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好久不见了。
毛:还不是天安门上见过,又没有谈话,不行嘛!你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但是你们的小报我都看过,你们的情况,我都了解。蒯大富怎么没来,是出不来,还是不愿来?
谢富治:恐怕是不肯来。
韩爱晶:不会的。这个时候,他要知道中央文革接见会不来?他见不到主席会哭的,肯定是出不来。
毛:蒯大富要抓黑手,这么多工人“镇压”“压迫”红卫兵,黑手是什么?现在抓不出来。黑手就是我嘛!他又不来,抓我就好,来抓我嘛!本来新华印刷厂、针织总厂、中央警卫团是我派去的。我说大学武斗怎么解决?你们去工作看看,结果去了三万人。其实他们恨北大,不恨清华。(对聂)工人、学生这么搞,几万人游行,听说你们那里搞招待还好,是你们,还是井冈山?
聂元梓:我们在门口摆开水供给……
温玉成、黄作珍:不是他们。北大和那个单位冲突了?
聂:是与农科院。他们骂我们是老保。
毛:你们没跟他们打?
聂:互相打了。
毛:北大抓黑手,这黑手不是我,是谢富治。我也没有这么大的野心。我说你们去那么一点人,跟他们商量商量。蒯大富说有十万。
谢:不到三万人。
毛:你们看大学武斗怎么办?一个是统统撤出去,学生也不要管,谁想打就打,过去革委会、卫戍区对大学的武斗不怕乱,不管、不急、不压,这看来还是对的。另一个是帮助一下,这个问题深得工人的赞成,深得农民的赞成,深得多数学生的赞成。大专院校五十几个,打得凶的,也就大概五、六个,试试你们的能力。至于如何解决,你们一个住南方,一个住北方,都叫新北大,打个括弧(井冈山)、(公社),就像苏联共产党(布)。要么军管,请林彪同志挂帅,还有黄永胜,问题总要解决嘛!你们搞了两年文化大革命了。斗批改,现在是一不斗、二不批、三不改。斗是斗,你们是搞武斗,人民不高兴,工人不高兴,农民不高兴,居民不高兴,多数学校学生不高兴,你们学校多数学生也不高兴。就连拥护你的一派,也有人不高兴。就这样统一天下?你新北大,老佛爷是多数,是哲学家。新北大公社、校文革里就没有反对你的人了?我才不信呢!当面不说,背后还是会说怪话。王大宾,你的事情好办一些吧?
王大宾:那几个反对谢富治的跑了。
谢:他的二把手要夺权,说他右了。
毛:他就那么左,马克思?
王:那是他们挑拨关系。他是一个好同志,出身又好,苦大仇深。这个人很正直,革命干劲也大,革命性强,就是急一些,不大会团结人,工作方法生硬一些。
毛:你能团结他吗?一个左,一个右,很好团结嘛!你坐过来,到我这里来。
林彪:来嘛!
谢:去!去!(王大宾坐到毛身旁)
毛:坐下,坐下。事情要留有余地,都是学生。他们也没有搞黑帮,最近有些学校斗了黑帮,画了像。新北大搞了几十个,就那么点黑帮?我看不止那么点黑帮。就是关键在于两派,忙于武斗,心都到武斗上去了。现在不搞斗、批、改,就搞斗批走。学生不讲了嘛,斗批走,斗批散。现在逍遥派那么多。现在社会上说聂元梓、蒯大富的坏话多起来了。聂元梓的炮灰不多,蒯大富的炮灰也不多,有时三百人,有时候一百五十人,哪像林彪、黄永胜那么多。这回我一出就是三万多。
林:天下大事嘛,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把武斗工事统统拆掉,什么热武器、冷武器,要刀枪入库。聂元梓,他们叫你“老佛爷”、“佛爷老窠”。还有你这个谭厚兰同志,梳两个小辫子,你要求下放,在学校里读了十几年书,大家都同意你下放,我怕你走不开,你走了,谁代替你呢?
谭厚兰:都安排好了。
毛:你们这五大将,我们都是护你们的,包括抓黑手的蒯大富。我们有偏向。(北大)井冈山、四·一四、(师大井冈山)兵团就会对我们有意见。我不怕别人打倒。清华四·一四说:四·一四思潮必胜,我就不高兴,说打江山的人不能坐江山,无产阶级打天下,不能坐天下。四·一四有个理论家叫周泉缨,理论家何必抓他?人家是一派的理论家,写篇文章你抓他干什么?把他放出来。人家有意见,让他再写嘛!不然说没有自由了嘛。我说你老佛爷,也大方一点,你北大井冈山几千人,那一河水放出来,大水冲了龙王庙,你受得了受不了?你这个老佛爷,不然就实行军管。第三个办法,按着辩证法,不要住在一个城里,就一分为二,或者你搬到南方,或者井冈山搬到南方,一个南,一个北,根本不见面,打不起来,各人清理自己内部,一统天下。不然你也害怕,把你老佛爷老窠一捅,捅得你睡不着觉。你怕,他也怕。稍微留一手,是必要的,何必那么紧张呢?怕人家打,你不留点后手,人家一冲怎么得了啊?听人家说了,不是有个凶手要戳你吗?知道了凶手是谁也不一定要抓,算了,明明知道是他也不要说了。不过你以后要注意一点,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跑。
江青:她有人保镖。
聂:没有。
毛:你哥哥也不好,姐姐也不好。你那个娘家就是不好嘛。哥哥不好是哥哥嘛,姐姐不好是姐姐嘛,为什么一定要牵连妹妹呢?(有人报告找不到蒯大富)蒯大富是不愿来,还是来不了?
