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燕姐满怀期待地来到贾汪天主教堂,双手合十,深情地凝视着前台正中那个为世人受难,牺牲自己生命,原谅世人罪过,施予世人真爱,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默然流泪。
巨大教堂庄严神圣,而又不失温馨和谐,管风琴演奏着天籁之音,使宽阔高耸的穹顶充满了爱的旋律。她跪在祈祷台上,手摸着圣经,内心顿然感悟到一股莫名的宁静,发现自己已然置身于天堂,受着上帝的庇护,念及此,多少年已经哭干的眼睛里涌出止不住的幸福泪。她意识到自己之所以遭受如此重大苦难,是因为自己罪孽深重,然而只有主才能洗去一切罪恶成为圣洁。
今天是圣诞日,教会举办一年一度的重大洗礼。经过一年多在礼拜堂听教,加入慕道班,得到教友们的帮助,进步很大,因此牧师同意于今天施礼。
牧师在她的前额洒一掬水,表明圣父、圣子、圣灵给予施洗。通过洗礼,她得到了上帝的宽恕,从而赦免本人的一切罪。
她想哭,想放声大哭,这是第一次感觉到被爱,第一次有了活的意义。
红燕姐生于1949年那个改朝换代的岁月。像其他矿工家庭一样,父母带着她过着紧巴巴的日子。然而这一切似乎平静的家却突然遭来灭顶之灾。父亲在1956岁被定性为国民党留守大陆的贾汪地区中统特务联络站站长,反革命分子,很快就被政府镇压了。
7岁的女孩子从母亲的哭泣中得知噩耗,自此沉闷下去。她彷徨,害怕,恐惧,羞耻,不敢正眼看人。
从山东,河南涌来成批的乞丐,日子益发难过。母亲没有什么正式工作,只是替人家浆洗缝补衣服,难以糊口。一个山西在贾汪跑小买卖的男人送给母亲一袋面粉,说是跟我去山西逃命吧,最起码饿不死。这时候,红燕已经大了。母亲决定把她留在农村姥姥家,刚四岁的小儿子在贾汪当地送人。这么着,母亲就走远了,红燕姐的家就这样消失了。
外婆家虽然待她很好,究竟替代不了父母。她想念母亲,盼望着母亲哪天突然回来。
那个年月,写一封信都很难,母亲绝然没有音信。
红燕姐18岁被贾汪煤矿招工在食品加工厂工作。
1974年,25岁的她已经是个两岁孩子的妈妈。
二姨家的表弟慌慌张张跑来,说是大姨在我家,你赶紧去。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手足无措,心绪不宁,我多年失散的母亲回来啦?是真的吗,她还活着,我的亲娘啊,想死儿了。
母亲满面皱纹,老了,灰白的头发隐匿着18年家破人亡的痛苦与心酸。
娘俩跺脚痛哭,然后相拥而嚎,“我的儿啊。。”,“我的妈啊。。”
语言太脆弱,只有痛哭才能尽情发泄人世间悲沧的骨肉分离之苦。
后来,母亲也很幸运地找到了儿子,那家领养人还住在老地方。于是,分散了多年的娘仨,终于再次相见了。
礼拜天,红燕姐去教堂做弥撒,见证了神。
她虔诚地赞美上帝:“亲爱的上帝,感谢您在软弱时成为我的力量,您慈爱的话语和出人意外的平安支撑我每天的生活,让我可以在困境中继续走下去。给我信心和耐心,等候您应许成就的那一天。让我在每件事情上都选择信靠您,得时不得时都赞美您。阿们。”
真是感谢赞美主,信奉主,很好的见证。
皈依是佛教用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