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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壮山河-抗战第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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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40 血壮山河 卢沟桥之变 9

(2023-11-02 05:35:29) 下一个

9

当时日军想“把芦沟桥的营长喊出来”的营长金振中也有回忆。2006年金振中之子金天愚将金振中所写的《七七事变点滴的回忆》手稿送给一位专门从事抗战资料搜集整理的作家方军。手稿经方军整理后在《人民网》日本版上刊出,而金振中已在20年前的1985年去世,此文完成于1981年5月,金振中时年77岁。

“七七夜晚十时,绥署许处长,来电话问我说:据日方说,他方的演习兵被宛平华军捉进一名,他方要进城搜查。我说在此雨夜,顶面均辨不出人的面貌,日方为何能来我城桥警戒线内演习,这明明是,想偷袭我城和桥,因我守备森严,无隙可乘,乃又捏造我方捉他演习兵一名,他这种讹诈,我方是不能接受的。”

金振中的这段话里有两个错误和一个疑问。

“七七夜晚十时,绥署许处长,来电话问我说……”“绥署许处长”为何人不清楚,分析来应该是冀察绥靖公署交通处处长,因为7月8日凌晨2点,冀察绥靖公署交通处副处长周永业与王冷斋等人一同在日本北平特务机关协商。日军听到枪声是在22点40分,集合后发现一名士兵失踪,但是并没有敢去宛平城喊门,因为日军判断是龙王庙守军开枪、俘虏了或者是打死了这名士兵,这时候正是午夜,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去叫门,不怕中埋伏吗?于是中队长清水节郎一面准备战斗一面派传令兵回丰台报信。

事发地点距离丰台还有8里地,再加上集合、点名的事件,等到传令兵回到丰台报信,最起码就应该在一个小时之后了,也就是23点40分以后。

日军战史记载,“大队长于午夜稍前在丰台宿舍接到第8中队报告,决定立即出动,一面紧急集合,一面向联队长报告。”

“联队长于7月7日零点左右突然接到第3大队长一木清直少佐关于事件的概要和丰台驻屯部队决定马上出动的电话报告,当即表示同意。”

随即第1联队长牟田口廉大佐通知北平日本特务机关长松井久太郎,然后松井久太郎再与冀察外交委员会联系,还要叫醒主任委员魏宗瀚,魏宗瀚再报告秦德纯、秦德纯再下令“绥署许处长”给宛平挂电话,估计金振中接到这个电话应该差不多1点啦,比金振中回忆的时间晚3个小时,主要问题是22点时事情还没有发生,何来电话?

“我说在此雨夜,顶面均辨不出人的面貌……”而城外的日军第8中队长清水节郎却回忆,“这天晚上,天空晴朗,没有月光。”除了金振中之外,再无他人提起此夜下雨,而是晨5点多起开始整天小雨,而真正的战斗确实发生在5点30分。至于“顶面均辨不出人的面貌”,这个真的差不多,因为此时为农历29日,没有月光,甚至还有些阴天。

“这电话刚落音,震天动地的枪炮声,穿落我城和桥以及周围,同时高,陈,王三个连长均纷纷向我报告,均说寇兵如潮水般向我们阵地扑来,如何应付,我回答说:只要进入我阵地前100公尺内,以猛烈火力而消灭之,决不放他生还。从此双方就发生激战,在这刹那间,单以营部房屋,就接连被炸倒,炸塌五大间,士兵被死两人,伤四人……”

金振中第3营为加强营,“计有步兵四个连,重机枪一连,重迫击炮一连,轻迫击炮一连,合计战斗力1400余人。”这个差不多相当一个团了,相当加强了。

“我把战斗力较强的第11连布置于铁桥及其以北龙王庙,把第12连布置于由城南角起,至以南河岔,把第9连布防于城内,第10连集结于铁桥西首,为营之预备队。”

金振中的部署面向东方日军丰台兵营展开。“铁桥”与卢沟石桥并列横跨永定河位于宛平城北400米,日军要抄击身后自然要夺取铁桥而不是宛平城后的石桥,这里自然是防守重点;还有一个连就沿河放在南边,也是防止日军抄击身后,第9连为城防部队,第10连置于永定河西岸、铁桥西端为预备队。金营长所言“同时高,陈,王三个连长均纷纷向我报告,均说寇兵如潮水般向我们阵地扑来”,也就是日军向宛平城及南北河岸都发起进攻,此时按照金营长所说的“夜晚十时”,城外日军仅有第8中队不到200人,如何能“如潮水般向我们阵地扑来”?

