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2024 ~ 3/24/2024
“疯狂三月”,英文名“March Madness”,是全美影响力最大的年度体育赛事之一。每年春季,来自国家大学体育协会(NCAA)的68支大学篮球队,会加入到一种单败淘汰制的比赛中,争夺美国大学男子篮球赛的全国冠军。因大部分比赛在三月中举行,故称“疯狂三月”。
简言之,这是一年一度的美国大学男子篮球争霸赛。
往年,每逢这项盛事,蒋先生会组织身边的亲友同事们进行“疯狂三月”的无奖竞猜,猜每场比赛谁会赢,猜冠军杯花落谁家。大家会在每星期的开赛前递交预测,然后各自在家守着电视,为自己选定的队伍加油。无名无利,就是组团图个乐呵。
人在旅途,蒋先生依然惦记着今年的赛事,那怕在没有网络,只能收看谷歌第一层搜索的邮轮上,他也一场不落地给自己心爱的密歇根州立大学队加油。这不,我们一路行到亚特兰大,密歇根队还屹立不倒。而下一轮淘汰赛的场地,就在五六个小时车程之外的孟菲斯(Memphis)。他的心动不言而喻。
自从进驻亚特兰大的旅馆,蒋先生就一直在刷23/24号的球票。我被连带着举棋不定,不知道要不要在并不顺路的孟菲斯订家酒店。
22号晚上,蒋先生终于在预算范围内刷到了四张票,是24号的比赛。他立马订上。
我这才知道,“疯狂三月”的球票是两场一卖,也就是说,我们的一张票可以在同一天连看两场比赛。至于参赛队伍都有谁,买票时还是个未知数,要等前一轮比赛的胜负。
连看两场,时间有点紧,因为24号订在纳什维尔的酒店已经没法取消。我们看完球,还得连夜往那里赶。行程是紧凑了点,只能说,就当是圆蒋先生的另一个梦吧。
话说,他要圆的梦还挺多:看完棒球赛看篮球赛,看完各种球赛还要去日本买吉他。多么丰富的人生!
我的梦就乏善可陈。很多次都在考试,而且临到交卷才写一半,梦里都急出汗来。
也是奇怪。现实生活中,我从未为考试速度担过心,并自信在这方面超越95%的人群。人生中最近的几次考试,已是十年前。为了(也只为)给自家买套房,我工作之余,抽空考了个地产经纪证。三门时长各三个小时的笔试,我每次只花二十几分钟就交了卷,分数还巨高。
论速度与效率,分明就是老天爷赏饭吃的及第体质。为什么到了梦里,试卷总也写不完?
可能是因为“疯狂三月”,孟菲斯的酒店跟着一起疯狂。中低价位,评分上了8的酒店只剩下最后一间,还在东北区域的Millington。我扭头和蒋先生说句话的工夫,那间房就消失了。
心一横,眼一闭,我在城东订了一间只要八十美元的Studio 6。Expedia评分很低,只有六点几,隔着六百公里也能闻得见印度味。但是那里有厨房,可以给蒋小诗煮包方便面。她念叨一路了。
我知道这家旅馆会很差劲,没想到差成这样。
下午四点到达时,我推不开旅馆大堂的门。大白天,check-in的高峰时段,门居然被锁住了。还是在门外吸烟的一位房客帮忙,刷她的卡把我放了进去。
一番潦草的check in后,我们拿着钥匙,上到三楼。
房间里的防盗门锁是坏的,床头灯是歪的,防蚊窗纱是破的。其他的一切也都老旧不堪。还好,床单是白的。
因为带厨房,屋里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咖喱味。难得蒋先生心神未乱,顽强地捏着鼻子看完了23号的比赛。很可惜,他心爱的密歇根州立大学队被北卡罗莱纳队淘汰了。
承诺给蒋小诗煮的方便面也没能兑现。餐具实在陈旧,屋里的气味又倒胃口。比赛结束后,我们立刻出门找必胜客。我担心,在这种房间里住久一点,身上的咖喱味就去不掉了。
这都不说了。
凌晨三点,外面走廊上人声鼎沸,像是一群醉酒的房客刚刚归来。
三点半,有人敲门。
用“敲”字实在太客气了,确切说,是有人撞门。
这可把我吓傻了。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我还头一次遇见夜半鬼敲门。如果我独自出来旅行,估计此刻已经琢磨着如何跳窗逃生了。
蒋先生从猫眼往外看,对门外的人大声吼:“你敲错门了!”
