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祖娥回到府中的时候,已是漏夜时分。
一轮的饱满的圆月,如同一只冰轮玉盘,远远高挂在深邃的夜空。皎洁的月光,好似给世间万物都披上了一件银色的外衣,清丽光洁。而月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却是仍是夜色如漆,凝重深沉,似乎隐藏了不为人所知的罪恶和恐惧。整个世界便是这般光影斑驳,黑白交错。
高洋的府邸前灯火如昼。俟太原郡公女主人的牛车在府门前停稳,门前的守卫和大群出来迎接的仆役侍女齐齐躬身礼拜。李祖娥双手搀了迎候的侍女步下安车,方站稳身形,便低声问道,
“郎君何在?”
搀扶她的侍女低眉顺眼地禀道,
“今日自夫人去后,郎君便在后堂闭阁静坐,未见片言只语,也不曾召传下人宾客。奴婢们皆不敢前去相扰。”
李祖娥闻听一时默然,只是面上并无色动。她登上迎候的步辇坐定,下令道,
“且先去后堂”
四名健妇轻柔平稳地抬起步辇,一众下人拥了李祖娥穿过深深的庭院楼堂,直达后堂。李祖娥起身下了步辇,轻启莲步来到堂前,却见后堂门户禁闭,里面黑洞洞的。
李祖娥侧耳听了一下,里面却是一丝响动都没有。她不由心下疑惑,便轻声呼道,
“郎君?郎君在焉?”
屋子里面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李祖娥犹豫了一下 ,还是伸手轻轻推了推屋门。只听“吱”的一声,屋门随手而开,一道清辉随之撒进了原本如被大幕遮盖严实的漆黑屋内。
借着穿堂而入月光,李祖娥发现自己的丈夫高洋正在堂中正襟危坐,如同一座雕像一般端坐着纹丝不动。他的面容隐藏在晦暗的光线下,看不清表情,但两只眸子却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李祖娥吃了一惊,忙招呼下人给堂中点起灯烛。当屋中的火烛一一点燃,橙黄色的光亮笼罩了大堂,似乎将屋内冷白的月光瞬间吸收殆尽。烛火重燃,除明亮之外,还带给人内心带来一丝暖意。
待掌灯的下人退下之后,李祖娥整衣对高洋大礼而拜,微启檀口莺声呼道,
“郎君。”
只见高洋慢慢起身,来到李祖娥面前,轻轻将她扶起,温言道,
“起来吧。”
李祖娥称谢而起。甫一抬头,却见高洋双眼正紧紧地盯住自己,那眼神看似平淡,却难以掩饰深深的焦虑和疑问。高洋又欲言又止。李祖娥见了他如此神态,心里瞬间如同被一根钢针扎了一记般一痛,不由下意识地低下头去,避开了高洋内涵复杂的目光。
高洋看在眼里,心中便是一沉。他仔细端详李祖娥,却见她虽仪容端正如初,但是鬓边的一支珠花却已经挪了位置,当是重新梳妆过。再看她面上犹带几分淡淡的红晕,眼角尚遗留一点如水若丝般的媚色。
高洋一时静默无言,只是目光中闪过一丝痛楚,旋即那目光又变得如同可以噬人般冷厉。堂中瞬间如同有一阵冷风吹过,立刻变得寒意彻骨。原本温暖明亮的灯光,似乎也一时变得暗淡了下来。李祖娥此时哪里还敢再抬头看丈夫的脸色,只是垂首而立,浑身不觉瑟瑟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方听见高洋语气冷漠地道,
“你也累了,下去歇息吧。”
李祖娥闻声如蒙大赦,她忙低头向高洋行礼道别,然后便匆匆转身退出了后堂。甫一出门,她眼中已经暗含了半响的泪水便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扑簇扑簇就直往下掉。李祖娥紧咬了下唇,努力让自己不哭出声来。她以袖掩面,只是疾步望后宅行来。
回到自己的居室中,李祖娥强自将面色平复如常,只是双眼犹自微红。她长 吁一口气,对跪拜迎接的侍女们道,
“准备汤水,我要沐浴。”
……
李祖娥走后,高洋在堂中束手而立。他虽然依旧神色冷漠,但此刻他的内腑却如同化作了滚滚的岩浆般翻卷不止。高洋静立堂中,身形沉稳若山,只是眼中神采变幻,显示着他内心正在剧烈震荡,犹如火山爆发前的平静。
时间一点点过去,虽然高洋极力抑制自己内心的激荡,却始终没能平静下来。相反,他胸中的那团火越燃越盛,似乎已经将他的五脏六腑全都熔化。这火如同火山爆发时奔流的岩浆,正缓缓流淌进他的头颅,斩关夺隘,从他的七窍中喷涌而出。
