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缅甸,一名身袭红色袈裟的和尚挡在了军警面前,斥责他们暴力镇压,以身守护身后示威的民众。这张照片,应该是今年初最感动世界的照片;这一袭袈裟,仿佛是在军警和民众之间竖起了一堵墙,让人感到安全、可靠,感到信仰和宗教神圣不可侵犯的力量。
站在军警和示威群众中间的和尚虽然戴着口罩,但也能感到他的决绝和坚毅,那是一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那一刻,佛教的精义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佛教的襟怀让世界为之动容。因此,在有这样僧侣的缅甸,佛教的信众遍及乡村和城市,首都仰光99米高的大金塔闪烁着耀人眼目的佛光,吸引着全国甚至世界各地的信众前来点灯、祈福、许愿、禅坐。
其实在缅甸并不是轻易就可以出家做和尚的,都要经过严格的国家统一考试,也分一二三四等级,最高级别的是三藏法师,要达到这个级别得精通所有的三藏文,还要跟长老们做一些对三藏经经文的辩论,通过长老们的认定之后才能拿到代表最高荣誉的三藏法师认证。拿到这个认证也并不等于一劳永逸,他们的管理很严格,譬如说衣冠不整,托钵不按戒律都有可能被取消资格。如果捉到化缘的假和尚,直接移送法办。
所以整个缅甸还在佛光的荣耀之下,没有出离于佛祖的掌心,也没有脱离于佛祖的目光。一切都是规规矩矩自自然然,人民都在佛祖的护佑之中,清贫但内心充实,有信仰坚持。
但是在瓷锅,佛教多少有些走样,特别是在代表佛教的和尚身上,表现得甚是荒唐。因此历来民间对和尚缺少应有的尊重,但这并不怪民众,都是和尚自作自受。
在古代,人们常把僧与鸟相提并论,而鸟与屌音相同,注音都了切。因而有了唐代贾岛的诗句: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你想想,一个和尚晚上不守戒律,出去瞎跑,回来还敢敲门,不怕方丈的戒尺披头盖脸地打下来?屌不屌?如果将敲字换成推,更能表现出和尚做贼心虚、贼头贼脑、蹑手蹑脚。
明朝高则诚写了一部《灯草和尚》,清朝李渔编了一部《肉蒲团》,都极尽和尚淫乱之能事,对和尚的形象真是致命的打击。后来这两部书都成了禁书,更激起人们一睹为快的好奇之心。一想到和尚,本应让人联想到古庙高寺、青灯古佛、檀香袅袅、曲径通幽等清心寡欲心有所寄的地方,可是在瓷锅,不少人心里的和尚都是三级演员的影帝。
民国时期的周树人先生在小说中借阿Q之口对尼姑调侃了一句:和尚摸得,我就摸不得?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汪曾祺先生写《受戒》,文中有几句:就像有的地方出劁猪的,有的地方出织席子的,有的地方出箍桶的,有的地方出弹棉花的,有的地方出画家,有的地方出婊子,他的家乡出和尚。将婊子和尚和排列在一起,这两个词语之间形成的滑稽和张力,让人会心一笑。由此可见民间对和尚的态度,大都是调侃和戏弄,关键时候还想看他们在书中的表演,有了电影之后,人们对由明清那两部书拍成的活色生香的电影更是趋之若鹜。
和尚就这样由古代走进了现代,表现得更加堕落和无耻,庙里的香愈来愈高愈来愈粗,香客们点的香高低粗细与和尚脸上的笑容成正比。原来那种细香,点燃后飘飘渺渺似有若无,像是香客们的窃窃私语,像是信众们的幽幽哀怨,他们说与佛祖听,好期待佛祖显灵。而如今呢,仿佛天堂里的佛祖周围充满了肮脏和秽气,必须点燃粗大而且直通天庭的香才能将佛祖周边的腌臜熏走熏净。
这些和尚们,在战乱的时候他们躲进寺庙静修,不闻人世的风声雨声痛哭声;在和平繁荣的年代他们拼命往山上搬香,下山行骗。完全背离了佛教的初衷。
要想在和尚身上找到那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你走遍三山五岳九州大地踏破无数铁鞋都恐怕找不到了,因为他们眼里看到的只有功德箱里满满的钞票和庙外风姿卓越的少女。在可预见的将来,很难看到他们有所改变,勇于担当一心向善。如果你真的想看看和尚身上本该有的那种气质,就请你再翻到本文的第一段,欣赏一下那个缅甸和尚吧。
当然,我不否认在九州大地没有高僧大佛,但是浓度太稀薄了。本文说的是一般世俗之人眼中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