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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遇上西雅图》剧照(图片来源:网络)
这部电影让无数向往真爱的青年男女欢呼与泪目,却也在无形中揭露了发生在大洋彼岸一个难以忽视的社会现象——赴美生子。
据《精英说》报道,每年,有数以万计的大陆孕妈漂洋过海,专程前往美国生下孩子,她们或是因为国内生育政策的限制,或是因为美国国籍的吸引力,或是考虑到高龄产子的风险,为了保险而这么做。
离家去国,漂泊万里,在另一片土地的阳光雨露中,有人发现乌托邦,有人忍受着孤独折磨。在异国他乡,她们默默品尝着酸甜苦辣。
其实,关于将来的道路,并没有人能够讲得清。但对于每个迈出这一步的母亲来说,她们都认为这就是当下最好的决定。为此她们也愿意奋力一搏,只为给孩子多一个选择。
去美国生孩子的她们,过着怎样的生活
据报道,“赴美生子”的吴蓓蓓一家来自上海,他们通过月子中心租住在洛杉矶当地的一处带有游泳池的高档社区。身怀六甲的吴蓓蓓已是两个男孩的母亲,但她还想要一个女儿。像她这样的情况,在国内缴纳罚款的数额比来美国生孩子的费用还高。
中国孕妇在美产子前一般会到医院诊所接受5-6次孕检,吴蓓蓓也不例外。不过她并不觉得无聊,因为当地排队候检的孕妇很大多都是同胞,在排队过程中可以随意搭讪闲聊。
曾经仅仅属于富人名流的赴美生子行为,如今已经走入了寻常百姓家。10-50万的成本费用,让许多普通的中产家庭也完全能够负担得起。40多岁的梁太太正怀着二胎,她和梁先生是来自国内沿海城市的私营企业主,被周边朋友的先例带动,从而选择了赴美生子。
在动身前往美国之前,她就预约好了这个圈子里有名的美国产科医生罗素。他能说流利的中文,接待的产妇中有80%以上都是大陆产妇。
在知乎问答“为什么很多人赴美生子”中,一个高票回答几乎囊括了美籍宝宝所能享受的所有好处。这些福利光是听上去,就极具诱惑力。
知乎问题(图片来源:截图)
1、享受美国13年的免费义务教育。
2、美国籍宝宝读大学、研究所学费只要外国学生的10%,而且容易进入知名大学。仅仅四年本科学费就可节省上百万。
3、即使没钱看病,也可享受全面医疗保障,不用担心被从医院扔出来。
4、未来可以申请美国公民才能享有的奖学金和低利率助学贷款。比起多数自费赴美就读的留学生,可以节省上百万人民币。
5、无条件留在美国工作,优先担任公家单位、大型企业的重要岗位。许多关键职位也严格限于公民,像警察等普通职务也是公民优先。
6、未来享受全球180多个国家和地区入境免签证和最优惠出入境便利。
7、未来拥有美国社会安全卡,享有美国各种社会福利及医疗措施,年老时可领取养老金。
8、在孩子长大后,可以通过“亲属移民”的方式,让父母双亲也拥有美国绿卡。
对于许多经历长途跋涉去往美国生下孩子的大陆孕妈来说,光是“教育福利”这一项,就足以让她们冒这个险,哪怕做些牺牲也在所不惜。
在纪录片《赴美生子调查》中,无数孕妈提起赴美生子最吸引她们的“教育”,眼神中总是闪烁着幸福的光晕。这意味着,她们的宝宝一出生就已经处在了一个完全不同的起跑线上,未来亦拥有无限的可能性。
在出生前就为孩子铺好一条路,无论将来留在国内,还是去往美国,选择权在于孩子自己,而妈妈们要做的,则是给予他们选择的权利。
在无数赴美生子的故事中,最先承载着国内妈妈希望的是遍布一线城市和沿海地区的中介公司。它们一头连接着数以万计、有赴美生子意愿的国内孕妇,另一头则连接着美国的月子中心,再通过月子中心,连接到美国的医院系统。据业界保守估计,每年通过赴美生子途径出生的国内新生儿,大约有4-5万名。赴美生子对于他们来说,是一项市场前景广阔的生意。