谢:广播了,点名中说中央文革要找,请蒯大富开会。他就是不肯来。
江:是他不肯来,还是出不来?
谢:我估计有人控制他。
姚文元:有可能。
毛:蒯大富这个人我看是好人,出面多。操纵他的人是坏人,蒯大富以及出面的人是好人,这个经验很多。王大宾,你那里没有打架?
王:没有。六六年九月二十三日与保守派干了一架,是伯达同志派人救了我们,以后我们取得了胜利。
毛:那就好,以后一个你,一个韩爱晶不要打架。韩爱晶,很会出主意啊,是个谋士啊,是不是韩信的后代?
康生:听说蒯大富是司令,韩爱晶是政委。
韩:蒯大富周围有一批人,里边比较复杂。运动初期靠写大字报起家的人数极少了,武斗这批人多了,要求改组总部,蒯大富控制不了。
康:不是你说得那样吧!
毛:谭厚兰,文化革命两年了,你那个一、二百人的兵团也弄得睡不着觉。你暂时还不能走,你是一个女皇。今天到会四个,有两个女的,真了不起!我看你暂时不能走。你要给他们粮吃,出入无阻,那些人也够惨的。造反团是省无联式的大杂烩,还要搞反夺权。别的学校也参与了,你(指韩),蒯大富都有份。
韩:我也参加了。
江:那是韩爱晶去颠覆人家。
毛:你有份,我们的蒯司令也有份。年青人就是要作些好事,也会作些坏事。你们说中央文革没打招呼,林彪同志,周总理在三月二十四日、三月二十七日讲了话,又开了十万人大会。这次黄作珍同志、温玉成同志都讲了话,可是下面还打,好像专门和我们作对。我们这个道理,第一条要文斗,不要武斗。如果你们要打,也可以。越打越大,两方都有土炮,你们算什么打嘛!你们的打法算不了啥。把卡宾枪、大炮都使出来,像四川一样把高射炮对天上打。
江:败家子。
毛:你这个老佛爷那么大神通,调起兵来也只有那么两三百,你的兵跑那里去了?还得依靠工人、复员军人作主力,没有那个你还不行,林彪同志兵多,给你几千几万,可把“井冈山”通通消灭嘛。这问题也不要在这里答复,商量商量,也可以开会讨论讨论,但是首先还是要联合。
林:首先还是要联合。主席讲了四个方案:第一是军管;第二,一分为二;第三,斗批走;第四,要打就大打。
毛:一分为二,因为结了仇,双方紧张得很,两方都睡不着觉。搬家可是个问题,找地点,在北京就会争起来。我看,这个大会堂很空的,中南海地方很大,可容四、五万红卫兵,办个学校还不行?或者聂元梓来,或者候汉清来(北大井冈山头头之一)。你们不是叫“杀牛宰猴炖羊肉”嘛?牛是牛辉林,猴是侯汉清,羊是杨克明。这三个人我只知道杨克明,杨克明也是个年青人嘛!还到过十一中全会,那张大字报杨克明还帮了忙。你们这张大字报分成两家,这种社会现象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谁会料到这么打起来?原来打算停课半年,登了报,后来不行,延长一年,不行再延长一年、二年、三年。我说,如果不行,要多长时候给多长时候,反正人是会长的,你一年级现在就是三年级了,再搞两年、四年、八年的,还不是……斗批走也是个办法,谭厚兰不是想走吗?走光,扫地出门。大学要不要办呢?要不要招生呢?不招也不行。我那个讲话是留有余地的,大学还要办,讲了理工科,并没有说文科都不办,搞不出名堂就拉倒。我看高中、高小、初中基础课跟大学差不多,上六年、十年顶多了。高中重复初中,大学重复高中,基础课都是重复。这专业课,先生都不懂专业,哲学家讲不出哲学,还学什么?你聂元梓不是哲学家吗?
聂:我不是哲学家。
江:她是老佛爷。
毛:这个哲学有什么学头呢?这个哲学是能够在大学里学出来的吗?又没有做过工人、农民,就去哲学,那个哲学叫什么哲学?
林:越学越窄,是“窄学”。
毛:如果学文学呢?就不要搞文学史,但要学写小说,每周给我写一篇稿,写不出来就到工厂去当学徒,当学徒就写当学徒的过程。现在学文学的,写不出小说。上海的胡万春原来还写了很多东西,以后就没有看到什么了。
周恩来:还有高玉宝,都进了大学,后来头脑就僵化了。
毛:我跟你们讲讲马恩列斯,除了马克思、列宁读完了大学,其他人都没有读完。列宁读法律读了一年,恩格斯只上了一年半,中学还没有读完,父亲叫他到工厂当会计。后来工厂搬到英国,在工厂里接触了工人。恩格斯的自然科学怎么学的?他是在伦敦图书馆里学的,在那里呆了八年,根本没有进过大学。斯大林没有进过大学,教会中学毕业的。高尔基只读了两年小学,比江青还差。江青是高小毕业,读了六年,高尔基只读了两年。
叶群:江青同志自学很刻苦。
毛:你不要吹她。学问才不是靠学校里学来的。从前我在学校里是不守规矩的,只是以不开除为原则的。考试嘛五、六十分以上,八十分以下,七十分为准。好几门学科我是不搞的,要搞有时没办法,有的考试我交白卷,考几何我就画一个鸡蛋,这不是几何吗?因为是一笔,交卷最快。
林:我读中学读了四年,没毕业就走了,自动退学,没有中学文凭,就去当小学教员,喜欢自学。
毛:现在办的军事学校害死人,黄埔军校你们知道多长?三个月、六个月!