霎那间,高洋只觉得全身皮肤都燃烧了起来,如同被置于熊熊的火炉内炼烤,浑身炙热难耐,他不由紧咬牙关,咯吱作响。终于,高洋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煎熬,他双眼通红,仿佛就要滴出血来。他猛地伸出双手,狠狠地撕扯身上的衣袍。只听“嘶啦”一声,高洋身上的衣物应声粉碎,露出一身矫健的肌肉,上面挂满细小的汗滴,在灯光晶莹闪亮。
高洋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发出一声低嚎,他猛然飞起一脚,踢在了正门上。随着一声闷响,两扇雕花的门扉像撕碎的纸片一般飞了出去,摔在院中。高洋大步迈出门来,两只鞋子已经不知飞向了哪里。他光着脚踩到满是碎木乱屑的地上,似乎浑然不觉。
高洋露身光脚,开始在院中急步而行。开始他还只是在大步而行,但越行越快,最后竟在府中飞奔了起来。
高洋一路穿堂跨院,毫无停滞。阂府都被急促的脚步声所惊动,侍卫和下人们纷纷出来查看。当他们发现那个袒露上身,面露狰狞,正在光脚飞奔的人就是这座府邸的男主人时,立刻不发一声缩回屋中,再也不敢露头。
高洋跑着跑着,似乎产生了这样一中错觉,他胁下生出了双翅,他借此振羽而飞。花坛、假山、池塘,他都一掠而过。院墙、屋脊,在他脚下如履平地。在飞翔中,他胸中的燃烧的火焰渐渐平息,整个精神进入了一种亢奋的状态,令他身心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愉悦。
高洋沉浸在自己飞翔的世界里,他平展双臂,似乎真的如同就是一双雄健的翅膀。他仿佛正在天空中自由翱翔,骄傲地俯瞰大地。这一刻,高洋的内心变得无比宁静,一片空明。
当高洋平展双臂呼啸着再次穿过一处院落,突然,一个娇柔的身躯斜刺里冲过来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伸出双臂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腰间。高洋挣了几下没有将她甩开,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高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大汗淋漓。他的眼睛渐渐地又显露出清亮的光彩,慢慢从臆想的飞行世界回到了现实里来。
高洋有些恼怒地注目身下那个将自己的幻觉生生打断的人,几乎控制不住想要一脚将她踢飞。但当他看到那人的面容的时候,却像中了定身法一般浑身僵住了。
此人姿容绝美,此刻已是泪流满面,正满眼乞求地仰望着自己,口中呜咽作声,却正是自己的妻子李祖娥。
李祖娥披头散发,衣着轻薄,似乎浑身湿透。她虽一脸惊恐,但紧抱着高洋腰间的双手却怎么都不肯松开。
高洋渐渐平静下来,面上又恢复了以前那种有些木木的表情。他伸手轻轻抚摸着李祖娥湿漉漉的秀发,缓缓地道,
“此为尔漫戏,唯搏一笑,勿惊。”
李祖娥此刻哪里说得出话来,只是望着高洋拼命摇头,面上泪如泉涌……
却说李祖娥回到自己的居所,便命侍女准备汤水沐浴。侍女们服侍她褪去衣物,李祖娥小心地迈入漂浮着花瓣的汤桶里,然后命侍女们全都退到屋外。之后,她便将自己全身浸入望着水中。不知怎的,李祖娥望自己嫩白如玉般的完美胴体,却是再一次禁不住潸然泪下。
温热适中的汤水包裹着李祖娥光洁无瑕的玉体,给她一种舒适而松弛的感觉,细腻白嫩的肌肤也因受热而变成娇嫩的淡粉色。汤水中加了名贵的香料,馥郁旖旎的芬芳气息随着氤氲的水汽在屋中弥漫开来。但是这所有美好的感觉都没有让李祖娥的心情有丝毫的转变。她只是流着泪用力地搓揉着自己的身体,似乎要努力去掉什么难以洗刷的污垢。
李祖娥洗了又洗,似乎总觉得身上没有干净。正在这时,突然一个侍女急冲冲跑了进来,几乎撞倒了遮挡汤桶的屏风。那侍女慌忙伏拜于地,连连告罪,她几乎语无伦次地道,
“夫人恕罪!恕罪!郎君,郎君他…,您快去看看吧…”
“郎君!”
