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当地几场大雪让我想起2014年的极地涡旋（Polar Vortex），或称极地漩涡，是一种发生于极地的，介于对流层与平流层的中、上部的，持续性且大规模的气旋。这种涡旋在冬季极夜的时候最为强大，因为此时的温度梯度最大；随后会持续缩减，到夏季极昼前后甚至会消失。

当年的北美洲寒流演变成一场肆虐加拿大及美国的极端天气，影响的最南方至美国佛罗里达州，洛矶山脉以东地区亦多受其影响。其中，积雪范围向南延伸至田纳西州、奥克拉荷马州及德克萨斯州北部。最早一股冷锋在北冰洋上空形成，并在 2014年1月2日与北美洲东北气旋结合形成极地涡旋。此次极地涡旋带来了严重的暴风雪并打破美国最低温度记录，导致大量公司企业停工、学校停课、大面积道路封闭和大量民航航班取消。仿佛末日生存游戏中的场景变为现实。

那是新年刚过，元月4日礼拜六，朋友Nancy给我打电话：“还记得我们明天的约定吗？”我说：“那当然！明天教会活动结束之后去你家吃牛肉面。”她说：“恐怕好事多磨！刚才我们查经小组聚会时大家说，明天极地涡旋袭击，气温骤降并伴有暴风雪，教会很可能关闭。”我诧异道：“不是天气预报说从礼拜天下午才开始降温，礼拜一才暴风雪吗？我还计划着在你家吃过中饭，下午去中国店买些菜，囤积粮草，静候涡旋来袭。”她说：“今天我去中国店时人山人海，大家都在抢购，据说美国店的东西都被美国人买空了。”我还是没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至于吗？不是极低气温才逗留两天吗？”她也不以为然：“印城嘛，没见过世面，一向小题大做。这种降温在我们原来住的芝加哥根本就不当回事儿。”我说：“如果明天教会活动照常，按原计划我们去教会，完后估计天气也容许去你们家吃牛肉面；如果教会关闭，那我们就只能待家里了。”她说：“那咱们的约会延期，rain check变成snow check 。”

第二天睁开眼，只见窗外鹅毛大雪铺天盖地，先生打开枕边的iPad，读着电子邮件说：“教会关闭了。”我的第一反应是：“咱们教会用的哪一个天气预报网站？比我平常看的预报准确。咱们看的预报慢一拍，正好挫败我的原计划。”

不一会儿Nancy来电话，说今天不能按计划采购，问我们的食物是否充足。我说只是青菜和水果不甚丰盛，但挺过这两天应该不成问题，其它存货都很丰富。我准备做一大锅咖喱牛腩炖土豆和胡萝卜，再烤一些甜红薯，甜酥饼干和榛子，让家人闲来磨牙。Nancy问：“什么是榛子？”我答：“一种坚果，下次给你带些就知道了。”

大雪持续到中午就大约有一尺厚，已有来者不善的苗头，印城尚且如此，想来那寒流的源头新泽西和纽约州情形一定更可怕，那里有几家朋友，我决定慰问一下灾区人民。电话打给的第一个朋友就告诉我：“这里的暴风雪刚刚过去，我正要出门采购。”上网查询才知道，印城的这场暴风雪始自圣路易，途径伊利诺伊州的香槟。我又给香槟的朋友打电话，所幸他们食物储备充足，供电供暖正常。

通电话时，看到漫天纷飞的雪花在呼号寒风的助阵下咄咄逼人，仿佛呈倾倒之势不断扑压下来，显示着誓不罢休的凶猛，惊奇地感觉到一向高大屹立的树木和房屋寂默无言，消极而被动，一副逆来顺受的弱者形象，真担心它们会不堪重负，突然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