林:第一、二、三期只有三个月,第四期起加长了。
毛:就是训练一下,改变一下观点。至于有什么学问,不那么多,实际学习一些军事教练。
林:有一点,学了就忘了。学几个礼拜的东西到军队几天就一目了然,百闻不如一见。
毛:我就没有上过什么军事学校,我就没有读过什么兵法。人家说我打仗靠“三国演义”、“孙子兵法”,我说,“孙子兵法”我没看过,“三国演义”是看过的。
林:那时候你叫我给你找,我没给你找到。
毛:遵义会议的时候,跟××辩论,他问我“孙子兵法”看过没有?我问他“孙子兵法”一共有多少篇?他也不知道。我问他第一篇是什么题目,他还是不知道。后来我写什么战略问题,才把“孙子兵法”粗望一遍。什么叫兵法?谁学英语——“阿特米尔”就是兵法。这是学英语好,我半路出家,外文吃亏了。学外文要赶年青的时候学好。谭厚兰,你学什么?(分别问了每人,王大宾学俄文)学地质没有外文不行,还是学英文好!学外文要从小学学起。
韩:主席,文化革命完了,就叫我当兵去吧。
毛:当兵半年就够了。当那么长干什么?当半年一切就范,再当一年农民、二年工人,那是真正的大学校啊!真正的大学校就是工厂、农村。你说林彪同志还算个知识分子,上过中学,黄永胜、温玉成算什么知识分子啊?算土包子。黄永胜同志,你念过几年书?
黄永胜:一年半。
毛:你家是什么成份?
黄:算下中农。
毛:温玉成,你念过几年书?
温:三年。
毛:你家是什么成份?
温:算贫农。
毛:都是土包子,就这么点学问。黄永胜那么点学问,当总参谋长,你信不信?
林:黄埔军校有个×××,蒋介石奖他一只表,后来在南京,打仗就是不行。
叶:他是反对主席的。
毛:在世界上不被人反对还行?反对就让他反对。
林:×××在南京军事学院,很多学科都能考五分,就是不能打仗。
毛:斗批走也是办法,是谭厚兰的道路。谭厚兰现在不是想走吗?我并没有说文科不要办,但要改变方法。学文学的要写点小说、诗歌,学哲学的要写论文,论述中国现在的革命斗争过程。至于法律,恐怕是不学为好。听说天派是反谢富治,不了了之,天派又不反了。“砸烂公检法,砸烂谢富治”,实际上砸烂公检法是谢富治第一个提出来的。北京公安局三万人,才弄出几百,几十个地、富、反、坏、右。因此提出砸烂公检法,公安部只留下几十人,其余办学习班。你们也提口号,谢富治是中央的人,一定要打倒,匆匆忙忙的抓。人大三红总部不讲话,用个小战斗队的名义出大字报打倒谢富治,一去追究责任呢,就说“我们总部没有打倒谢富治,只是一个战斗队”。他提出打倒赵桂林。赵桂林,我不认识。你们那点材料我看了,赵桂林怎么反革命呢?聂元梓,侯汉清你们还没有提反革命吧?
聂:他们在社会上搞了个反动集团,恶毒攻击毛主席、林副主席。
毛:我们这些人诬蔑些也不要紧。牛辉林的纲也上得不好(北大井冈山的头头之一),又不是什么大的政治问题。法律也不一定要否定。政法学院,一个政法公社,一个政法兵团,他们听了要不高兴吧?鞍钢有个审讯侦缉的案子,由群众办,消息灵通,多少年没查出来的案子搞出来了。公安局预审,没有别的办法,打人。由侦缉得来的材料不确切。军管会还不是丘八?温玉成这个人不认识几个人,就根据侦缉,能行吗?我们说学习群众,说一不要杀,二不要判刑太长,判他两年、三年算了。军队过去也关禁闭,现在有没有了?逃兵你们还抓吗?
温:禁闭取消了,逃兵不抓了。
毛:人家想逃,你抓回来干啥?斗批走,要走就算了。为什么要走呢?还不是斗了他,批了他,打了他,不舒服?或者家里有事,或者军队太苦了,他受不了。逃兵不抓,不关禁闭,反而比过去少了,我们是人民解放军。现在学校里抓了人就当俘虏,逼供信,不供就打。打死了,打伤了。我看知识分子是不文明,你说什么知识分子最文明,我看最不文明。我看老粗最文明,黄永胜、温玉成他们就不抓逃兵,不关禁闭。现在发明了一种喷气式,这个罪魁祸首就是我。我在“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里讲“戴高帽子游街”,但我可没讲坐飞机。我是罪魁祸首,罪责难逃啊!今天怎么样,以为抓你们来坐禁闭吗?井冈山他们这个作法不好,我说的是蒯司令的井冈山,打死了四个人,打伤针织总厂五十个,就是这个社会影响。我也不是看一个人,损失就最小最小最小。
林:值得,损失最小。
周:林副主席说得好,损失最小最小,成绩最大最大。
毛:如果以后有工人到你们那里去,应采取欢迎的态度,你们不要采取蒯大富这个方法。
周:六六年下半年,去工厂串连,人家欢迎你们,就没有打你们。
毛:让他们宣传嘛,不要开枪,是工人嘛,是中央派去的嘛。不是说工人阶级是领导阶级嘛?工人阶级专政,专你们学校里少数坏人的政。你们都是知名人士,你们要专学校坏人的政,不能专工人的政,包括蒯司令在内。现在还在搞串连会,又在清华开会,又在北航开会。还在什么和平里开会。很多是外省来的,又是广西的四·二二,四川的反到底,辽宁八·三一的一部分,锦州的糟派,黑龙江的炮轰派,广东的旗派……不要搞这套。
林:我们没有开九大,他们就开了。
周:也没有开十二中全会。
毛:还说什么中央开十二中全会,闹得一塌糊涂,斗争很激烈,什么“社会斗争是中央斗争的反映”。不是社会斗争反映中央,应当是中央斗争是社会斗争的反映。
周:北航开什么国防系统会议,开了没有?
