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这个吴医生,真找事儿,不光检查出我的乙肝,又发现肺部有疤痕,说是我曾经得过肺结核。把我吓得,又是一个楞,怎么那么多的事儿。
吴医生告诉我去专科医生看看,据他的估计,是很久以前留下的疤痕,现在不活跃,还是专家意见更好些。
专科说,这是老疤痕,各项指数看,没有什么问题。
CDC:用于检测体内结核菌的测试有两种:结核皮肤试验 (TST) 和结核血液试验。结核病皮肤测试或结核病血液测试呈阳性仅表明一个人已感染了结核病细菌。它不能说明此人是否患有潜伏性结核感染 (LTBI) 或已发展为结核病。需要进行其他检查,例如胸部 X 光片和痰液样本,以确定此人是否患有结核病。
我回家琢磨起来,我的童年惨呐,又是乙肝又是肺结核的,我怎么没有印象的。再仔细回忆,我们住的那个大院里,文革前期还真有两个最熟悉的人,是肺结核。
米四姐上初中的时候辍学,在家休养,她的面色灰黄,整个人没什么精神气儿,身子极其单薄。街坊邻居都知道她是肺结核,当时是一种几乎不可治愈的病。医生讲,她顶多能活到20多岁。我们为四姐可惜,但是也绝不提起这事儿。在我上班以后的一天,母亲告诉我,四姐走了。她们家没有哭闹,没有办丧事,坊间说,她就是个讨债鬼。把父母折腾完了,才走了。听起来似乎不可思议,然而这就是人们的认知,所以,她走了,对家人也是个交待,不再缠人,讨债完了走人。
另外一个是朱哥,随着同学们来我家玩。我父亲热情倒茶,他起身相谢,说他不在别人家用茶,吃东西,因为他有肺结核。去年在北山肺结核病院疗养一年,现在稳定了,不传染,才敢出来玩。比起米四姐,朱哥看起来精神,他自己不说,大家看不出来。大家并不歧视,互相之间很信任,你说不传染,那就没事。
再深挖细找,我的身边竟然有两个病人,二哥和大妹。也不知道怎么地,母亲事后才告诉我,他们两人先后得了急性肺结核,在北山肺结核病院疗养半年,都好了。
听听吧,那时候,上世纪50-70年代,肺结核有多么地普遍。一个煤矿居然有一个大型肺结核病院,一家人出了三个肺结核。
我母亲回忆说,在我三岁的时候,曾经得过大病,一年多才好。原来一个胖小子,瘦得脱形,看来就是这个时候,我得了乙肝Hep B和TB这两个大病。命大造化大,小时候狗屁不知,记不住疼痛,疼得是父母。母亲吞吞吐吐说,看着要死了,好几次想把我扔了,最终还是没舍得。没扔,结果长大了还很健康。
你看,我记事以后,反倒没什么病,该受的罪,小时候受了。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我的免疫能力太差,什么时髦病都能染上。有什么好处啊,没有。
既然磕磕绊绊,熬过一次次大病,想想也够本了,老天爷对咱不薄,这不都安全退休了嘛,心理无障碍,好好过余生。
记得小时候我有个婶子得过肺结核,到我家跟前的结核病院住几个月院,就好了,现在将近耄耋之年,还棒棒的。所以没事儿,也算是一种人生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