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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柬埔寨是个鱼米之乡。记得我小时候,住在该国的乡村,真是不愁缺少鱼虾吃。有时米下了锅,才到门外的水田中一转,就捕得一餐美味的鱼、虾、蟹。至于生鱼、塘虱、鲫鱼、田鸡等更不在话下,任君享用。在众多的水产中,我最爱吃淡水大虾。这种大虾平时在田里是没有的,要到冬天才能在河里捕捉到。
虽云柬埔寨地处热带,全年只有旱季与雨季之分。但冬天到来,还有几分寒意,有时也要穿上一件卫生衣或薄羊毛衫的。就在寒流到来,气候干燥,河水开始干涸的时候,就是大量捕捉大虾的好时刻。渔民用稠密的竹排把河流拦腰闸住,在水下开了若干个大洞,放上捕鱼器。在鱼虾急欲于旱季到来前,游入深水大河“避难”的时候,就“请君入瓮”。每天清晨,渔民就起闸收鱼虾。大清早,我喜欢跟大哥们,冒着寒冷到河边,等候“起闸”,目的是想购买大虾。那些大虾可大咧,足有儿童的手臂那么粗,只只生生猛猛。若把它配以酱豉之类的调味品蒸来吃,真是满屋生香。尤其是那些黄橙橙的虾膏,更使人垂涎欲滴,但我更喜欢把它烧来吃。有时大虾一买到手,就当场在田野里找些干柴枝、稻草生起火来,把大虾烤得红通通的,然后空口来吃。那种又爽、又软、又鲜、又甜的好味,真是难以形容。我想,佛见了也一定会跳场的。我总觉得在百味珍馐中,没有什么比淡水大虾更好吃的了。
然而,随着环境的变迁,足有二十多年没有吃到柬埔寨的烧虾了。尽管香港是吃的天堂,在港十余年中,什么对虾、龙虾、大头虾、麻虾等都吃过了,总觉得没有柬埔寨的烧虾那样好吃。因而离开当地的时间越长,越想吃柬埔寨烧虾。
想不到在五、六年前,我第一次到台北旅游时,一位朋友说带我去华西街、龙山寺玩。龙山寺我是略有听闻的,华西街是什么地方,一无所知。到了那里才发觉,原来华西街正是越南堤岸的梅山街,巴黎的斯特斯堡—圣德尼。我问他带我到这些无聊的红灯区干什么?他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吃“野鸡”,只是喜欢‘吃无肠公子’,随我来吧!”他又带我转了一圈,在龙山寺旁的大牌档停下,说:“这里的烧虾不错的,尝尝吧!”只见用竹子穿成一排排的烧虾,香喷喷、热腾腾的出现在我眼前。我不理三七二十一,又不问价钱,就一连吃了三、四排。这些虾虽然没有柬埔寨的那么大,但还有大拇指那样粗,而且很新鲜,另具风味,足以聊慰我思乡忆旧之情。我以为价钱是很贵的,在结帐时才知道,每排烧虾,只要一百元新台币(十余元法郎),真是价廉物美。此后,我每次到台北,就叫的士载我到华西街龙山寺附近品尝烧虾。有时到达台北时适值晚饭时间,就先去吃了烧虾才去旅店。更多的是到夜总会听完歌,再到龙山寺去吃烧虾。风雨不改,好此不疲。
人生的道路是漫长的,想不到我越走离故乡越远。今天巴黎虽然亦有大虾出售,但这毕竟是雪藏的,味道欠鲜美。“美不美,乡中水”,在异乡品烧虾,就算味道怎样好,也不比家乡的香甜呵。我的和平绿洲柬埔寨啊!我的宝岛台湾啊!我什么时候才能再投入你们的怀抱,去品尝那香甜美味的烧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