韩:一吓没敢开。
周:不要开了。你知道的嘛,国防机密嘛!
毛:我为啥子不找你们的反对派呢?今天找你们来谈这事,使你们有准备啊!我是历来不搞录音的,今天录了,不然你们回去各取所需。如果你们各取所需,我就放我这录音。你们先去讨论讨论。这么一搞多人都被动。搞了这么多天不算数。开了这么多天会,开始黄作珍讲话不算数,找蒯大富也不算数,一定要让中央直接表态。除了开始管一下,后来事多,也就管不上了。北京有谢富治来管嘛。过去召集你们开会,我也不到的,林彪同志也不到的,当官僚了。这次怕你们把我开除党籍,官僚主义就开除,我又是黑手,镇压红卫兵。
林:昨天我开车子,我说去看看大字报,我问怎么没有北大、清华的大字报啊?人家说:他们武斗。我说,你们脱离群众,群众要求制止武斗的呼声很高。
毛:群众就不要打内战。
林:你们脱离了工农兵。
毛:有人讲,广西布告只适用于广西,陕西布告只适用于陕西,在我这里不适用。那现在再发一个全国性的布告,谁如果还继续造反,打解放军,破坏交通、杀人、放火,就是犯罪。如果有少数人不听劝阻,坚持不改,就是土匪,就是国民党,就要包围起来,还继续顽抗,就要实行歼灭。
林:现在有的是真正的造反派,有的是土匪、国民党,打着我们的旗号造反。广西烧了一千间房子。
毛:在布告上写清楚,给学生讲清楚,如果坚持不改,就抓起来,这是轻的。重的实行围剿。
林:广西烧了一千间屋子,还不让救火。
毛:国民党还不是这样!这是阶级敌人一种垂死挣扎。烧房子要犯大错误。
林:我长征进广西,和白崇禧打仗,他也用此计,先放火冒充共产党。现在是旧计重用。
韩:蒯大富是骑在虎背上下不来。
康:不是你说的那种情况!
毛:骑虎下不来,我把老虎打死。
周:广西佬躲在你北航。国防科委系统你怎么召集会议?
毛:你们把广西四·二二藏起来了。广西学生住在北航。
康:他们想控制全国运动。
韩:那个会不是我们召集的。可以调查,是广东武传斌召集的。我有病,住院前在体院。学校里打来电话,接待两个省革委会常委。别人讲”上有天堂,下有北航”。五四学代会,好多外省造反派头头我没有热情接待,大家说:老大作风,骄傲自满,又说我们是富农,不革命了。于是我说接待了。送行时他说要开全国形势串联会,我说北京开会就是黑会,北京还有天派地派之分,很复杂。我同意找几个可靠的造反派头头,革命委员会负责人聊聊,只搞情况,不谈办法。我、蒯都去。后来我住院了。会议一开,大家都感到不妙,地质参加了筹备会就不参加了,蒯大富听了一会吓跑了,井冈山也吓跑了。同学纷纷给我反映情况,我说赶紧写报告,谁知批评已经下来了。
毛:你们对韩爱晶讲得太多了,他才二十三岁嘛!
江:在运动初期,北航也好,北大也好,外地上访,你们接待他们,作了很多工作。你们把他们藏起来,我们也委托。现在变了,要认识到现在再搞这个不行了,他们反对的是各省革命委员会和人民解放军。谭厚兰,“九·七”是谁给你稳定局面的?
谭厚兰:是毛主席、中央、中央文革。
谢:是江青同志。
江:对师大兵团我也不一定有多大好感。这么大热天,断水、断电、断粮,三伏天三个月不见阳光,亏你们做得出来!我听了就要流泪。他几百个、几十个人也是群众嘛。开头是韩爱晶不对,去颠覆人家。
韩:我错了。
毛:相当有点无政府主义。世界上无政府主义是跟有政府相对的。世界上只要有政府,无政府就不能消灭,这就是过去说的奴隶主义、驯服工具的走向反面,对右倾机会主义的惩罚,是对中央右倾机会主义的惩罚。
江:我对你们那个对立面并没有好感。据说兵团是反对我们的,我们不是替他们说话,你们把他们放了吧!无产阶级要讲无产阶级人道主义,就是几十个反革命,也是年青人。绞死我,我不怕别人油炸,北大井冈山说要油炸江青。
姚:油炸也只是说一说。
毛:还有什么绞死蒯大富。
谢:牛辉林不好。
江:牛辉林可能有点问题,也可以教育嘛!聂元梓,我还有点发言权没有?我躲着为你们难过!你们现在都是群众斗群众,坏人藏了起来。我说过四·一四必胜吗?四·一四是专门反对中央文革,也反对总理、康老,可是它是群众组织啊!我住的地方你们都知道,要绞死就绞死,要油炸就油炸好了,我们都是一同患难过的,就不能容人家。将来还治国平天下?我看你们不学习主席著作,不学主席作风,主席向来是团结反对他的人的。
毛:可以不提了。“杀牛、宰猴、火炖羊肉”。牛宰了干什么,可以耕田嘛!你们例举的无非是攻击江青、林彪,我可以统统一笔勾销,人家在小屋子里讲讲嘛,又没有到外面贴大字报。
江:贴大字报我也不怕。
毛:前年,那是什么人啊,反对林彪同志?
