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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壮山河-抗战第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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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13 血壮山河之武汉会战 马当、湖口战役 1

(2023-02-23 05:01:57) 下一个

第三章 马当、湖口战役

 

1

 

马当,地处安徽、江西边界,江北是安徽望江县,江南是江西彭泽县。马当矶为突出屹立于长江南岸的山矶,因状如奔马而得名,上游侧与岸线夹角接近90°,下游侧与岸线夹角超过150°,呈上挑形式,突出于南岸约400余米。马当矶形状如奔马,横枕长江,矶头呈九十度壁立江中,与江心的一块沙洲——棉泉洲对峙,江面在此被挤压得狭窄不堪。李白有《横江词》六首,其二言道“牛渚由来险马当”,牛渚解释为南京上游的采石矶,其实在当地还有一块牛矶。不过不管怎么解释,马当向来为长江天险。

“为防止日军溯江西进,于1937年冬在汉口成立长江阻塞委员会,专门负责阻塞工程的设计和施工。另外江西省政府又成立了江防委员会,协助办理工程的后勤工作。”为保证阻塞工程顺利进行,江西省政府派出会计专员刘嘉充任财政厅江防委员会财务组总干事。刘嘉经历全局,回忆写的很详细又不拖沓,照抄就不错——

“为方便工作,长江阻塞委员会在马当工地设立临时工程处,由黄河水利委员会工程处处长刘秉忠主持,另有工程师3人,技术员20人,其他官佐70多人,技工200多人,民工600多人。

为了避免日机轰炸,施工都在夜间,每当红日西沉,暮色来临的时候,江上灯火齐明,映照周围十余里。工程任务紧急,工人投入战斗,紧张繁忙,倍感辛劳。”

江西省主席熊世辉兼任江防委员会主任委员,副主任委员二人分别由江西省建设厅厅长龚学遂和九江警备司令陈雷兼任,日常事务由此二位副主任委员处理,重要问题由省府秘书长刘体乾代主任委员决定——

“江防委员会在彭泽、湖口、星子、九江四地设有办事处和马当开石工程处。征调、征购大小各种船只,当时长江通行的船舶,除了几家大公司的商轮照常行驶不加统制(以后也曾征用了招商、三北等公司的几艘大轮船和铁驳),所有内河航行的帆船和小火轮,全部由江防委员会统制征调……所有大小船只均担负运输任务,船主和船工,都由江防委员会按在船人数,不问大小,一律发伙食费……运输任务逐渐结束,就把这些船只陆续集中在彭泽,由江防委员会办理征购,装载乱石铁锚,沉入马当江底。”

“工程需要大量乱石,马当就设有开石工程处,这也不够用,于是省政府号召江湖各县发动民工义务劳动,大量搜集,船运彭泽。后来战事日趋紧张,工程进度加速,石方需用更加迫切。为了应急,连彭泽县境内的街道路面石头都被搬走。”

至于马当炮台,就是设在马当矶上的炮台。“矶”是指水边突出的岩石或石滩,可想而知高度极其有限,也就百米高。道光二十年(1840)英军进攻上海宝山后,直逼南京,清政府下令沿江建筑炮台防守,马当炮台修建自此始。到了咸丰年间,太平军将领林启荣率重兵镇守马当炮台,布防湖口、马当、香口等地。

甲午中日战争后马当炮台又进行加固,民国元年10月29日,孙中山先生到马当视察,亲笔书写“中流砥柱”四字,刻于矶头岩石上。

这么小的一座“山”上布置了三级炮台,最顶上是第一级,炮台面积200平方米。砖石砌成拱形防空洞一座,高3米,宽3.5米,深30米,洞顶砌成五层,封土1.5米厚。洞口南北相通,北洞口有100平方米炮台一个。二级炮台位于山腰上,是个由乱石垒成的高2米,直径4米的圆形土台。三级炮台,位于马当矶头下的悬崖峭壁上,与一级炮台相呼应。炮台面积30平方米,砖砌拱形防空掩体高3.5米,宽4米,深35米,洞门东南与西北对开,另有一处600平方米的练兵场。第1、第2台合计是炮兵第10团第9连10.5厘米的6门炮,第三级炮台是重机枪阵地,抗登陆用的。

总共就很有限,这在半冷兵器时代的清朝还有些用,而当今现代化空地一体的战争条件下,这么个小山根本就没有什么价值,至于有些人说这是德国顾问帮着设计的炮台,那也许是在一些怎么修碉堡、工事这些土工作业上有些指导,就是有德国顾问的事儿军事意义也极其有限。马当要塞司令为闲散中将王锡焘,守备编制只是一个营,也就是看门传达室的警备部队另有作战部队也不听他的。真正有价值的是马当江面的阻断线——江西省政府调集9个县数十万民工施工,人工暗礁35处,沉铁驳49艘,木船上千艘,布水雷1765枚——使长江在此截断,日军不能溯江而上。

