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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岩,你在哪里?
时近中秋,按照约定的时间去看望贺敬之贺老。
贺老精神很好,完全不像一位九十高龄的老人!说起诗歌依然神采奕奕,这些年来,他到哪里,都会有人为他背诵《回延安》、《桂林山水歌》,或者给他唱《南泥湾》……
但说起柯岩老师,他却比我想象的低沉!毕竟,他有一颗诗人的情怀,他们有过五十八年生死与共、相濡以沫的浪漫时光!
对柯岩老师,我一直怀有深深的惭愧!我的不才和不勤奋注定我今生辜负了她,她的离去不再给我补赎的机会!跟贺老一起忆念柯岩老师,我已禁不住泪流满面,事实上,去见贺老的途中,我已两次流泪。
谁能想到?我得知柯岩老师的噩耗居然是她离世两年之后,面对作协老领导的诧异,我认真地反思:这两年我到底做了什么?难道真的是山中一日,人间百年?在我愁眉不展的那几年江南岁月,柯岩老师以她细腻的情怀关注着我,每次身边有人到南京她都会托人家带点小礼物给我,记得有一次带了一个很漂亮也很高级的化妆盒,等我拿到礼物还没有给她回复,她的电话已经打来,叫我每天都要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点!说“改善情绪从自己的美丽做起”!虽然我依然没有改变不化妆的习惯,那个化妆盒我也从来没有用过,但我却一直珍藏着,对我而言,那是一份妈妈般的疼惜、姐姐般的爱护!在我的人生中,对我有着深刻的文学关怀和理解关爱的应该就是柯岩老师给我的了!她的率性让我完全放松,把心中的秘密和痛都坦然对她倾诉,而她的理解和决断也令我信服和尊重。记得当年我南大作家班毕业时曾准备考研,征求她的意见时,她只跟我说了一句话:一个作家是以作品说话,而不是用文凭来证明!
为了能对我敬爱的柯岩老师“说话”,我一直暗暗地下决心,有一天我一定要捧着一本自己满意的作品走到她的面前!然而惭愧的是,我一直没有创作出满意的作品,因此也越来越不敢走向她。直到有一天我来了北京多时,曾经的作协老领导电话中说“我们都老了”让我幡然,我忐忑不安地去了柯岩老师和贺老在三里河的家。那个家非常简单朴素,跟图书馆里风格一致的书架上放满了书。记得当时家里有媒体来采访贺老,柯岩老师像从前一样拉着我到小房间去聊天,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关心我的心情、关心我的生活,当然更多的必然是鼓励我的创作。她留我在家里吃了午饭,只有我和她及贺老三个人一起用餐,饭菜也非常简单,那是他们惯常的饮食“水准”,那天因为我还“丰盛”了两个北京小吃。
之后的两三年时间,我学古人入山,没有如贤人一样得道,却闭目塞听,竟遗忘了世故人情,待再想见时已是阴阳两隔!
带给贺老的除了香港冰皮月饼和福建上好茶叶,我还特地带去了我自己种植、自己采摘晾干的玫瑰干花,我跟贺老说:柯岩老师要是在,她一定会非常喜欢!就权当是我送给她,您也权当是为她接收吧!
出得门来,圆月高悬。心里不由涌出一份落寞感叹:这本该团聚的日子,本该诗情满溢的时光,想到柯岩老师的《周总理,你在哪里?》,我不仅从底发问:柯岩老师,您在哪里?
岳红 2012年中秋于北京北锣鼓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