周、叶群:是伊林、涤西吧。
毛:此外,北外六·一六领袖刘令凯反对总理,总理一直保护他。有人讲总理宽大无边,我就同意总理这样做。联动这些人开始不应该抓,抓多了。是我点了头。
谢:这与主席无关,是我抓的。
毛:你不要给我开脱错误,给我掩盖。抓也是我叫抓的,但放也是我同意放的。
谢:没叫我抓那么多。
毛:放了就上八宝山、天安门,骑着自行车,搞了两个月,他们也没意思了。有些人耍流氓,无非是弄几个钱,玩弄一个女人,彭小蒙不是那么反动吧?
周、姚:不好,她的父母很坏,与伍修权搞在一块。
江:四·一四是专门反对中央、中央文革的,但他们是群众组织。
毛:他们几千人是搞不掉的。北大井冈山几千人也搞不掉。有坏人自己揪,“杀牛、宰猴、炖羊肉”不要再提了。牛可耕田,猴宰它干什么?
江:我们对你们是有政治责任的。在政治上帮助你们不够。你们自己去搞,抓出黑手,搞联合。
聂:井冈山下山一千多,正在办学习班。
毛:你那下山的人都靠不住。你那井冈山大多数身在曹营心在汉,身在老佛爷,心在井冈山。不要去搞牛辉林,让他上山,有自由。我们不勉强,不要污辱人家,尤其不要打,不要搞逼供信。我们过去犯过很多错误。你们初犯,也怪不得你们。
江:樊立勤怎么样?
聂:没搞他,他和彭言反革命集团搞在一起。
毛:牛辉林把他看起来了吗?
聂:他内部看的,一部分同意,一部分不同意。
毛:候汉清是学生还是教员?
聂:是研究生,他父亲在六三年投机倒把。
江:最坏的不是他们,他们是几个组织联合起来的。里边有坏人,外围特务。他们还搞什么单线联系。
毛:这作风不好。你们今天来了两个地派两个天派。地派支持清华四·一四、北大井冈山,天派的保护蒯司令、老佛爷。这个天派、地派我也搞不清,学校那么多,总而言之,你们五大将我们是清楚的,就是一个叫聂元梓?一个叫谭厚兰(女将),一个叫蒯大富,一个叫韩爱晶,一个叫王大宾。其它各个学校都有领袖?著名的就这五个。你们作了很多工作。不管你们工作有多少缺点错误,都要护着你们,你们工作也确实有很多困难。文化革命我没有经历过,你们也没有经历过。多数学校没有打,少数学校打,影响工人、军队,也影响内部统一。所以为什么这么多逍遥派,炮灰那么少呢!你们想过这个问题没有?
谢:主席爱护你们是红卫兵小将,林副主席、总理、中央文革,特别是江青同志关心你们。这个事情说起来主要责任在于我,帮助你们不够,我可以向你们检讨。
毛:首都大专院校的学习班,又不向中央报告,引起聂元梓他们不满。你们又开学习班,又不让串连,人家就开大串联会。不准串连不对,不过你们打倒谢富治也不对。
谢:对我帮助很大。
毛:北京有个习惯,今天打倒这个,明天打倒那个。
林:一场大雨,就把打倒的大标语吹了。
毛:小孩子搞大字报纸当废纸卖,几分钱一斤?
谢:七分钱一斤,小孩子发大财。
毛:我才不相信那一套哩。中国人有个好处,有意见他要讲出来。讲不让串联是对的,但一点也不让串连也不好,人家还在串连。砸三旧派在串连,反砸三旧派也在串连。串连一下为什么不行?天派、地派串连一下为什么不行?我讲串连一下可以,实际在串连。你不让好人串连,坏人在串连。多数人是好人,百分之九十以上是好人,坏人是极少数的。
(黄作珍报告蒯大富来了。蒯进来就大哭。毛站起来上前握手,江青笑了。蒯一边哭一边告状,说清华告急,黑手操纵工人进清华镇压学生,是大阴谋。)
毛:你叫黄作珍,那里人?
黄:江西×都人。
毛:老表嘛,久闻大名。黄作珍同志讲话不算数,谢富治同志讲话也不算数,市革委会开会也不算数,不晓得我们中央开会算不算数?我变成了黑手,把我抓到卫戍区去吧!
姚:伸出红手,宣传毛泽东思想,我们都紧跟。
毛:四个办法,是哪四种?
姚:军管,一分为二,斗批走,要打大打。
毛:一是军管,二是一分为二,三是斗批走,你们一不斗,二不批,三不改,一直打了几个月?
周:去年开始。
毛:第四再大打,打它一万人。工人撤出来,把枪还给你们大打,像四川一样。
江:败家子。
毛:我才不怕打哩,一听打仗我就高兴。北京算什么打,无非冷兵器,开了几枪。四川才算打,双方都有几万人,有枪有炮,听说还有无线电。以后布告出来要广泛宣传。再不听的,个别的抓起来,个别的包围消灭,反革命嘛!
江:广西围了快两个月了。
周:你们也不想一想,广西布告为什么是毛主席的伟大战略部署?说关心国家大事,你们五个也不发表联合声明表示态度,做做工作。
毛:他们忙啊!
周:这就是国家大事嘛!
毛:不要分派了。
江:希望你们团结起来,不要分天派地派,什么张家派、李家派,都是毛泽东思想派!