赴美生子生意不仅带火了承包签证等一系列繁琐手续的中介机构,更让美国的月子中心如雨后春笋般蓬勃生长起来。仅仅在洛杉矶的尔湾社区,就蛰伏着3000多家月子中心。
这些月子中心大多数也都是华人在经营,它们接待从国内远道而来的孕妇,为她们提供住宿与餐食,也会组织她们接受产检、逛街购物。
价格高昂的月子中心,有时甚至会比五星级酒店还要奢华,而且会针对孕妇本人进行个性定制,以满足她们在美国待产期间的所有要求。
许多华人老板瞄准了这块“大肥肉”,其中有实力的人会大刀阔斧地租下好几栋别墅,将它们通通改造成月子中心,以便接待更多国内孕妇。
意外与抗议,那些并不美好的图景
抵达美国后,在等待孩子降生的几个月时间里,这些孕妈的丈夫或父母往往会因为签证或工作等原因无法时时刻刻地陪在身边。能够在美国彼此陪伴的,通常就只有她们自己。
在等候产检的队伍中,在购物血拼的路途中,在月子中心内一次次闲话家常中,她们消磨着漫长的待产时光。生下美籍宝宝,然后与家人团聚,就是她们全部的期待与希望。
可当意外发生时,希望的破灭却是猝不及防。2014年3月,一位赴南加州生二胎的大陆孕妇由于产后大出血而身亡。赶往美国的丈夫,本以为可以拥抱妻子和新生的孩子,没想到面对的却是妻子冰凉的尸体,和失去母亲的幼子。
加州橘郡高等法院判定主治医生存在严重疏忽行为,而医生则为自己申辩,认为这起悲剧是由于和该名产妇沟通不到位而导致。
的确,语言上的障碍、对美国医疗流程的不熟悉以及家人可能无法及时陪护的现实,都为赴美生子的孕妇们埋下了一道道隐患。最终,产妇的丈夫和两个孩子获得了520万美元的赔偿金。
诚然,赴美生子是存在一定风险的。而在风险之外,当地居民对大量孕妇涌入美国生孩子的反感和抗议,也是不容忽视的问题。
反对的游行和示威,在月子中心聚集的社区时有发生。按照洛杉矶奇诺岗华美协会会长廖伟明的说法,大陆孕妇的聚集破坏了当地社区的和谐景象,月子中心就像是孕妇的“集中营”。
这些通常开办在居民区的月子中心,在私人住宅的幌子下做着商业生意,把他们的客户——大量的中国孕妇接到了当地社区,然而大多数月子中心并没有美国政府颁发的许可资质。
“每次出门散个步,都看到十几个二十几个大肚子的中国女人聚集在一起聊天,吵吵闹闹。”廖伟明这样形容自己所在社区如今的场景。
当地居民往往会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这群千里迢迢跑到自家门口来生孩子的女人:她们是不是非法移民?她们会不会占用我们的资源?她们交税了吗?这些疑问始终在盘旋。
大部分游走在灰色地带的月子中心,一直在与美国主流社会博弈,或是通过繁琐的流程手续申请全面的资质,或是躲避各路警察的“突袭”。而在这个过程中一旦有任何突发事件,受苦受累的,也只会是这群怀着孩子的母亲。
两年前在美国生下孩子、随后又带着娃回国生活的祁女士表示,美籍宝宝在国内日常生活和接受教育的过程,远比自己想象的困难许多。
年幼的孩子一般还是会留在国内读书,可许多国内的学校并不接受拥有“美国户口”的孩子;如果单纯以“外籍人士”的身份在国内就读,那么只能入读学费昂贵的国际学校,教育支出和生活成本都将大大增加。
最近刚刚打消“赴美生子”念头的迟女士也表示,自己经过多方打听发现,哪怕费劲全力让孩子成为“美籍宝宝”,孩子在美国上大学时也无法享有和普通美国学生一样的待遇,“因为我们的家庭没有在美国工作,也没有纳税记录”。
至于孩子成年后是否可以通过“亲属移民”的方式让父母也移民美国,洛杉矶的一名华人律师则表示,实现身份转换并不是那么容易,因为美国政府早已规定,需要达到一定的报税额度,父母才能通过孩子的关系顺利移民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