他也不敢开门硬杠。这是在美国,谁知道门外的人有没有携带致命武器?屋里还睡着孩子们呢。
撞门声还是不止。我凑过去看,门外站了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那人头发蓬乱不堪,肤色半黑半白,看不出是小印还是小墨。他步伐不稳,一看就喝多了,姿态东倒西歪,但力道惊人。我感觉,门锁分分钟会给他撞开,蒋先生只能抵在门内,用自身的重量反制。
邮轮上新贴的十磅,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撞门声断断续续,持续了有十几分钟。这期间,我给旅馆前台打电话,请求帮助。
当然,电话也是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好在,通完话后没多久,门外的那个年轻人离开了。我和蒋先生惊魂难定,后半夜基本上就没能合眼。怪不得我们入住时,门后的安全锁已经脱落,这种事看来不是第一次发生。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几乎是迫不及待下楼check了out。
我退房卡时,蒋先生俯身朝我低语:前台后方椅子上那个半垂着头的年轻人,就是昨晚狂敲我们门的醉酒青年。
我飞快朝那个方向瞟了一眼,立时起一身鸡皮疙瘩。
难道,孙二娘家的包子铺生意如此兴隆,分店都开到美国来了?
这件事给我的深刻教训是:订酒店,评分高的不一定能信;评分低的,一定不能订!
只能不忘初心,安慰自己:我们来孟菲斯,是为了看一场“疯狂三月”的比赛。其他的都不重要,就当是“疯狂”的小插曲。
话说这“疯狂三月”的门票,是薛定谔的猫,不光比赛队伍在买票后才能得知,就连比赛时间都飘忽不定。出票时,比赛时间写着下午一点,第二天早上收到邮件,时间已被改成下午5:10分。这是要让观众跟着一起疯狂?
往好了想,这倒给我们腾出大半天时间来逛孟菲斯。
孟菲斯最著名的景点,是猫王故居,Graceland。猫王原籍密西西比州,这个Graceland,是他成名后建造的宅邸。
猫王(Elvis Presley)的名字,我听说了很多年,他的歌还真没怎么听过。在亚特兰大的最后一晚,我恶补了几曲,怎么听怎么没感觉。
想来,对流行歌曲的痴爱程度,与时代背景和旧时心境密切相关。那些让我们哭过笑过的前尘往事,一道一道,被岁月密密织进了熟悉的旋律里。多年以后,若再听见,那附着在歌声里的记忆与情感,就像糖珠入水,会丝丝缕缕被释放开来,带听者一路狂奔,重返让人激荡的青春岁月。就像我,现在听到九十年代的流行曲,还是会忍不住心如撞鹿。前尘往事扑面而来的力道,岁月挡也挡不住。
而猫王,从未参与过我的青春。
蒋先生说,猫王在五六十年代,名声如日中天,可以说是美国音乐史上威名最盛风头最劲的歌手。如果非要给歌手排个名,金字塔顶端肯定是猫王,第二排才能是甲壳虫迈克尔杰克逊。
看得出,当地人对猫王有多上心。Graceland所在的街道,以猫王的名字命名。旁边有座蛮气派的酒店,叫Guesthouse of Graceland。足见其影响力。
只是猫王故居的门票太贵,每个人要大几十。带讲解的VIP tour更甚,要200+美元。难道进他的老宅子转上一圈,就能沾上歌王的仙气?可惜俩娃五音不全,靠嗓子谋生不是他们的出路。蒋先生说,他年轻时进去朝拜过,里面也就是普通的民宅陈设,并没有出彩的地方。
那就不进去了,在外面看看,算到此一游。
故居外面是高高的院墙。墙上写满粉丝的崇拜与祝福,自成风景线。
房子周围是些普通民居,护卫似的把Graceland围了个严严实实。我说,那些住在周边房子里的人,跟别人介绍自家住宅时,可以说:”我家就住猫王隔壁。“ 会不会让听者肃然起敬?
在孟菲斯,蒋先生最想拜访的一个地方,是比尔街(Beale Street)。据说,那条街举世闻名,既是蓝调的故乡,还是摇滚的发源地。2018年的电影《假如比尔街能说话》(If Beale Street Could Talk),赢得了包括奥斯卡,金球奖在内的多项提名和奖项。更让比尔街声名大噪。
幸运的是,这条著名的街道就坐落在举办”疯狂三月“赛事的球馆FedexForum旁边。我们凭票去球馆停车场停好车,从从容容逛了逛比尔街。
Beale街很长,但有名的街区也就入口处两三个。这些街区不通车,只开放给走路的游客。街道两旁几乎都是礼品店,餐厅,和酒吧。
在上个世纪初的移民大潮中,犹太人,意大利人,希腊人,还有中国人纷纷来到比尔街逐梦淘金。他们在此地建立了当铺,服装店,餐馆,农产品摊位,戏院,还有俱乐部等。这些店铺没有具体的营业时间,老板在,店就开。1920年以后,这里的顾客变成了几乎清一色的黑人,蓝调因此渐渐盛行。据说,来自孟菲斯城市和周边乡村的顾客们经常挤满比尔街的人行道,以至于人们不得不从大街上绕行。
现如今,这条街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肤色当然不再单一。街上依然有驻唱的歌者,我见到的几个都是黑人。凭我有限的音乐鉴赏力,他们唱出的是蓝调。
入乡随俗,我们在当地一家名为Silky O’Sullivan’s 的露天酒吧吃了顿早晚餐。
来到孟菲斯么,当然要尝尝著名的孟式BBQ。美国最著名的四大烤肉风格,孟菲斯位居其一,尤以烤排骨闻名。
这一晚的比赛,第一场是德州的Baylor对阵南卡的Clemson。两支队伍都不怎么有名,但实力不相仲伯,你追我赶,打得非常精彩。两个半场打完,已经是夜里七点半。Clemson小胜。