毛:不要搞两派,搞成一派算了,搞什么两派?困难是有的。
××:教改搞不上去。
毛:教育革命搞不上去,我们也搞不上去,何况你们。这是旧制度害了你们,为什么搞不上去呢?我们的陈伯达同志在中央的会议上着急,我说不要着急,过几年,人家走了,就算了吗。我看无非是这么几条,搞什么教育革命,搞不成还不就散了。这是学生讲的,我还不是从逍遥派那里得点消息!马克思搞哲学研究,他的一本什么书,他的”资本论”第一卷为什么不能出版?你说创造党就这么容易?第一国际至少分三派:一个是马克思主义,一个是普鲁东主义,一个布朗基主义,一个拉萨尔,布朗基的所谓报告,根本无政府。为什么搞不下去呢?第一国际还不是四分五裂。现在我们来管这些事情,我看不公道,打一点内战无关紧要嘛,所以四条中有一条要打就大打。
姚:我倾向有些学校斗批散,斗批走。
毛:地球一转一年,十转十年。两派这样下去,我看不走也得走,要打就让他们大打,空出地盘来。让人家写小说的去自修,学文学的你要写诗,写剧本。学哲学的你给我搞家史、历史,写革命的过程。学政治经济学的不能学北大教授,北大有什么出名的教授?这些东西不要先生教。先生教,这是个害人的办法。组织个小组,自己读书,自修大学。来来去去,半年一年,二年三年均可。不要考试,考试不是办法。一本书考十题,一本书一百个观点,不只是十分之一吗?就考对了,对其它百分之九十怎么办呢?谁考马克思?谁考恩格斯?谁考列宁?谁考林彪同志?谁考黄作珍同志?群众需要,蒋介石当教员。我们都是这样。中学要教师,但要删繁就简。
姚:办好几个图书馆。
毛:让工农兵都有时间去,到图书馆读书是个好办法。我在湖南图书馆读了半年,在北大图书馆读了半年。自己选择图书,谁教啊?我只上了一门新闻学。新闻班算我一个。那个哲学研究会,办哲学研究会的,没有诚意,胡适签的名,还有谭平山、陈公博。大学办得那么死,这个大学应该比较自由一些。
江:现在是搞武斗。
毛:武斗有两个好处,第一是打了仗有作战经验,第二个好处是暴露了坏人。对武斗要作全面分析,社会现象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现在工人去干涉,如果不行,把工人撤出来,再斗十年,地球照样转动,天也不会掉下来。
江:我们真痛心你们,瞎说什么不要大学生啦,我们是要你们的。你们有的有时还听我们一些,有的听,有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们后头的东西我们也搞不清。
毛:背后不听,我们这里有个办法,工人伸出”黑手”,用工人去干涉,无产阶级去干涉。
(聂元梓要求派解放军去北大)
毛:你要合你胃口的,一定要六十三军,别的你又不要。三十八军可以不可以?如果井冈山三十八军真支持,我就给你派六十三军。你应该去作三十八军的工作。
江:聂元梓应该去作三十八军的工作,你们欢迎三十八军行不行?
毛:去一半三十八军,一半六十三军。三十八军不像你们讲得那么坏,根子在杨成武和北京军区。北京军区开了两个会,第一个会不太好,第二个会就比较好,郑维山作了检讨。谭厚兰,其实你的炮位一直是在聂元梓身上,你谭厚兰这么女将轰了一炮,郑维山够紧张的。郑维山正好不在北京,到保定、山西解决问题去了,我们不是没见他吗?各军都不知道这个军长是好是坏,把将军们都吓坏了。他找你(指谭)的麻烦没有?
谭:没有,同学对他有意见。
毛:过去是有历史原因,有点历史,这些事情不是偶然的,不是突如其来的。
陈伯达:紧跟主席教导,坚决照办。
毛:不要讲什么教导。
姚:主席今天语重心长。
陈:六六年上半年比较好,北京大专院校在全国煽风点火,搞革命风暴是对的。现在脑子膨胀了,自以为了不得,想要统一天下。蒯大富、韩爱晶到处伸手,又没有知识学问。
毛:二十几岁嘛,不能轻视年青人。周瑜出身起兵,才十六岁,你们不要摆老资格。
江:我们十几岁参加革命。
毛:不要膨胀起来,全身膨胀,全闹浮肿病。
陈:你韩爱晶对毛主席的思想,对中央意见没有好好考虑、思索,凭小道消息开秘密会议,个人第一,要走到危险道路上去。
毛:第一条是我官僚主义,一次未见你们。人家不要抓黑手,我还不会找你们哩。让蒯大富猛醒过来。
陈:蒯大富,你应该猛醒过来,悬崖勒马,道路是危险的。
林:悬崖勒马,承认错误。
毛:不要说承认错误。
陈:蒯大富不尊重工人群众,再不听就是不尊重中央,不尊重毛主席,这是危险的道路。
毛:是相当危险,现在是轮到小将犯错误的时候了。
周:主席早就讲,现在是轮到小将犯错误的时候了。
林:蒯大富,我们对你的态度是通过卫戍区和市革委会的,你说你不了解中央的态度,今天是毛主席亲自关心你们,作了最重要的、最正确的、最明确的、最及时的教导,这次还置若罔闻,要犯很大的错误。你们红卫兵在文化大革命中起了很大作用,现在全国很多学校实现了革命大联合。大联合问题,你们有些学校落后了,要赶上去,你们没有看到运动每个时期需要干什么。
毛:谭厚兰那里对立面只有二百多人,一年还不能压服。其它学校对立面更大了,怎么能征服呢?曹操用武力征服孙权,打了败仗。刘备要用武力征服孙权,失了街亭,打了败仗。司马懿要征服诸葛亮也不成,头一仗打得很长,张邰剩了个马。
叶群:那是失街亭。
林:打走资派是好事情。文艺界的牛鬼蛇神也必须斗。现在有些人不是搞这个,而是搞学生斗学生,群众斗群众,他们大多是工农子弟,被坏人利用。有的是反革命,有的是开始革命,慢慢革命性少了,走向反面。有的主观上要革命,但客观上行动是相反的。有一小撮人主观客观都是反革命。你们脱离群众。
毛:工农占全国总人口百分之九十几。你们学校百分之九十以上是比较好的,打内战的比较少,北京只有六所。
谢:清华二万人,参加武斗的不到五千人。
林:那些不参战的人就是不同意。
毛:他们也是上了老虎的背,想下也没个好办法下。蒯大富可以下来嘛,下来照样当官作老百姓。蒯大富应该欢迎工人。
谢:工人手无寸铁,只带三件武器:一是毛主席语录,二是毛主席最新指示,三是“七·三”布告。
康:清华的枪是北航给的,支持清华两汽车枪。蒯大富是司令,韩爱晶是政委。
韩:没那回事,根本没那回事。卫戍区到我们那里去检查了好几次,枪一支不少。
谢:就都是你正确,又全是你对。我批评了你几次你都不接受,你毫无自我批评。
陈:是否把他的枪给收回来?
