化雪窦寺方丈是子清的皈依师父,她自然成了雪窦寺的护法居士,也是最虔诚的护法居士。从前年开始,子清立下誓愿:尽形寿终生供养雪窦寺佛学院。我今年才知道此事,当时我真想让她接受我五体投地的礼拜。她说,我活一天就供养佛学院一天,直到离开这个娑婆世界!我也希望我儿子能接着供养,但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虽然我现在竭尽全力在引导儿子学佛,但能学到什么样的程度,只能随缘,看他的福报。听子清这样说我也终于明白那天为何在雍和宫对儿子发那么大的脾气了:那天早上一起床,子清就带着儿子、妹妹和妹妹的女儿一起去雍和宫礼佛。儿子因为错过了酒店的早餐,于是就在早餐车上买了鸡蛋灌饼,里面夹了一根火腿肠,进了雍和宫,子清突然发现了儿子手里的早餐,当即勃然大怒,不再理睬儿子,直到礼完佛回到酒店,一天没有理会儿子。儿子很急,到晚上就到我跟子清住的房间来跟她道歉,但子清根本不原谅。儿子急哭了,在我们的劝说下,以儿子对着西方拜一百零八下忏悔来作结。儿子走后,我劝子清别再生气,子清依然怒气难平。我很理解她,婚后十年未育,后来在观音菩萨面前祈求终于得子。在观音菩萨面前祈求的时候,子清曾发愿:如果能有孩子她愿终生茹素。生过儿子后,宴请亲朋,她吃了宴席的饭菜回来就上吐下泻,当时以为自己受凉,等到几天后又发生这样的情况后,子清终于想起在观音菩萨面前的誓言,于是从此再没有沾过一点荤。对儿子,她认为他应该跟她一起感恩佛菩萨,所以一直希望儿子能学佛修行。
有一年情人节,儿子说妈妈是他前世的情人,但是情人节不想要巧克力和大餐,所以邀子清去花鸟市场,说要送妈妈一大束鲜花,子清很开心,于是要回送礼物给儿子,儿子说想要一条小狗。他们逛了好多个宠物店,突然在一家宠物店的笼子里发现有一条小狗一直盯着儿子看,眼神很凄然无助,儿子发现了,坚定要买那只小狗,于是那只狗被带回了家,子清给狗用了儿子的乳名:旺仔。旺仔在子清家里只生活了半年时间就病得非常严重,这使她想到这只狗也许当时就病了,卖狗的人隐瞒了实情,而狗只好向他们求救。如今病得这么严重子清不忍心置之不顾,于是送到宠物医院治疗,光注射针剂就花掉了八千多,等完全治好后,子清将旺仔送到了寺院,让它天天听经闻法、跟着寺院的师父们一起修行。果然,我有一次跟子清一起去看旺仔时,已经素食了两年的旺仔很健康,且显得比一般的狗安静温顺了许多。
子清对学佛修行看得很重,毕竟这是生命的教育。她常常憧憬:如果我们不能出家,等我们老的时候尽量能在一个精舍里相伴修行。我由于近两年身体出点问题,她常常用责问的口气跟我说:你不保护好自己的身体,你出事了我怎么办?我每次听了总是想笑,觉得她那么认真地说着不合情理的话!后来,在我一次昏厥后,我终于体会了子清的拳拳之心。那天是释迦摩尼佛的圣诞,子清来看望我,正好有朋友来非要请我们到一家川菜馆吃饭,到了饭店,上二楼餐厅要经过厨房,厨房里有一股血腥味袭来,我们上到楼上,落座后,他们刚点完菜,我突然感觉很不舒服,以经验我估计自己会休克,所以只跟大家说了一句:我不行了,立刻就昏厥了。幸好当场有医生,对我进行施救,几分钟后醒了过来,醒来后,我看到子清坐在我身旁,手不断摩挲着我的胳膊,一边哭一边诵持还没有诵完的大悲咒。那天以后,她对我再也不放心了,时时刻刻“监督”着我,不让我会客;跟暑假回来的儿子“密谋”,让我儿子随时将我的行动报告给她,一旦我接待来访客人,她会立刻打来电话,让我马上停止去休息。我怕她影响工作,叫她不要管我,她说没办法,我可以不管我老公,但我不能不管你!不知道跟你什么样的缘分,也许我是你前世的丈夫,今生必须要来保护你!我说幸好德隆师兄是非常宽容的男人,且又是佛弟子,否则真受不了你!
然而子清对此总是我行我素。那次事情不久,子清应约去普陀山朝拜,原本她想让我一起去,但看到我身体还虚弱,就独自前去,离开北京的时候,她穿走了我的牛仔裤,她说,我要穿着你的裤子去礼拜观世音菩萨,就算是替你朝拜了!一边说一边面朝西方双手合十念诵:祈求观世音菩萨保佑我的师兄早日康复,为佛教多做点事情!
自从那次昏厥后,我成了重点保护对象。子清每次出差北京必定来我这里,我的住宿条件其实很简陋,但她总是放弃五星酒店来挤在我的小屋里。我原来用的是单人床,因为子清的个子高,每次来两个人睡在窄窄的床上就显得非常拥挤,尤其委屈她的身高。没办法我就把床换成了一张双人床,所以,隔壁邻居知道了,每次子清再来,他们就会问:你丈夫又来啦?子清听了我的转述也当仁不让,说丈夫就丈夫,我只要你健康、为佛教多做事!
今年秋天,我身体开始好转,去常州宝林寺筹备观音文化节的时候,被子清再三电话邀请跟她一起参加雪窦寺的中韩日佛教会议的开幕式。我们提前一天去的雪窦寺,晚上在佛学院然相法师处喝茶求法,子清诚恳向师父介绍我时,说她愿意舍寿十年给我让我为佛教做事。看着子清,我心慨然:菩提道上,有同修若此,夫复何求?!
晚上我们就住在佛学院,睡觉前,子清突然问我:师兄,你说我供养的这个佛学院会不会出罗汉或有人成佛?我说:一定!因为你的供养如此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