第二场的阵仗就了不得了,NCAA排名第一的种子选手休斯顿大学队,对阵排名第九的A&M大学队。两队都来自德州,实力强悍,比分一路咬得很紧。我们本来只打算看十分钟,看着看着舍不得走,结果又看完了前半场。
依依不舍离开时,已是晚上九点多。开到纳什维尔的酒店,是凌晨一点。
在酒店查了一下休斯顿和A&M的比分,发现德州这哥俩不仅打足了两个半场,还进入了加时赛,最后休斯顿大学队以100-95险胜。如果我们看完全部比赛再离场,开到酒店起码得凌晨三点。
庆幸吗?当然不会。躺到床上就后悔了。总归是晚,真该破罐破摔,在现场把比赛看完。不然,总觉得在这个“疯狂三月”里,没能真正跟着疯狂一把。
美国的城市与欧洲比起来,确实少了些“祖上阔过”的贵气。雨果在《巴黎圣母院》里写道,城市的建筑是一本展开的书卷,欧洲城市有丰富的历史,美国建国时间短,只能读出些近代史和现代的文化,也因为时间短,精华与糟粕并存。很不一样的感受。
我们以前亚特兰大,50-60一晚住万豪,没事儿,周末就住个1-2晚吃吃,玩玩,外加买买
现在明白了。
我原来以为看到了他什么可怕的样子,或者是死了。
孟菲斯像是一个无可救药的 dystopia。
我原来也很关注 NCAA “March Madness”。
过去大学生运动员跟过去奥运会运动员一样,严格遵守业余制度,不许靠打球挣钱。但他们比 NBA 职业运动员更努力,对学校的光荣很在意。
现在大学生运动员可以靠打球挣钱。时代变了。
难道,孙二娘家的包子铺生意如此兴隆,分店都开到美国来了?】
这一段没有看懂。
瞟了一眼,看见那个半垂着头的人怎么了,让您起一身鸡皮疙瘩?
我没有去过孟菲斯。印象里那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
前两年,一位叫 Eliza Fletcher 的小学老师在孟菲斯被杀,引起全国震动。
她家是 billionaire。可是她甘愿做一个小学老师。
一天早上,她出去跑步。
一个在监狱里关了19年的黑人刚释放出来不久,开车经过,把她劫持。
三天以后,警察闻到腐烂的气味,在一个被废弃的房子里找到她的尸体。
https://www.the-independent.com/news/world/americas/crime/eliza-fletcher-memphis-kidnapping-cleotha-abston-b2160090.html
【我记得多年前去瑞士,看到山顶的牛悠闲吃草,脖子上挂个铃铛,周围也没人,更没有牛舍,好奇它们怎么爬上山,又怎么归队。现在想,应该和冰岛羊一样,在山上一注就是好几个月了。】
瑞士的牛跟冰岛的羊有很大不同。
冰岛的羊主要是用肉。所以,羊五月上了山,就没人管了,在山上吃半年草,长肉。秋天再赶回来。
而瑞士的主要出口产品是奶酪,不是牛肉。瑞士的牛主要是用奶做奶酪。所以,牛上了山,人也一路跟着上山,每天都要挤奶。
在阿尔卑斯山,春天先到低海拔,后到高海拔,草也从低海拔到高海拔逐渐变绿。
春天,放牛人先把牛从平地到低海拔草绿的山坡。
等上边高海拔草绿了,就接着往上走。
在每一站,放牛人住在山上简易季节小屋里,每天挤奶,做奶酪。
到夏季快结束的时候,海拔高的地方草先枯黄,人和牛也慢慢往下走。
由于在夏季山上牛吃的是阿尔卑斯山上几百种野草和野花,有独特的营养和味道,瑞士法律规定只有这种奶酪才能叫 Alp cheese。再加上放牛人天天住山上的辛苦,整个做奶酪的过程全是手工,还要由人力把山上小屋里的奶酪搬下来,所以这种奶酪比平地吃饲料的牛出产的奶酪贵得多。
The term Alp cheese is protected and may only be used for cheeses that are made in summer on the Alpine farms. The cows graze freely on the mountains and seek out their own food on the rich, lush Alpine pastures. Their summer home in the mountains gives them a culinary high, as here they enjoy eating hundreds of different herbs – as opposed to only a few dozen types in the valleys. This healthy food diversity, the great freedom of movement and the crystal clear mountain water creates tasty raw milk that can be gently made into cheese while still at body temperature.
这个网页有更多的信息。
https://www.myswitzerland.com/en-us/planning/about-switzerland/custom-and-tradition/alp-cheese-treats-from-the-al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