韩:主席,我有一个要求,给我派一个解放军监督我。很多事情不是那么回事。我是很爱蒯大富的,我也知道,跟他很多事情要受牵连。但我觉得,要努力保他,不让他倒台。他的命运与全国红卫兵的命运是有联系的。给我派了解放军,这样什么事情都清楚了。
陈:没有自我批评精神。
江:我有错误,宠了你。谢富治,你比我还宠,宠坏了,现在下点毛毛雨,还是主席这个办法好。
毛:不要老是批评。杨成武搞多中心,国防科委搞多中心论。全国可以搞几千个几万个多中心。都是中心就没有中心。各人皆以为自己天下第一,还有什么中心?
江:韩爱晶,我批评了你好几次,你就一直没给很好表个态。
毛:不要说他。你们专门责备人家,不责备自己。
江:我是说他太没有自我批评精神。
毛:年青人听不得批评,他的性格有点像我年青的时候。孩子们就是主观主义强,厉害得很,只能批评别人。
江:蒯大富有点笑容了。轻松一下,别那么紧张。(蒯报告,井冈山总部陈育延是女同学,被工人抓了。)陈育延出来没有?陈育延是个女孩子,要保护。
蒯:陈育延在北航睡觉呢!
毛:你们要抓黑手,黑手就是我。对你毫无办法。我们倾向你们这一派。四·一四必胜思想我不能接受。但要争取他们中间群众,包括领袖中一些人。周家缨的主要观点是打天下的人不能坐天下,说蒯大富只能把权交给四·一四。我们叫工人去作宣传,你们拒绝,黄作珍、谢富治讲了话,毫无办法。工人是徒手,你们拒绝,打死打伤工人。正像北大一样,我们倾向聂元梓一样,偏向你们五大领袖,你不知道几万人到清华去干什么事情?没有中央决定他们敢?你们很被动,四·一四反而欢迎,井冈山反而不欢迎,你们搞得不对头。今天来的就没有四·一四,(北大)井冈山,四·一四思想不对嘛,井冈山、红旗飘中坏人多一些,聂元梓一派好人多一些。
聂:王、关、戚插了一手。
毛:你们反王、关、戚好嘛。你们搞串连,我也禁止不了。韩爱晶、蒯大富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你们两个以后还要作好朋友。韩爱晶以后要帮助他,政策上作得好一些。现在四·一四高兴,认为井冈山要垮了。我就不信,我看井冈山还是井冈山。我就上过井冈山,我不是说你的老佛爷的井冈山。
姚、谢:革命的井冈山!
江:不要把我搞得爱莫能助。
毛:有很多打工人的,不是你们,听说是外地来的。
周:你们那里还有没有人呢?
蒯:有。
毛:今天晚上睡觉。你们都还没有睡觉呢,蒯大富你没有地方睡觉到韩爱晶那里去睡,韩爱晶好好招待。韩爱晶,你要好好招待他。你们几个人找到一起,都到韩爱晶那里去,休息一下,然后开个会。
周:韩爱晶,你能帮他想点办法。
毛:蒯大富,你们的行动是不是对抗中央?黄作珍讲话不听,谢富治讲话不听,市革委会开会不算数,只好伸出“黑手”,调动工人制止武斗。武斗这么多天,工人敲锣打鼓来,你们又不理。你们脱离群众,脱离工农兵、大多数学生,脱离你们自己人。说你坏话的不少,清华直接没打招呼,间接是打了招呼的。
吴德:昨天我找蒯大富谈过,他不听。
毛:四·一四欢迎工人,你们井冈山很蠢,很被动。我才不高兴那个四·一四。
江:四·一四是骂我的。
毛:他们抬尸游行,他们搞砸电缆。在这个时候,四·一四也没有知道,为什么他们欢迎?这一次你们很蠢,让四·一四欢迎工人。
江:就是四·一四的群众,他们也说蒯大富偏左,沈如槐(四·一四的头头)偏右的。清华搞大联合,没有蒯大富还是不行的。
毛:蒯大富,你能不能当校长?井冈山二人,四·一四一人,沈如槐当副校长。
蒯:我不能当了,当不了。
毛:还是要联合,是要蒯大富,没有蒯大富是不行的,蒯大富是偏左的,井冈山两个。四·一四右的。
江:现在你们五个先做起来,反正先不要打。
毛:第一军管。第二一分为二。四·一四分一个,你蒯大富分一个。第三斗批走,这就是提出来的,他们不愿干了。你们一不斗,二不批,三不改,集中精力打内战,当然打内战是几个月。第四把工人撤出来,把枪都还给你们,无非是大打,要打就大打。文科要不要办呢?文科还是要办的。至于如何办法,研究出另一个办法,过去的办法是培养修正主义的。
谭:师范大学要不要办?