李祖娥心里一惊,忙从汤桶了立了起来。她不及将全身拭干,便匆匆披衣来到门前张望。
今夜月明星稀,皎洁的月色将院子照得透亮。借着月光,李祖娥发现有一个人袒露上身,光着脚正在院子里飞奔腾跃。他时而攀上院墙,在窄窄的墙上健步如飞,时而跳上屋顶,在屋脊上倒立起舞。
李祖娥一眼便认出这个如疯魔般狂奔乱舞的身影正是自己朝夕相伴的丈夫高洋。李祖娥不由一时惊骇欲绝,她下意识地用手死死地捂住嘴巴,唯恐自己忍不住惊呼出声,会让高洋分神,不小心失足从高处摔下。
当高洋从屋顶跳下,开始继续在平地上漫无目的地狂奔的时候,李祖娥再也忍不住,她从屋中飞身而出,迎上高洋,伸出双臂将他死死抱住……
高洋望着李祖娥哭得楚楚可怜的样子,内心也不由生出一丝歉疚。此时夜风轻拂,李祖娥衣发俱湿,浑身颤抖,也不知是伤心还是觉得发冷。高洋从心底长叹一声,轻轻搂了李祖娥回到屋中。
待侍女们全部退下,紧闭房门,屋中只余夫妻二人的时候,李祖娥再也忍不住,她一头伏在高洋的怀中,痛哭失声。
李祖娥直哭得肝肠寸断,似乎要将所有的委屈都释放出来,大颗的晶莹的泪水如同一粒粒滚圆的珍珠一般在高洋坚实健硕的胸膛上肆意滑落。高洋却一直面无表情,只是他的手不断轻轻抚摩着李祖娥乌黑如漆的秀发,以示安慰。
哭了一阵,李祖娥渐渐收住悲声。只听她抽抽嗒嗒地道,
“令郎君忧愤,此皆妾之过也!郎君若有短长,却叫妾如何得活?”
高洋只是默然不语,伸手在李祖娥的后心轻轻拍了几下。
李祖娥又流泪道,
“郎君何不告于大人?求他老人家做主,又何必自苦若此?”
高洋目中,一时精光闪动。然他却并没有立时回答。过得片刻,方听他缓缓开言道,
“昔日他私通大人宠妾郑大车,一婢告之,二婢为证。大人杖其一百而幽之,欲兴废立。然大人后又命司马遵业(司马子如字遵业)推之。结果二婢反辞,胁告者自缢,父子如初。”
高洋眼望李祖娥道,
“他既嫡且长,如今又深得宠信,代父秉政,威压权贵,你一女子与其相比如草芥耳。你若向大人举发,可曾想过后果?”
李祖娥未曾知晓这其中还有如此密辛。其人如今恩宠日隆,权势正盛,自己的遭遇,说到底不过是个小节,又如何能动摇承嗣大业。只怕到时为了遮掩这个丑闻,自己反要遭殃。想到当初告发的婢女自缢的下场,李祖娥不禁浑身发冷。
李祖娥不觉又流出了眼泪,她哽咽道,
“那,那就无法可想了么?就任由他如此…?”
