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 (29)
2020 (38)
“Going to the mountains is going home。”美国自然主义学者John Muir的这段话,你怎么理解?
家,是我们身心的港湾,是我们人生的支撑点。回到家中,你会忘却风雪路上的寒冷和疲惫,你不必在意鬓角边的银丝和细纹。当我们在山林里跋涉,在山石间攀援,在山顶上瞭望的时候,那种和山融为一体的感觉就像回到家中一样,自然舒畅,摒弃烦忧,重新充电。我的这个理解不知对不对。
面对山中美景,人的情感往往比较丰富。继前文【登山笔记之大雾山的呼唤】,现在接着闲话登山之趣。
同一条路上的不同风景
记得在我吭哧爬山时,一位背包客好心地提醒,“沿溪流的一侧有一只黑熊,一直和我们平行而走,要小心。”我们四处张望,除了林子还是林子;几位登山友也友情提示,“前面石头后面有个蜂窝,不要踏上去。”我们小心翼翼地搜索,还是没有找到。这眼神!我们一定错过了很多的精彩。
当然我也有自己的注意点。因大雾山地貌独特,且鲜有人类的破坏,原始植物的资源极为丰富,绿的苔藓寂静地绿着,美的山花持久地美着……
选择不同的登山路线, 会看到不同的风景;选择相同的登山路线,原来也会看到不同的风景。
病树前头万木春
在大雾山的蓝色山脊上,覆盖着130种保存完好的温带落叶林。据说,这个级别可以与整个欧洲的树种媲美。穿行在山间的不同高度和方位时,如果你细心些,你是有机会观察到树林的千姿百态的。
然而,更引起我关注的却是那些夭折的林木。它们有的横七竖八地跌落在山涧,仿佛是一群“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将士;有的躯干上长满了金黄色的蘑菇,好心地为鸟雀提供“广厦千万间”。因内在的痼疾,因外来的侵扰,它们的枝干不再挺拔俊秀,如那个昨天的自己;它们的枝叶不再繁茂葱郁,像身旁的“街坊邻里”。枯木的衰落和腐朽拓宽了空间,提供了养分,一溜儿翠生生的小树已在蓬勃向上。
我心中充满了悲壮和无奈和喜悦的混合情愫,跨过断木残枝,我继续前行。
Slow with competition
“跟着感觉走,紧抓住梦的手,脚步越来越轻越来越快活。”真是这样吗?
Alum Cave Trail 是大雾山的人气步道,到达Alum Cave Bluffs 时,很多同学就打道回府了,但更硬核的同学们会继续走完剩下的一半山路,直至风光无限的Mount LeConte峰顶 。该步道全程10来英里,垂直升高800多米。
在山中跋涉的7、8小时中,你会不时地遇到上山或下山的游客,有时是反复地相遇,有这么一个三口人的印裔之家就总是和我们形影不离。因为我们留恋于溪流旁的rock cairn,忙不迭地拍特写,他们就不留情地赶超了我们;因为他们休憩在Bluffs的阴凉里,外加“地质考察”,我们也不客气地甩掉了他们。在这样的“超过与被超过”行程中,我们形成了默契。尽管各自自由行进,却有潜在竞争。不大情愿被追上,也不大情愿被拉下,这脚步就越来越快越来越忙活。
Alum Cave Bluffs
海拔6,360 英里的LeConte Lodge是美东最高的山顶客栈,让人流连忘返。
煞风景还是杀风景
在本该让人心情愉悦的时光和让人赏心悦目的地方,煞风景或是杀风景的事情也是遇到的。
其一是噪音制造者。我说的倒不是大嗓门的那一类,有的步行者为了解闷或者助兴,会让自己喜爱的那种音乐飘扬一路,这让我想起了火遍大江南北的广场舞的副作用~扰民。
其二是气味传播者。几位顶着彩发的女子坐在小木桥边,专心致志地vaping, 通过口中的吞云吐雾,那些非自然的气息就这么传递到了他人的嗅觉感应器上。
其三是视觉破坏者。当我们正陶醉于大雾山特有的云山雾海时,忽然一架无人机冲入画面,上下盘旋,有时还逼近观景台,无意入镜的我赶紧着遮住面庞……
唐诗人李商隐在《杂纂》里列举了几桩“杀风景”的行为,如“清泉濯足” (在清澈的泉水里洗脚)、 “花上晒裩”(在美丽的花枝上晾裤衩)、“松下喝道” (清静幽雅的松林里,忽有官老爷的车骑人马呼喝而过)…… 看来败坏兴致之事古来有之,只是换了花样。
大雾山的乡村风光
登山的种种乐趣中, 最主要的一点恐怕是“非常治愈”,这也许就是John Muir的“登山回家说”的原意吧。他的这段话写在大雾山的一个观景台上,特别有感染力,好像就是对我、对你说的。
“Thousands of tired, nerve-shaken, over-civilized people are beginning to find out that going to the mountains is going home; that wilderness is a necessity.” – John Muir
每个高度都有不同的风景和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