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人重吃,再普通的人家,应该都有一两个拿手菜。因此老公从来瞧不上美国的中餐馆,认为绝大多数都无法和他的厨艺相比。事实也的确如此。曾经在某家中餐馆点红烧肉,上面几块还OK,下面的越来越凉。原来是早早烧好一大锅,挖一大勺装盘微波炉加热。可惜偷懒到连这个都减时间,凉的就上了桌,真是连国内的学生食堂都不如。最近听朋友吐槽,中餐馆两美元一个的饺子,里面居然包了一块肉!就算美国人开的、您好歹也剁剁馅吧,据说还自称高档中餐馆。这类事多了,我们宁可去吃西餐了。
有这个背景,去到台湾,自然样样是米其林级别的好滋味。等一两个小时才得就餐的鼎泰丰就别提了,街上任何一个小摊味道都不会差。在高速休息站,美国就提供汉堡或披萨一类的快餐吧,我却在那里第一次吃到大肠包小肠,外面糯米、里面肉,美味可口、聪明极了。休息站里西式中式、从炒菜到西点,相当多的选择。台北的地铁大站,往往也是美食荟萃之处,很多人专门过去吃饭,简单的小店外面大排长龙。大陆富丽堂皇装修气派的饭店,台湾好像不是很多。
从台北去台南途中,台湾朋友带我们走街串巷去彰化吃阿璋肉圆。蛮特别的一家店,厨房卖货在街道一侧,店面堂吃在另一侧。南部的烈日下,人们排队耐心等着。朋友介绍道,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有没看过?九把刀的妈妈就在肉圆店附近开药店啦。
肉圆,我想当然认为就是肉丸子、狮子头,肥而不腻、入口香醇等等。这个肉圆却有一层透明的薯粉皮儿,比广式虾饺的皮儿柔软,但也是Q弹的。里面的肉没剁很细,可以咬到一粒粒肉丁,还有香菇笋丁等等,可以算小吃、也可以顶一餐饭的。肉圆五十台币一颗,外卖买十送一。
因为这个肉圆,返美后我又看了一遍《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2011年这个片子大火的时候看过,只看到青涩恋情、可爱的年轻人。这次重看发现里面悄悄展示了好几样台湾美食。一开头被打落在地的香肠,两个小姑娘一边逛街一边吃的红豆饼,男孩子们吃的肉圆。阿璋肉圆的小店也就一两秒的镜头,但就是它啊!相比之下,大陆这些年拆拆建建,有多少记忆中的老店还屹立不倒呢?堂吃店铺的门口有电影人物的画板,几个主角全签了名,柯景腾沈佳宜更是单独出列。相信很长时间都是年轻人的网红打卡店呢。生意做到这个水平,怎么能不火。到2023,阿璋肉圆店已经长盛不衰整整75年了。店里墙壁上,挂满了政要名人、综艺明星的留影。
回到开头,如何在诸多美食中脱颖而出、如何吸引自己手艺也不错的食客?新颖是一招,比如台北的黑芝麻糊咖啡、提拉米苏口味的牛角面包。再有就是匠人精神,把一样东西做到极致、几十年不变。这就成了小时候的味道、家乡的记忆、友情恋情亲情的折射。一旦和情感、和文化挂钩,食物就升华为美好,什么也无法取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