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多伦多

《宋朝尤物》、《南京,我的夜生活》和《浮云落在多伦多》(一个科大神童的爱情往事)由九州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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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多伦多(连载之三十二)

(2006-12-02 15:00:21) 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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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鱼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是多伦多改变了他,还是无法改变他?我本质就决定他会一直这么活下去.他在感情的海洋里自己淹自己.他游动在死水里还是他已经是一条翻白肚的死鱼.死亡,真的是一种说法还是一种改变或者是一种借口?黎明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石头安慰我的话,如果无法遗忘痛苦就找一种方法,先遗忘自己.

在夜里,我会有强烈的窒息的感觉,我觉得自己还能挣扎,就在梦中向夜空伸开双手,但那动作总是不能轻易完成.

所以,我和灰衣的开始,完全是我主动,在这点我是自私的,我想找到对抗痛苦的办法,又无法向我的石头兄弟下手.那天,我坐她的甲壳虫去看安大略湖.她说湖边有一家她最喜欢的咖啡店,眉丽在多伦多的时候,她们俩老去那里.连老板都认识眉丽.车上,我突然和她聊起了她和眉丽的关系.

我问她,你们有爱情吗?

她说,不知道,有感情吧?

我说,你们真的做爱吗?

她说,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些细节?

我说,眉丽是我的女人呀,她说过她会永远是我的女人.

然后,灰衣突然哈哈大笑,我第一次看见她笑的这么大声豪放.

我又问她,那你现在对男人还有兴趣吗?

灰衣回答说,要看怎样的男人.

我说,例如我这样的男人.

没想到她的回答很干脆,,眉丽有过的任何东西,她都会有兴趣.

我开始觉得恍惚糊涂起来,觉得身边的灰衣身上有着一种神秘的力量.这种力量和吸引我花了近百万来多伦多面包厂发面的那种力量有类似的地方,那就是你不是都知道你会在将来做怎样的决定.

我的手突然放在了灰衣的大腿上.

她很冷静地笑了一下,,你和眉丽就是这么开始的吗?

我说,不记得了.我想了一下又说,我似乎记得,似乎第一次碰她是摸她的头发.反正也是很快就上了床.

直到今天,我人生中的很多事情,我都已经忘记或者误记.我甚至不记得自己在那个湖边的咖啡馆里吻灰衣时候的心情,我只记得那样的吻几乎没有任何生理欲望.我就像在吻一个我喜欢的城市的空气,就像这残酷但美好的多伦多吧.

我是一条来自中国的鱼,游动在属于西方人的水里.我的爱情变得不伦不类.为了减轻我失去W的痛苦,我在一家安大略湖边的咖啡馆里吻了一个双性恋爱女人,她也来自有关南京大学的黑暗夜色.

我吻她的时候,我的手放在她的大腿上,她则非常安静.像一个孩子一样安静和诗意.这样的姿势,真有点不可思议.

我觉得我的嘴唇上有了她的味道,很骚的感觉.

我就对她说,你是一只狐妖.

灰衣笑了,,其实,我和你一样,都是朴素的中国国移.不是妖是人.活生生的女人,也有可爱情或者性生活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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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去,我和灰衣就像小偷一样轻手轻脚地做爱.我觉得我和她一开始都没有全情投入.我们好像在等待什么,我们很慢,也很温柔.我们俩都表现出极高做爱的素养技术和技巧.一切熟练得犹如旧日重来.

我得承认,灰衣脱去灰色衣服后,还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非常的女性化.令人伤感的那种.她曲线优美,任何的时候都不自觉地要保持一种优美的姿势和线条.我沿下而上地抚摸她,亲吻她,然后她也这么做.

最后,两个人的身体汇合在一起,两条鱼的翻滚和交尾.夜晚,有的时候完全是激情或者技巧,而我和灰衣的则是激情和理智混合的鸡尾酒.我们碰翻了那酒,然后在彼此身上去找寻那残酒的味道.用手,用感觉,再用其他身体.

那个夜晚其实并不突然.

我们俩也是有需要的人.我痛苦,她寂寞.我们几乎沉默地奔跑了一个晚上,因为灰衣不想给石头听见.休息的时候,我就抱住她,样子好像抱住W,眉丽或者我人生中另外的那些爱过的女人.我认为在我恍惚糊涂之中,灰衣也给我了少许残酷的诗意.让我怀念自己过去的爱情,过去的小说.