高洋手抚李祖娥的香肩,眼望窗外,内中寒芒毕露。良久方听他冷冷道,
“其人自诩聪警多智,决断如流,然轻慢公卿,威凌权贵。又行事刚猛,急于御下,严峻刑法,人所惧畏。岂不闻,过刚则易折。我闻其在邺都秉政,百官每旦须至府门前听政,事无巨细,皆依命而行。大都督库狄干远来公干,于府门前恭立三日方得召见。其所重陈长猷(陈元康字长猷)、二崔、三张之流皆文士也,难成大事。大人若在,鲜卑诸将不敢有异,大人一旦不在,诸将又岂会心服?我料彼时必有所变。一旦如是,其罔论公侯摄位,但能苟全性命,亦未可知!”
李祖娥自与高洋成婚以后,见其终日少言寡语,还当他是个木衲之人。更又任凭自己受辱,无动于衷,故心中常难释怀。今日不意他一番侃侃而谈,竟是深沉远量,外晦内明之人。李祖娥惊异地睁大一双秀目,似乎从不认识般打量着自己的丈夫。
高洋似有所觉,对她淡淡一笑。过了片刻,高洋低声道,
“尔切记慎勿妄言。日后晚间便只你我相寝,侍御皆令外出,你我可以说些贴心之语。”
李祖娥心中凛然,只是俯首称诺。
高洋又轻轻握起李祖娥的双手,语气艰涩地道,
“只是如今却还要苦了你…”
李祖娥微微地摇了摇头,眼中似乎又蒙上了一层水雾。她将螓首轻轻靠在高洋的胸前,低声道,
“郎君,你不会从此嫌弃我吧?”
高洋的眼中一丝痛苦一闪而过,他抚摸着李祖娥如墨染一般的秀发,平静地道,
“为夫暗弱,不能保全自家妇人,令你遭遇若此,又怎能怪你?然大丈夫岂容轻辱,我今生誓报之!”
言至最后,语中已充满怨毒之意。
李祖娥听得心底发寒,不禁浑身打个冷战。
高洋察觉到了她的不安,便伸手将她搂在了怀里。李祖娥像一只驯服的小猫一般乖巧地蜷伏在丈夫的怀中。只要自己的夫君不嫌弃自己,为他忍辱负重做些牺牲,又有何妨。
高洋搂着李祖娥柔若无骨般的娇躯,一股淡淡的幽香飘入到他的鼻中。这幽香混合了名贵的香料还有女人身体特有的气息,仿佛微风中起舞的柳枝,来来回回,一点一点地撩拨着他的内心。
李祖娥刚才沐浴当中披衣而起,没有来得及穿戴得那般整齐,只罩了一件外袍,里面都是空的。经过刚才一番拉扯,衣带已经松了。此时露出胸前大片白嫩的肌肤,甚至两个饱满的山峰,也是若隐若显。她本是绝色佳人,如此一番半露还掩,丁香暗吐,却是风情无限,比一缕不遮更加撩人。
高洋瞥见妻子轻薄的衣料下,令人目眩的白嫩娇躯,也不禁心头一热。但他突然却又联想到这具原本只属于自己的美丽无瑕般的身体,就在不久之前却还被他人…。这种视觉感官上的刺激和大脑中的臆想的羞辱场景纠缠在一起,让高洋的身体突然产生了强烈的反应,一股兽性般的冲动在他的脑海里膨胀爆发。
高洋鼻腔里发出一声粗重的低哼,他猛地将李祖娥横腰抱起,然后大步来到了床榻前,把她重重地扔到了上面。
李祖娥猝不及防,不由惊呼出声。但她的惊呼才发出一半,高洋已经解掉剩余的衣物,纵身扑了上来。
不多时,屋中便传来李祖娥极力压抑的娇喘低吟…
过了几日,这天高洋如常回到府中,还未及更衣,就见下人来报,
“启禀主人,外面有渤海故高忠武公女高蝉儿求见。”
“她?”
