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2024 ~ 6/4/2024
行到慕尼黑,我们又纠结上了,是往西还是往南?
原本我的打算,是西行去往奥地利的萨尔茨堡和维也纳,在每个城市住两三天,从容朝拜莫扎特和茜茜公主。然后往南,去意大利,在罗马或五渔村给蒋先生过个热闹浪漫的生日。
他对这个生日提议全然不感兴趣:罗马不能去,太挤;五渔村不想去,太Cliché。甚至再推进一步,(对他而言,)整个意大利都不是过生日的好地方。
这种论调当然是他的独家死胡同,我走不进去,但也得尊重他“不喜欢”的权利。毕竟,这是他的大日子。
我求助ChatGPT,搜索全欧洲(意大利之外)适合成年懒人庆生的地方,AI推荐希腊、瑞士和法兰西。蒋先生看了看地图,嘀咕说,希腊这么远,他可不想为过个生日就长途奔波,更不想住一天换一个地方。瑞士不错,只是这个国家住哪都贵,干啥都贵,门票车票通通都很贵。说来说去,他最钟意的地方还是法国南部。可如果12号就赶往法国,距离我们去戴高乐机场还车的日期(24号)还有小半个月,实在有点浪费这段欧游时光。
一路走,一路纠结。方案改了三五回,去哪过生日还是没有定论。我决定,那就先往南。趁距离他生日还有将近十天,见缝插针,把我想逛的意大利给逛了。
所以,从慕尼黑离开的那一天,是赶路的一天。按计划,我们要从慕尼黑开到奥地利,玩转冬奥名城因斯布鲁克(Innsbruck),再往南夜宿意大利。路上单是开车,就要五个多小时。
慕尼黑的近郊远郊,遍布着巴伐利亚风格的房屋。外墙刻画着历史故事、民间信仰、或对称的几何图案,非常有辨识度。
等接近阿尔卑斯山,就转成了瑞士式乡村风光:青松翠柏,绿毯似的草坡上嵌着斜顶小木屋,远山云雾缭绕,童话一般。
查了一下,阿尔卑斯山系绵延八国,分别是摩纳哥、法国、德国、意大利、奥地利、瑞士、斯洛伐克,还有列支敦士登。不过,绝大部分山体分布在法、德、意、奥、瑞五国。
山路十八弯
蒋大核最近对“云中漫步”这个概念很感兴趣。进入山区,在缭绕的云雾中,他特意要求下车,让我给“云中”的他照张相,说是以后要展示给他班里的同学们看。
云山雾罩
因斯布鲁克(Innsbruck)是奥地利西部的一座历史名城。它位于阿尔卑斯山脉的心脏地带,是滑雪和冬季运动的圣地。这里曾成功举办过两届冬季奥运会,分别在1964年和1976年。
因斯布鲁克皇宫是这座城市最具象征性的建筑。它见证了奥地利帝国辉煌与没落。
皇宫建成时的15世纪末,正值哈布斯堡王朝扩展其领土与权力的鼎盛时期。皇宫原是神圣罗马皇帝马克西米利安一世的冬季住所,随着不断的扩建与改造,最终成为哈布斯堡家族在西部的一个重要宫廷。16世纪,皇宫是哈布斯堡家族权力的集聚地,见证了无数权谋与盛宴。时代流变,哈布斯堡家族逐渐将首都迁至维也纳,因斯布鲁克皇宫逐步丧失了其政治核心的地位,在历史长河中沉寂下来。如今,皇宫已转变为向公众开放的博物馆。
从皇宫走向老城区,要经过一道拱门,并穿越一条狭窄而热闹的商业街。
老城区最著名的景点,是黄金屋顶(Goldenes Dachl)。屋顶上铺满了2657块镀金铜瓦,是因斯布鲁克最著名的地标。
黄金屋顶建于15世纪末,原本是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为纪念其婚礼而建造的,后被哈布斯堡皇室用作观赏市集与节庆的豪华平台。每一片金瓦折射出的光芒,都闪耀着哈布斯家族鼎盛时期的荣光。游客们来到此地,争相与它合影,每个人都笑得像电影中的幸福配角,仿佛站到这个屋檐下,自己就成了哈布斯堡家族骄傲的后裔。。。除了对王朝毫无概念的小朋友。
老城区(Altstadt)街道并不宽敞,两旁是色彩斑斓的排屋,许多房屋的外立面上装饰着精美的壁画,古老的木质窗棂与门框让整个城市散发着浓厚的中世纪的气息。
玛利亚·特雷西亚广场(Maria-Theresien-Platz)
粉红色圣灵教堂
街头艺术家
因斯布鲁克桥对岸的彩色房屋和白云缭绕的阿尔卑斯山
离开因斯布鲁克,我们驶往意大利。沿途风景如画,仿佛单调的行驶已是旅程的高光时刻。进入意大利境内,沿途绵延的山坡上,古老的城堡处处可见。
夜宿意大利北部的小村庄Peri。小村庄看起来古旧,生了锈一般,但魅力独具。它远处是多洛米蒂山(Dolomites),深沉壮美。近处的山坡和平原里布满葡萄庄园,齐齐整整。
房子很老,吱吱嘎嘎的木楼梯,仿佛回到了儿时的外婆家,古朴亲切,但处处整洁温馨。
房东先生那天住院,只跟我们在线上互通信息。不会英语的房东太太人特别友好,满面都是我小时候记忆中乡邻见到远道而来的客人时那种真挚淳朴的笑容。她送了我们自酿的白葡萄酒,还给孩子们买了巧克力蛋。每一个细节都写着欢迎的诚意。这让我对意大利的第一印象非常好。
