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菜,2份;土地(发芽)3颗,洋葱4颗,白菜 1颗……
他清点了冰箱以后,对她说“还有团吗?这些菜恐怕不够”
“放心,我看到有团菜和肉的一会我 加一下”
“好的,好的,你看看,上海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他说
她,看了看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一个月以来,几乎所有的上海市民每天做的就是,在晚上如他们一样清点冰箱,然后忧心忡忡的睡下。第二天再重复今天做过的事,早上先抢菜,然后忐忑地等着“上海发布”的疫情数据更新。接下来就是核酸,抗原,团购;再接下去看网上那些一个又一个的让人愤怒,刷新这底限的事件。
比如一个母亲写的关于老公的事情,这是一个5岁孩子的父亲,一个一直在上海市肿瘤医院接受治疗的癌症患者,在疫情爆发之前他积极配合着医生的治疗,医生也很努力地尽量延长这个年轻父亲的生命。因为每个人都是儿子,是父亲,是老公。他们都爱这个世界,爱这个家。然后,疫情来了,4月3日的那天,他突感不适,晚上7:30的时候他们叫了120,当时已经出现胸闷,呼吸困难,情况紧急,但无奈三甲医院门急诊暂停,而急救定点医院,而定点医院需要核酸报告。。。。这个年轻父亲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句话是:妈妈,你去问问医生,我的核酸报告出来了吗?
他和她也是父母,子女,他和她也曾在网上见过隔离点那些孩子的照片,也听闻过,一个刚出生14天的宝宝,因为父亲母亲的核酸阳性反应,不得不在还需要母亲的时候被单独送去金山病房,而上海新闻发布会上明明说了“阳性的家长可以和孩子一起隔离”。
她曾经问他,如果遇上这样的事该怎么办?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事件中孩子的奶奶曾经努力避免不幸的发生但是那些无情的机械依然坚决的把亲情绞杀,尽管机器们也可能是父亲母亲,也有自己的父亲母亲,但是只会以这短暂拥有的权力任意地释放着隐藏在骨子里的恶。
他和她所在的小区一墙之隔的学校,突然间变成了方舱,居民抗议,师生愕然因为很多老师和学生的书本还有学生的私人物品还在学校,而那些住校的学生自从封闭之后还没有回过家。不知道这学期还能开学么?马上中高考了,毕业班前途何在?
外面的雨很大,豆大的雨滴拍打着窗似乎要冲进来似的。他想,这疫情就像这与雨水一样狂暴的冲击着这个城市。
聊天群里他的同学发来消息,那是关于南汇方舱和高桥方舱,这些新建的方舱全都出现了屋顶漏水!
而那个博览中心的方舱在暴雨的攻击下,出现了停电,停水,粪便横流。在那里隔离的人只能看着。
“唉,这还是上海么?”他叹了口气
因为父母,岳父母都是老人,需要用药,为了这事他曾经打电话给热线,居委但是得到的永远是“已经报上去了”或者“等上面通知”。那些由网民自己做的求助文档,上海抗疫互助,罗列了太多紧急情况,所以他始终不要意思将自己的这点需求列入其中。他只能无奈一遍又一遍安慰着老人。“这个文档有领导关心么?”他常常这样问。“也许是他们没时间吧,毕竟需要准备稿子开发布会”
他曾经和居委吵过,就像那个永康路上被病痛折磨大半辈子老人一样,发出“为什么上海变成这样“
老人得到的是一声悲愤的长叹”我无能为力”,而他得到的是居委小姑娘委屈的泪水。他明白基层是苦的,这时压力也大,大到足以压垮一个干部,一个医学毕业,具备基本科学常识的干部在重压之下选择了在办公室自缢。
“老公,你说咱们这样做核酸有用么?为什么每天还有这么多人?”她红着双眼问道。
他知道,老婆之所以哭是因为她的那个闺蜜,一个三甲医院的医生因为疫情的关系,只能放弃自己的病人,全力扑在这永无止境的核酸检测上。正常的医疗停止了,所有新冠以外的病人都在生死线上苦苦挣扎,即便偶尔可以照顾到自己的病人,但是病人不得不还要面对120排队,出门单,血透排队等等一系列问题。那个医护人员本身除了要应对工作自己也面对如上问题,比如那个东方医院的那个因哮喘故去护士。
浦西静默后近半个月来,这个城市运力严重不足,最初说是封闭4天,所以所有人都按照4天准备了食物,而现在半个月的时间,他和老婆如果不是有楼道的团购恐怕早已饿死了。他们尚且如此,那些老人怎么办?那些老人为主的小区怎么办。。。。
发布会上说鼓励大家建“”无疫小区”,但是按这目前的情况,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小区?
和这个无疫小区相比,他更不明白的是,这个曾经满是荣耀,历史的城市怎么变成这样。这还是他热爱的那个城市吗?
他在自己的笔记上写下:
我的城市,他不在了!
还以为上海人已经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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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人伐响,不代表我们遗忘。全国都嫌弃上海人,谁,拿着白纸去乌鲁木齐路?!谁,喊出习近平下台,共产党下台?!上海人的血性在骨子里!
赶紧飞回万恶的帝国.父母都不在了.己无啥念想了......
把这样一座超级城市的运行停下来,何等“胆大”,相比之下,清零麻雀只是小儿科的胡闹
『祁老太爷什么也不怕,只怕庆不了八十大寿。在他的壮年,他亲眼看见八国联军怎样攻进北京城。后来,他看见了清朝的皇帝怎样退位,和接续不断的内战;一会儿九城的城门紧闭,枪声与炮声日夜不绝;一会儿城门开了,马路上又飞驰着得胜的军阀的高车大马。战争没有吓倒他,和平使他高兴。逢节他要过节,遇年他要祭祖,他是个安分守己的公民,只求消消停停的过着不至于愁吃愁穿的日子。即使赶上兵荒马乱,他也自有办法:最值得说的是他的家里老存着全家够吃三个月的粮食与咸菜。这样,即使炮弹在空中飞,兵在街上乱跑,他也会关上大门,再用装满石头的破缸顶上,便足以消灾避难。
为什么祁老太爷只预备三个月的粮食与咸菜呢?这是因为在他的心理上,他总以为北平是天底下最可靠的大城,不管有什么灾难,到三个月必定灾消难满,而后诸事大吉。北平的灾难恰似一个人免不了有些头疼脑热,过几天自然会好了的。不信,你看吧,祁老太爷会屈指算计:直皖战争有几个月?直奉战争又有好久?啊!听我的,咱们北平的灾难过不去三个月!』
偏生这是几十年的灾难,无论是乡下角落里,还是魔都大街上,不姓赵的都是韭菜耗材。遇上事了,应阳尽阳,应死尽死,就当替伟大事业作贡献了!
就这,依然挡不住水晶表们放声歌唱韭菜人矿的幸福生活,纷纷假惺惺地表示恨不能立马弃了蓝皮护照去享受美好晚年。
上海人,开风气之先,开华润之先,难道就被陆家嘴的几幢摩天高楼给迷了玲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