“在这激烈的战斗中,我就急急忙忙奔到城上指导战斗,随时随地以“宁为战死鬼,不当亡国奴”两句誓言激励官兵,继而转斗桥上,最后我又奔到右翼第十二连均以两句誓言激励官兵,在这一过程中,我所带领的随从兵被日寇飞子弹穿死两个伤一个。”——唉,金营长,王县长可是回忆凌晨5点多等他进了城之后才打起来的啊。

“在这反复冲杀激烈战斗中,至夜下二时,许处长又来电话说:现日方提出两点建议,我方已同意,(1)双方立时停止射击,双方阵地所遗留的死伤官兵可允许各自运回。(2)由绥署二人,日方四人(内有日高级顾问缨井德太郎)一共六人,预定天亮后,六时,乘汽车两辆,进入宛平城内进行调查昨夜所出的事故……此外又通知王冷斋及时到城东门来,我就急忙来到东城门上,接着王冷斋也到来,我就把绥署来的电话和昨夜所发生的事故各向王介绍……”

看这段话是说从22点打到2点,日军提出停火、我方也就同意了,调查小组要进城,请金营长接洽为盼。“此外又通知王冷斋及时到城东门来,我就急忙来到东城门上,接着王冷斋也到来,我就把绥署来的电话和昨夜所发生的事故各向王介绍……”金营长的这个意思是说王县长一直在宛平城内来着?

如果王冷斋在北平要通知他到宛平,那就告诉他去宛平好了,而不会说你到“城东门”,宛平只有东西两个门,日军演习在宛平东面,你跑去西门干什么、是不是?王冷斋在北平接到去宛平的指示自然是先到东门,去西门不是还绕远吗?只有王冷斋一直在宛平城里待着,才会通知他去东门、是不是?金振中的这个回忆着实有些意思。

“在这谈判争论过程中,已达到上午九时半,日寇队伍应整顿补充等已得到就绪,仍得不到我方代表出城回答他的要求,料想光用口头威胁,势难成功的。于是再加以武力威胁,迫使我方即时就范,因此又纠合各兵种,向我城和桥进行猛烈攻击,谈判桌上,即时也遭到炮弹降临,在参加谈判的除我和四个谈判的日寇外,其余均一哄而散,缨井德太郎等四个日寇乘此紧急关头,又无其他人在,向我提出如下两点:(1)先把我四人送出城回到队伍里,说明城桥的华军于日落后可撤出城桥。(2)我等四人(缨井说)愿与你到城东北角插上白旗,表明已允许日方的要求,也可终止日方的攻击,并保证你(指我)一切安全等等骗言来愚我,我听到这一系列的骗言后,勃然大怒,我连忙厉声说:先把你这四个寇头砍下来,纪念我方死伤的官兵,也不足泄我官兵之愤恨,由此激怒了我随从兵和宛平公安队,从屋内把这四个日寇揪出来,日寇通译官爱泽首先被就地枪决,绥署来的林更宇,周永业,从旁私下向我建议,余下三个日寇可暂缓处决,作为人质,我想说的有理,接受他二人的建议,但剩下的三个日寇均吓得颤栗不止,立时面呈死灰死色,缨井德太郎拧住我右胳膊,松井拧住我左胳膊,辅佐寺平拧住我背后衣下襟均拧死不松,我命随从兵把这三个谈判日寇个个背手捆缚起来,连成一串,随我到城和桥上,示给攻我城桥的日寇们看看这三个日寇丑态,当时我只顾指挥战斗,忘却把这三个谈判的日寇拍照下来,事后很为后悔。”

“在参加谈判的除我和四个谈判的日寇外,其余均一哄而散”,按照这个回忆,王县长也在“一哄而散”之列。有意思的是,王县长写的与日方谈判没有金营长,金营长写的与日方谈判没有王县长,日方的谈判人员倒是差不多同一伙人,真不知道这个判是咋谈的。

日军派来4个人进城谈判,随即展开“猛烈攻击”,真不知道是想打还是想谈,反正是真不打算让这4个人回来了。这种糊涂打算果不其然造成了严重后果,金营长勃然大怒,“先把你这四个寇头砍下来,纪念我方死伤的官兵。”也许就是想拍一拍桌子吓唬吓唬,没想到“随从兵和宛平公安队”理解错了,“从屋内把这四个日寇揪出来,日寇通译官爱泽首先被就地枪决。”

王县长回忆是和寺平忠辅、樱井德太郎及通讯官斋藤三个日本人一同进城协商的,现在被“被就地枪决”的“日寇通译官爱泽”大概是指通讯官斋藤,“缨井德太郎拧住我右胳膊,辅佐寺平拧住我背后衣下襟”都对上人了、可是“拧住我左胳膊”的“松井”是个什么鬼?

——其实王冷斋和金振中的回忆完全错误,日军的攻击仅仅是龙王庙阵地并通过铁桥占领桥西桥头堡,并未对宛平城发起真正的攻击,这是一场非常奇怪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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