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街上的人”是很多美国媒体对乞丐的称呼。阿拉巴马大学伯明翰分校的社会学系曾对这群体进行过调查。其中不乏工程师等知识分子。由于一时失业或是其他原因流落街头,于是就不再选择回归社会。所以把他们称为 “生活在街上的人“更为贴切。
记得小时候淮河时常决堤,农民颗粒无收,只好由生产队开出证明,让村民们拖家带口地出去要饭。每每有这样的人来家乞讨,爸爸总是特别热情。若是碰上带孩子的,时常是让他们先洗手,然后坐下来吃饱,走时再把他们的碗装满,还送上一大堆安慰鼓励的话。爸爸也总是借机把我们教育一番:每个人都有落难的时候。能帮别人的时候一定要帮。
乞丐也可以很有原则。至今仍记得有个叫李平安的。他是个瘫子。在我们那片很有名。若是李平安来了,小伙伴们都会奔走相告,跟着他去每家每户看热闹。李平安是个残废,两腿完全不能走路,只能全身匍匐在一个小板凳上往前挪。说话也不清楚,但大伙儿都很尊重他。因为他每家只讨五分钱。给少了,他不走,给多了,他找还给你。所以一听说李平安来了,每家总是先准备好五分钱。那时的五分钱可以买一根奶油冰棒。
我见过的最害羞的乞丐是在加拿大的埃德蒙顿。在市立图书馆门口有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走到我面前,涨红着脸一面打着手势一面对我不停地说着“我爱我妈妈。”。我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在向我要钱。大概想用这句话表示他不是坏人。
最没风度的乞丐是在华盛顿的唐人街。当时我们正在找停车位。他不停地敲打着车窗,向我们嚷嚷着要钱。吓得我们赶紧逃逃之夭夭。
最舒服的乞丐也在华盛顿。大街上每隔几步就有供游人休息的椅子。你总能看到一些乞丐大白天的躺在街边的椅子上呼呼大睡。睡醒了,身边还有那么多不收门票的博物馆,美术馆可供观赏。
我所看到的最具威胁性的乞丐是在纽约的地铁上。突然有个人跳到车厢中间对大家喊话:“我是艾滋病,我要钱 ”。没见过世面的我吓得发抖。仿佛此人正端着一支枪对着我。赶紧用眼神示意老公给钱。老公一看车厢里的其他人,毫无反应,也就没去理会。纽约的上班族,每天好几个小时花在地铁上,各种表演大概看得太多了,也就见怪不怪。
装备最齐全的要数我们在加州的圣地亚哥看到的。从帽子到绑腿,身上背的水壶,车上的防雨布,水桶,几乎简单生存所需都一应俱全。
最潇洒浪漫的乞丐在阿拉巴马州的伯明翰:有一次我们在停车场看到一个乞丐正对着一个车子的边镜刮胡子,嘴里还哼着小调。还有一次远远地听到有一个非常优美的男高音在唱咏叹调,我不自觉地追随着声音而去,在一个破旧的铁路桥下面我们看到这个歌者是一个乞丐。他的旁边没有放钱的盒子,这儿是个没人来的偏僻的角落。此时他只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为自己歌唱。他让我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