这种残酷的感觉是我移民以来,自己对自己压抑和解脱的双重歌唱.我如鱼入深水,一边游逛一边欣赏水的波澜.而且因为压抑,让我觉得这游戏有奇妙的部分,好像是两个在偷情的男女.

我承认,过程中,我无法让我对W的爱情死得干脆和干净.在多伦多,移民生活可能让我变的脆弱和女气.没有了根的男人,很多人多会犯我这样的毛病.当灰衣的影子在我上面晃动的时候,我反复想起WW在这时候应该的样子.有时候我也想到眉丽,因为毕竟灰衣和眉丽有过特殊关系.

我继续恍惚糊涂着,承受着,痛苦着,也享受着.这同样是一种活的感觉,活在自己和对方的野性里,无论是多伦多还是南京还是珠海还是更加其他的地方.这样的感觉让我有一些些感动.

黎明的时候,在我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灰衣又偷偷溜之大吉出了我的房间,她拎着她的拖鞋,不想被石头听见.那样子,像一个优美的幽灵.

我就这么闪电式地搭上灰衣.根据灰衣的要求,一开始的一段时间都要瞒着石头.我有点不理解她为什么呀那样.她说,她不想让石头发现在石头和我共同的房子里,她已经和我有了好几手了,这让她感觉不好意思.

黎明灰衣临走的时候问过我,问我是不是好受些,我没有回答,我看着她,觉得那一刻,她对我是有爱情的.

我觉得有点难堪,我张开了嘴,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她则坚决地说,你什么也别说.好吗?那时候她的表情一半是天真一半就是世故或者说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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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灰衣有关系的那天,石头是去了爬CN电视塔,那是一个为野生动物捐款的活动,每个参加捐款的人要捐至少五十刀以上.我和灰衣选择去湖边的咖啡馆喝咖啡,而不是为野生动物献爱心,这让石头很有些生气.觉得我们俩移民后已经不够善良.

我心里想,加拿大善良吗?多伦多善良吗?这世界善良吗?如果你的答案是不知道或者根本就是否定的,那就别怪我们没时间去装善良.任何善良都是本质的,自愿的,也是有限的.有些真正善良的人,有时候,也是被动地延续着一种习惯而已.

当我和灰衣发生过关系后,我在石头面前倒还觉得比较自然,因为我和她本来就是无穷无尽的友谊.我很久都没给眉丽写信,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和她说这件事情.我和我同居过八年的女朋友有了一个共同的女朋友.

这社会,这人生,片刻间,真是变态之极.

后来,我还是这么给眉丽写了这么封信.我暗示了我和灰衣的出轨.我说,有的时候,多伦多让我真的有点变态.我因为爱情而离开爱情.我恍惚,我不知道自己走在一条怎样的道路上,不知道移民来这个遥远寒冷的地方是对还是错.

就算是错,人生中,我总会有几次特意去选择错误的.例如,大学时代,我似乎选择结业而不是通过全部考试.我没有个性,所以要挑战个性.于是让自己愚蠢起来.

离开W的确让我有痛不欲生的感觉,这感觉和和眉丽的分开真的不同,因为这是多伦多而不是中国.我们更加孤独也更加容易孤独.

也更加脆弱.

所以,我在另一个女人身上找到另一种生活的方向,我迷路的时候,她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一个来自我过去的女人身边的女人.

生活就像没完没了的接力棒.

眉丽好像没看明白我这封信.她和我写一些别的和我生活无关的事情,什么她到一个美国老太家作客,听人家半夜阅读圣经.还有就是,当年她和灰衣去美国大峡谷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中国的三峡和雄伟的建设中的三峡大坝.

她说在外国她也感觉到了我所感觉的孤独.

她开始埋怨我卖了珠海的海边大房子,说这让我和她都有无家可归的感觉.

我向她道歉,说我在这多伦多一半的家随时欢迎她来.我用买房子的钱连本带利弊完全归还了我对石头的欠债,我坚持要付利息,因为那样我才能心安.

眉丽说,怎么,你还想妻妾成群?

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外表复杂,内心简单的男人.现在又是W,又是灰衣,还有一个不明不白的石头.

原来,眉丽早看明白了我的信,或者灰衣已经告诉了她一切事实.

但眉丽对我的事情似乎毫无兴趣,可能,她也早预料到了这种结果,毕竟她真正地同时了解我和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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