第二天,也就是在意大利的第一站,去了我心心念念的“水城”威尼斯。著名的《威尼斯商人》,让我如雷贯耳般得知了它的存在。之后在澳门和拉斯维加斯,又见识了复制版的威尼斯小桥运河,和热情的冈多拉,对它神往已久。
终于得以亲临实地。
蒋先生说,在十五世纪,威尼斯是欧洲最有影响力的城市,被称为“亚得里亚海的明珠”,是地中海强大的海上共和国的心脏。
彼时的威尼斯,通过其庞大的舰队,掌控了东西方之间的丝绸、香料以及贵重金属的贸易,拥有巨大的财富和权力。威尼斯的政治体制也独特——“威尼斯共和国”以其独立性和自治精神,在中世纪的强大邻国间维持了自身的稳定。只是,从16世纪开始,随着奥斯曼帝国的崛起和新兴海上强国的挑战,威尼斯逐渐失去了其海上霸权,经济与军事力量逐渐衰退,就此步入漫长的低谷。
我们把车停在了水城入口处的Tronchetto停车场,步行去附近的轮渡站,坐汽艇船抵达威尼斯老城区。
我以为威尼斯整座城市都没有步行道,需要以船代步。来之后发现,卵石和方砖小街在这座漂浮的海岛上四通八达。只是巷子通常都狭窄,跟维多利亚的番斗巷类似,只容一两个人并肩通行。
两侧的房屋,多位三四五层的排楼,被刷得五颜六色。感觉道路两侧的居民,开开窗就能互相问候。楼与楼之间有时有细绳连接,不知是为了晾晒衣服,还是方便邻里通过滑道的方式递本书,借根葱。楼宇之间的间隙非常狭窄,想来每天能沐浴阳光的时段不超过一两个小时。晾是如此,许多阳台上还是摆放着鲜花,把古老的房屋装点得生机勃勃。
小巷处处是古迹,斑驳的外墙,精雕但古朴的门窗。
当然,作为“水城”,威尼斯最著名的景象,还是无处不在的蜿蜒的河道。快乐的冈多拉穿行其间。是我想象中威尼斯的模样。
现如今的威尼斯,主营旅游业,城里遍布礼品店,到处都卖著名的威尼斯面具。中世纪时,贵族阶层和上层人士喜欢用面具隐藏身份,享受不受社会规范约束的自由。
只是,游客太多,有些威尼斯居民表示很烦。
在迷宫似的小巷里转转悠悠,随机路过一家餐厅,看到门口坐满了人,我们也就坐了过去。餐厅名为Trattoria Da Jonny,在谷歌上一查,评分还挺高。一家大小吃得尽兴,全部光盘。推荐。
饭后,导游蒋先生带我们去了威尼斯的地标,圣马可广场。
他是花了一番心思的。之前带着我们在小巷绕来绕去,我完全没有窥见广场的影子。直到穿过一条小巷,转了个弯,他献宝似地对我摊开双手,示意我超前看。
圣马可广场就这样出其不意地展现在了我的面前。它恢弘磅礴,璀璨辉煌,像是一场骤然绽放的烟花。(我的手机无力展示它百分之一的美貌,只能再次借用维基图片。)
广场四周环绕着雄浑沧桑的古建筑——圣马可大教堂、总督府、钟楼、博物馆。每座建筑都是壮丽与破败共存。几百年前,这里曾是威尼斯的权贵、商人、外交官和普通市民的集结地。透过层层时光的迷雾,如今的我们依然能窥见它昔日无与伦比的华美与荣光。
三点整,蒋先生示意我们留意左侧钟楼的顶端。他说,整点时分,那个握着锤子的雕像会敲钟。我凝神观望,果然看到敲钟人的小锤轻轻摆动,撞击了三下大铜钟,不过幅度很小。想想,这是数百年前建成的了,又没特技动画,能够让雕像动起来,已经花费了数代人的智慧。
广场上遍布游客,排队想要进入圣马可教堂的人转了好几个弯。教堂里也是人潮如织。这还是shoulder season,所谓的淡季和旺季之间的过渡时段。蒋先生说,他上次来时是夏天,圣马可广场人山人海,还热得要死,差点被原地烤焦。
盛宴之后是落幕。参观完圣马可广场,我们徒步走回停车场。兜里一分钱现金都没有,连上厕所的钱都没有。早晨下车时,我揣了30欧元的现金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走到轮渡站就花光了。
沿途经过了威尼斯运河,那条曾经连接东、西方的“黄金之路”。
站在桥上,我仿佛能听见来自地中海、黑海乃至远东商队的脚步声。 那一刻,我深深体会到,历史不只是冰冷的事实与事件,它是一种无声流动的力量,贯穿着一座城、一栋屋、乃至每一个穿梭其间的生命。这座迷人的城市,就像一部永远也读不完的历史书,书页间透着阳光,散发出温暖的香。每一个像我们这般远道而来的游客,会带着钦慕来,带着尽兴离开。威尼斯的历史与文化,也因此得以向更远更广的时空传播、延续,生生不息。
我读书的时候,老师说,考A和考B的同学,最后往往给考C的同学打工,譬如,小布什就是C级生。:D
阿尔卑斯山延申到的是斯洛文尼亚(Slovenia),不是斯洛伐克(Slovakia)。
斯洛文尼亚是前南斯拉夫的一部分。
斯洛伐克是前捷克斯洛伐克的一部分。
斯洛文尼亚虽然是小国,但因为有阿尔卑斯山,有不少奥林匹克级的高山速降滑雪运动员。
博主不用担心。全世界很多人都分不清楚。
斯洛伐克当地导游最爱提的一件事,就是美国前总统小布什也曾经把这两个国家搞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