为保卫这条阻断线,只能在前方布置阵地,阻止日军接近阻断线,一旦日军陆上占领马当阻断线周围地域,当然可以想办法爆破阻断线,所以说到底还是陆战。

为此设置马湖要塞指挥部,“马湖”是马当、湖口的合称,不过从作战经过来看,还是称为“马虎要塞指挥部”更为合适。“马虎要塞指挥部”司令为第16军军长李韫珩,此公资格太老,保定军校毕业后任零陵镇守参谋长,积极拥护孙中山,在湖南最先举起护法义旗。在战争中常以迂回战术取胜。1920年在驱逐张敬尧的长沙战役中,他亲率卫队数十人,率先攻入城中,旋任长沙警备司令,人称“三湘名将”啥的。

1924年李韫珩率部入粤,任湘军第8团长。时杨希闵叛变,威胁广州政府,李韫珩受命率三个团平叛。在石井兵工厂一战,打败杨希闵数万之众。北伐时,升任第13军第38师师长。1929年秋,李韫珩率部在洪桥与张发奎相遇,激战数月,击溃张发奎的部队。此后,他又渡海在青岛登陆,为蒋介石收回济南,再回陇海线破冯玉祥主力于归德及许颖间,从而受到蒋介石的嘉奖。1932年6月,李韫珩升任第16军军长,下辖第53、第77师,率部在湖北、江西两省“围剿”工农红军达五年之久,1934年11月,被编为追堵红军的第1纵队第1支队,“追堵”“追堵”,结果人家还是跑了。1935年4月,李韫珩被授予中将军衔,可谓内战内行。

湖南的部队少,可是湖南是辛亥革命“老区”官儿多,没法安排,第77师调出后第16军仅辖第53师,那也不能降级,李韫珩军长还得是军长,当然还兼着第53师师长不能撒手。第16军参加淞沪会战,第53师损失惨重,整补了半年调上来守备马当,6月18日,李韫珩被任命为马当要塞司令,可是仅有一个第53师来守马当是不够的。

6月20日,军委会付参谋总长白崇禧及军令部长林蔚视察马当要塞,当然能发现这个问题,第一,命令“第167师由湖口推进马当区”,划归第16军指挥;第二,第167师“以1个旅配置在黄栗树,1个旅配置在马路口;”“令第53师以1个旅推进至江北的华阳和望江,另1个旅分置在香山及下隅坂。”

“第53师以1个旅推进至江北的华阳和望江”,这是委员长6月14日的电报指示,当然照办。第53师整补半年,人员是补充够了,下辖周启铎第157旅,第314团、第316团、第318团;李清献第159旅,第313团、第315、第317团。一般部队1个旅辖2个团,1师2旅4团,而第53师2旅6团,人数是差不多的,可是战力不行,一个是新兵太多,再一个武器不行,第53师连一门山炮都没有。

此时第167师尚在百里之外的湖口,而日军军舰已经开始试探,正式进攻可以说随时可以发生。李韫珩只能奉命先把第53师推到第一线,第157旅过江去守华阳,第159旅第313团守备香山、香口,团部设于“黄栗树”。

“黄栗树”,现为东至县合延村,与香山夹太白湖相望,仅距15里。江北华阳、江南香山、黄栗树这一线为第一阻击线,据马当炮台20里。通向马当炮台有两条路,第一条北面紧靠着长江,南边是太白湖,一路上有香山、长山、马当等炮台阵地;第二条隔着太白湖,南边是仙寓山,黄栗树、瀼溪镇、马路口、彭泽县一路狭长地带。很明显,第一条紧靠长江是日军主攻路线,登陆、炮舰火力支持十分便当。第二条是迂回路线,日军可以直插马当后面的彭泽,所以讲两条路线同等重要。白崇禧的意图就是第53师江北一个旅,江南一个旅守住紧靠长江的日军主攻线路,第167师守住日军迂回线路,一个旅在第一线是黄栗树,一个旅在第二线是马路口。

可是第167师还未出发,日军进攻就在眼前,迂回这条路也得守,李韫珩现在只有一个旅,只好拆开使用,安排第159旅第313团守备香山,团部设于黄栗树,第159旅主力守卫马路口。

这是一个临时应对,因为第167师未到,等到第167师到了马当,可以想到李韫珩会按照白崇禧的命令布置的,不过没来得及。

白崇禧的这个方案里有个明显的问题,就是调动第157旅过江去守华阳。似乎看来第53师两个旅夹江而守更加有力,原先类似于咱们古代兵书所讲的“一字长蛇阵”,“击蛇头则蛇尾来顾,击蛇尾则蛇头来顾”,而此时“一字长蛇阵”就变化成了“二龙出水阵”,你看妙不妙?其实不然,就现在军队的水平,分开就是分散,不要说日军分头攻击、蛇头蛇尾就会自顾不暇,哪怕是军舰插到中间的长江,委员长的这个“一字长蛇阵”根本不会变成“二龙出水阵”,而是变成“夫妻两地分居阵”,根本无法互相呼应。此时委员长老大虽然叫嚷着守“华阳、望江”,可是当面敌情如此严重,而第167师尚未调上来,自己先分兵,可谓是自乱阵脚。

委员长老大的命令不敢不从,但是如何执行就是火候问题。当下日军进攻在即,必须要等到第167师“以1个旅配置在黄栗树,1个旅配置在马路口”、第53师“1个旅分置在香山及下隅坂”之后,再令第53师“以1个旅推进至江北的华阳和望江”,如此先稳住江南各阵地,再图江北。而今就要开打,敌前变阵好玩儿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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