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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18。 漫长的七小时,在呼吸挣扎和头疼中,我登上了非洲最高峰,19500英尺。
早上四点出发,从15000英尺开始向山顶出发,目标是19500英尺的乞力马扎罗山峰,Uhuru peak。六天的跋涉,今天终于要达到顶峰。我整理行李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部分是因为寒冷,更多是因为紧张和兴奋。
Eric,我们的领队,一路照顾着我这个资历最低的菜鸟队员,这时候特意走过来,紧紧搂住我的肩头,对我说,你会没事的。
到达stella point时候,比预计早了一个小时,从那里到山顶还有一个小时,但是最漫长最陡的坡都走完了,两边是冰川,闪耀着奇异的蓝色光芒,那是几百万年的水,静静地凝固在那里。
低头跟着队伍走,突然一抬头,我看到了Uhuru的标志,无数次,我在youtube上,书上,google上看过这个标志,几根木头搭来,后面飘扬着年代久远的布幔。
那一瞬间,泪水从我脸颊上滑下。走在我边上的Eric,听到我的抽泣,伸过手臂揽住我的肩膀,拍了一下。我们继续走着,然后就到了标志下面。
来自海军陆战队的cory,一个人走到冰川边。我知道他也不想让人看到他的泪水。
一起登山的母女Karen和Addie互相拥抱。
急诊大叔和Amy夫妻含泪亲吻了那个木标志。
队友Matt拿出坦桑尼亚石戒指,跪在了女友Sarah面前,向她求婚。她接过戒指含泪答应,大家发出欢呼。
每个人,到山上,都是为了一个原因,也许是要寻找失去的,或者更珍惜已经拥有的。或者纪念过去,或者开始新的。
我觉得很激动,还有一种莫名的伤感,因为最好的时刻到来了,也就结束了。梦想最美丽的地方,其实是去追寻的时候。
登顶以后,一般队伍都马上下撤回到15000尺以下的营地,但是我们的行程是在在18000尺的火山口露营。
我真心觉得很难受,连上厕所都变成大工程,要喘半天。
下午Eric建议大家不要睡觉,而是跟他去看冰川,通过缓慢的行走来适应海拔。
乞力马扎罗的冰川在以每年十几米的速度融化,预计五十年以后就完全消失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冰川,更没想到会在非洲见到。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这几百万年的沉淀。
那天晚上这是我人生中屈指可数的痛苦的晚上,气温非常低,即使用了hand warmer, toe warmer,热水瓶子放在睡袋里,穿了所有的衣服,还是觉得冷。整个晚上血氧饱和度在65-67之间徘徊,头疼干呕,因为吃diamox有利尿作用,晚上不停起来上厕所,还好我已经能够得心应手在睡袋里用pee funnel。
早上的计划是再次上升到19200英尺看火山喷发口。我几乎放弃了,但是最后还是决定不留下遗憾。那一个小时的跋涉,比登顶还痛苦,但是看到了乞力马扎罗的灵魂,静静的火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