毛:不办,谁教高中?谁教中专?外语学院不办怎么行?一风吹不行,吹那么几年也可以,天塌不下来。欧洲大战一打几年,不但大学没有办,其实中学、小学也都没办。鸡飞狗跳的。
江:改是个艰苦的工作,你们屁股坐不下来。
毛:学问不是学校里学来的,林彪同志刚才不是讲了嘛!他的学问哪里学来的?难道是黄埔军校学来的?黄永胜同志学了一年半,温玉成学了三年还是幸运的。温玉成,你是长岗人,也就认得几个字。社会是个最大的大学嘛!坐在那个槽里怎么行?整个社会是个最大的大学。
江:读那些厚本本,几十种。而马克思、恩格斯和毛主席的书都成了参考资料,辅助材料,他们老师的书才是正式教材。
毛:小学六年太长,中学六年太长,荒废无度。不要考试,考试干什么?一样不考才好哩!对于考试一概废除,搞个绝对化,谁考马、恩、列、斯,谁考林彪同志,谁考我?谢富治同志,把他们统统都招回来,统统回学校。可能有些生了气,不勉强,把四·一四留在学校里,井冈山反而在外面,这样不好,井冈山统统到人大会堂来。对四·一四的头头要有区别,分别对待。
韩:主席,我问一个问题。如果几十年以后,一百年以后中国打起内战来,你也说是毛泽东思想,我也说是毛泽东思想,出现了割剧混战的局面,怎么办?
毛:出了也没啥大事嘛!一百多年来,中国清朝打二十年,跟蒋介石打了几十年,中国党内出了陈独秀、李立三、王明、博古、张国焘,什么高岗,什么刘少奇,多了。有了这些经验比马克思还好。
林:有毛泽东思想。
毛:有了这次文化大革命的经验,比没有好。当然也不能保证,聂元梓,以她的哥哥、妹妹不好来攻她,你那个姐姐聂元素我不清楚,哥哥姐姐为什么一定和妹妹联系起来呢?
周:我的弟弟周永爱跟王、关、戚混在一起,我把他抓送到卫戍区去了。
毛:我那个父亲也不高明,要是现在也得坐喷气式。
林:鲁迅的弟弟是个大汉奸嘛。
毛:我自己也不高明,读了哪个就信哪个。以后又读了七年,包括在中学读半年资本主义,至于马克思主义,一窍不通。不知道世界上还有马克思,只知道拿破仑、华盛顿。在图书馆读书实在比上课好,一个烧饼就行了,图书馆的老头都跟我熟了。
陈:韩爱晶过去就是提过这个问题,有林彪同志这个毛主席的好接班人,有毛泽东思想,我不怕出修正主义。
毛:不能保证这次文化大革命以后就不搞文化革命了,还是会有波折的。不要讲什么新阶段,好几个新阶段,我讲上海机床厂,又是什么新阶段。一次文化革命可能不够。
姚:这个问题,主席已经讲过了。
周:林彪同志主席著作学得好,包括苏联在内对马列著作都没掌握好,林副主席掌握了。
江:韩爱晶给我写几次信,讲这个问题,韩爱晶为什么提出这个问题?一是脱离工农,二是脱离实际。一到我跟前就想将来,总说几十年以后的事。还问我第三次世界大战什么时候打?
毛:想得远好。这个人好啊!这个人好啊!我们有几种死法,一是炸弹炸死,二是病死,被细菌钻死,三是被火车、飞机砸死,四是我又爱游泳,被水淹死,无非如此。最后一种是寿终正寝,还是细菌么!听说刘少奇也救活了。刘少奇、薄一波几乎死了,得了肾炎、心脏病、高血压、糖尿病,四种病。四、五个医生抢救,两个护士才救过来,脱离危险期了,你们听说了吗?
姚:历史发展规律总是前进的,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相信毛泽东思想,相信群众。我批评韩爱晶是悲观主义。
韩:一次总不能胜利,肯定有曲折,按辩证法。
毛:一次前进是没有的,历史前进总是曲折的。
1,我觉得文化大革命期间的流言是很多的时代,很多人经常把那些流言写下来当作历史,这对于我们了解事实是有弊无利的。
有些人甚至经常把我跟别的网友的对话写进了他的文革史,他所说的事情具有可信度吗?
所以呢,我想把这篇比较接近核心的东西贴出来,让大家了解当时的问题到底有多大,毛泽东、林彪、江青等人到底有多大的错误。
2,既然这篇文章能够得以公开,说明现在对文革的研究还是比较自由的,我不明白为什么很多当事人反而讳莫如深。
3,毛泽东对于上学之类的话,大都是他的个人经验主义。但是有一点我必须声明,我认为毛泽东自己在文史哲方面的修养确实很高, 虽然没有非常特别严谨的专著,但是他的很多观点确实很高明。 至少从这个意义上讲,不能说他说的话全无道理。我觉得很多人是应该反过来考虑考虑毛泽东话的时候了。
况且,美国现在的中小学教学,倒是真的和毛泽东的话有些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