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二厨


         儿子最近频频对做菜表示兴趣，大厨老妈左右一寻思，趁热打铁给自己培养一个免费小工是件挺合算的事，就拍板准备传艺了。怕儿子反悔，让他白纸黑字立下了字据，列入他今年暑假目标之一。

         暑假一开始，儿子的学徒生涯也就正式开工了。手艺从炒鸡蛋传起，起步时大厨还得屈尊给小工打蛋，做给他看怎样左手微微倾斜拿着碗右手才能用筷子把蛋液打得上下翻飞又不流出来，讲解泡沫多鸡蛋炒出来才会蓬松香嫩。然后，指点小工安全地打开煤气灶，点火倒油。一、两次后，就让小工上手了。在边上看他战战兢兢、抖抖瑟瑟地把蛋液从“高空”倒入烧热的油锅，拿锅铲子的手躲躲闪闪生怕自己碰到锅边烫着，翻炒时就象手抽筋似地，怎么看怎么别扭。知道是新手，只好提醒自己尽量闭嘴，不能把自愿上门的小工给吓走了。但是反复地强调越怕越容易烫着，蛋离油越近倒下去才不会溅起来。事后想想好像当年我妈妈也是这么教我的。

         慢慢地，小工打鸡蛋有模有样了，泡沫越来越多，蛋液没有滴滴答答弄得到处都是了，在锅里翻炒的手看着也稳当多了。随着小工信心的见长，学徒的项目该增加了。先是西红柿炒鸡蛋，这是本大厨的绝活。别小看这中国人几乎人人会做的家常菜，够本大厨好吃标准的不多。反正先生做的多半都不合格，尽管我把关键的一步告诉过他。窍门是要把西红柿炒的“没魂”了（就是基本不成型了）然后才下先炒好的鸡蛋，这样西红柿微酸的汁裹住鸡蛋，味道渗进去，吃时口里的蛋才会鲜、香、嫩、滑。

         几次实践之后，儿子做的西红柿炒蛋是渐入佳境，有一次几乎达到了我的标准。粒粒圆润的白米饭配红、黄相间，中间撒几粒青葱的西红柿炒蛋的家常饭菜这个夏天是我们家饭桌上的“常客”，廉价、营养，好吃，是中国菜色、香、味俱佳的典范。

         有了这个西红柿炒蛋打底，儿子的厨艺开始拓展。现在会洋葱炒蛋，黄瓜炒蛋，蛋炒饭，酱焖萝卜，素炒西葫芦，他也体会到爆锅的好处，自己说：“真香啊！”。这些全要求他从洗菜、切菜做起，不能再由大厨代劳啦。

         有次他的好朋友来玩，儿子兴致勃勃地给朋友显派他的做菜手艺。他的朋友也积极性很高地帮忙，儿子就指手画脚地教人家怎样切菜不会切到手，应该怎样翻炒锅里的菜等等，我在一旁暗笑。饭桌上，孩子吃着自己做的菜，特别的能吃，那两盘自己做的吃了个精光。那个孩子对来接他的爸爸夸耀说他做了菜，而且吃了这辈子最好吃的西葫芦！前几天我们请朋友夏日在阳台上吃饭，我也特意让儿子做个西红柿炒蛋，小露一手，以资鼓励。

        上个周末，睡懒觉还没起床，儿子晃进我的卧室说他想给我们做早餐，做炒鸡蛋和小甜饼 － 这是美国人的经典早餐。睡意犹在地应着：“好啊”，翻身又睡。过了些时候，正洗漱，儿子差遣女儿跑上来叫我们下去吃早餐，说哥哥已经做好了。下去一看，餐桌布置得不错，蛋是炒好了，还在手忙脚乱地做甜饼。在大厨的审视下，妹妹叽叽喳喳忙着报告她给每人的盘子里放了一片奶酪，也有贡献，爸爸去帮了儿子这个小工一把。

         一家人高高兴兴吃儿子做的早饭时，嘴里嚼着味道不错的鸡蛋和甜饼，大厨心里算计着儿子是否可以从小工晋级二厨了？不管怎样，大厨的理想正在大踏步地实现中，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