高洋不由暗自一皱眉头。高洋深自韬晦,平素表现得十分谨小慎微,完全被兄长高澄的光芒所掩盖。外人都以为他羸弱,甚至家人都不大看得起他。因此他虽然身居高位,却很少有人登门拜访。今日这个才有一面之缘的勋贵之女突然登门,却不知是何用意。
高洋面无表情地道,
“且请至前堂相见。”
却说高蝉儿那日别了高氏兄弟回到自己的商队,再待了些时间,方见前方阻路的大队军马拔营而起。她当下吩咐手下诸人催动车队缓缓进入晋阳。
晋阳是高欢的大本营和东魏实际上的政治中心,城池高峻,市井繁华。渤海高氏也在这里设有别业。高蝉儿到了自家的居所,安排众人或转往渤海老家,或将此行携回的货物分于各处商号销售,忙得不可开交。她这次没有急着回到渤海郡的家中,而是在晋阳住了下来。因为她还有一个重要的使命,就是要打探出高欢出兵的实情,以换回在金城为质的高十八郎等人。
此番千里行商,前后耗时数月。一旦返回,却还有千头万绪的事情等着她一一料理。这几天高蝉儿虽然非常繁忙,但是不知什么缘故,入城时与高氏兄弟见面的情景却时常却时常浮现在她的脑海里。也许是因为这是第一次与新生代权贵的接触,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作为东魏等级最高的勋贵家族之一,高蝉儿对朝局自是了然于胸。高欢屡次拒绝劝进,而是极力培植扶持高澄的做法,无疑表明了这样一个态度。高欢对于自己的定位大约是曹操、司马昭之属,他有生之年是不会做出改朝篡位的事。而他的继承者,却很可能会成为魏文、晋武。
而高蝉儿机缘巧合,此番却是一下子见到了两位最有希望继承高欢衣钵的人。世子高澄就不用说了,高欢不遗余力地努力树立高澄的威信,将朝政几乎全部交给他掌握。高澄严峻刑法,纠劾权贵,高欢也是鼎力支持。如今高澄在朝中如日中天,无人敢撄其声威。
然而高蝉儿在与高澄短暂的会面后,却是对这个高欢最有可能的继承者暗自心生疑虑。原因很简单,高澄实在锋芒太露了。
高蝉儿不由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朝中尚书令司马子如权高位重,又与高欢相识长久,并有大恩于高澄。但高澄秉政之后,仍被御史中尉崔暹以受贿的罪名弹劾下狱。司马子如遭此打击,在狱中一夜须发俱白。后来高欢亲自写信给高澄为他求情,“马令是吾故旧,汝宜宽之。”
高澄盛排仪仗,驻马行街,命人将司马子如从狱中提出,当场去掉枷锁。司马子如还以为是要将他付刑处死,吓个半死。司马子如的官爵就此全被削去。
高澄所做所为,急于求成,行事刚猛,视权贵勋将于无物。高欢却是在后多对勋贵们进行安抚,施以恩抚。如司马子如罢官之后,高欢在事后上门探望,以膝承其首,亲为择虱。再赐酒百瓶,羊五百口,粳米五百石。不久,又起复他为冀州刺史。
高欢恩威并施,又有六镇鲜卑为其效命,自是镇得住这些勋贵重臣。然高欢一旦不在,高澄如不改弦更张,仍一意孤行,还能持久吗?高蝉儿对此不敢确定。
高蝉儿不由又想到了高洋,此人看似其貌不扬,甚至有些木衲。但高蝉儿总觉得这个人不那么简单,因为面对高澄刻意的言语戏弄,高洋始终不动声色。如果他不是个愚人,那如此坚忍,则必是心怀非常之志。
渤海高氏虽枝繁叶茂,在朝中举足轻重,然为百年之计,却是不得不计虑长远,未雨绸缪。高欢之后,是否能选对正确的一边站队,事关整个家族的前途命运,非同小可。
所以今日高蝉儿得空,便前来高洋府上拜访,她要再看看高洋到底是何等样人。
谢谢。晋阳就是现在的太原。
非常感谢。这部小说动笔已经两年了。一路行来,离不开像您这样的书友的支持和陪伴。我一直强调没有你们的鼓励,这本书不可能到现在近百万字的规模。
最近事太多,只能每周发一章。我有意识加长了篇幅,一般每章都在六千字以上,希望对大家有所弥补。谢谢。
晋阳是现在的太原吗?
每到 周四周五,最重要的是 就是读博主新作。
谢谢!是书友们的鼓励和支持让我迎难而进,不言放弃。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