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淑君和Sarah各自回到自己房里,丢下贾东杰一个人和满满一车待卸下的蔬果,没有人来帮他,不过,他压根也没指望过有人来帮他,刚才她们俩人下车时,那"呯!""呯!"二声的关门声,似乎还在他的耳边回荡。他知道那张超速罚单惹恼了她们两个人。现在没有人可以指望,只能由他一个人来收拾这么个烂摊子。他顾不上喝口水,擦擦汗,便急急忙忙把一箱箱东西搬到后院凉棚底下。搬完之后,他回到房里,告诉大家今天上大巿场买菜的收获,末了不忘加上一句,每份涨价$5,变成了每份$20。当然他决不会用"涨价"这个字眼,也懒得找个理由来搪塞,在他看来解释不仅多余,还会漏洞百出,干脆不说为妙。见大家没啥意见,他旋即又回到凉棚下。还是按他的老规矩办事,先把自已的那一份拣出来,然后又把剩余的东西平均分成8份,放在八个大纸箱里。他做这种事特别上心,简直是一种天生的本能。过去在单位,节假日分发协作单位送来的上贡礼品,总少不了他的身影。他乐于此道,也精于此道,在分配环节上耍点小聪明,占点小便宜,虽不值几个钱,可是收获的愉悦和满足是无法用钱来????量。令他没想到的是这种事情竟然还能在海外发扬光大。正当他沉浸在自己的嗜好中,忽然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便不由得转过头去,只见Sarah手上端着一杯水走了过来。
"就快忙完了。"贾东杰接过杯子,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个净光。他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唇,讪笑的说了声:"谢谢!"
"我煮好了一锅面条,等你忙完后就可以吃了。"Sarah回来后,便一个人钻进厨房,煮了一大锅青菜烂糊面,除了在面条里放些青菜,猪肉糜,葱花,还放些刚买回来的熟虾,做这么一顿午饭,既省事又节约不少时间。今天要是没有刚才那件不愉快的事情,她才不愿意下厨房呢。
"你弄的是干面,还是汤面?"
"有面吃已经不错,还想挑三拣四的。"Sarah没好气的回答道。
"我累了像条狗,难道问都不能问了,还板着一副受委屈的脸,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公平?—— "Sarah打断他的话。她环顾四周,见后院只有他们两个人,便毫无顾虑的说:"出门前说好的价钱,怎么一回到家就立马加价$5,也不给大家一个解释,我真替你难为情。"
"那你说这张罚款该怎样处理,难不成从你我的口袋里掏出来?"贾东杰知道要想让Sarah承担一部分罚款,简直比登天还难,还不如分摊到众人的头上来的方便省事。
"这我可不管,可你为什么要让淑君来分担这个罚款,这说不过去啊。"Sarah十分好奇,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很多人都碍于情面,对自己熟悉的人网开一面,可他偏要反其道而行之,越是熟悉他越是下得了狠手,真是少见。以后他会不会也对自己冷酷无情呢?一想到这些,她就有点后怕。
贾东杰听了这话,也不理她,继续倒腾他手上的那些东西。可他心里明白淑君是个注重形象死要面子的人,吃了亏也不会跟人大吵大闹。今天亏得有这么一个好拿捏的人在旁边,要是换上了别人,事情不一定做得这么顺利。除此之外,让她分担一部分罚款还得一个好处,就是要好好的整她一下,谁让她在车上说了这么多挖苦自己的话,这是她多嘴多舌的一种代价。不知天高地厚的她只有被逼入绝境,才能学会收敛,知道分寸,低下她那高昂的头颅。
Sarah见他一言不发,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回到房里,自个儿去吃午饭。
当大家得知还要另外加收$5的时候,表面上都没有言语,可心里却在暗自思忖,"多收钱,你总得给出个理由吧,哪怕编个理由也行。"不过,大家想归想,行动上还是大大方方掏出钱来。这么一大堆东西,要是上超市购买的话,价格肯定翻一个跟斗都不止。更何况这小二口一大早就开始忙上忙下,又花时间,又出力气,汽车的损耗,汽油的开销,还不止这些,光凭在大毒日头底下奔波,大伙都得犒劳他们一下,多收些钱不给个理由也说得过去。这么一想,大家的气都顺了。
可淑君并不这么想。她关心的是那张汽车罚单,现在贾东杰还要她再额外支付$20,给出的理由竟如此的荒唐。他说:"我刚才的超速都是因为你们在旁边打岔,害得我60公里的路段开到80公里。所以这$80的罚单至少也得对半分"
"是你开的车,怎么赖在我头上?"淑君惊愕不已的说。
"这不你也坐在车上吗?照这里的规矩,车子一发动全车的人都是一个命运共同体,什么事情都要共同分担,罚款也一样,所以收你$20已经算很合理了。我帮你算一笔帐,我把每个人头加价$5,差不多抹去$40,这样一来罚款就减了一半,这一半我再跟你对半,也就是一人$20,你要是让丹丹再分摊一半,我可以帮你作证,这不就结了吗。区区$10,大家损失都不大。"说完他尴尬的笑了几声。
"真是天大的笑话,这不跟医院里做手术时,主刀医生出了医疗事故,却要一个不相关的护士来负责一样来的荒唐可笑。"她越说越激动,见贾东杰没吱声,便转过头对Sarah说:"Sarah,你在一旁可别不吱声啊,总得评一下理,这是不是等同于来路抢劫!"淑君气的晕头转向,急忙向Sarah求助,也顾不上自己的面子,对她来说现在的$20不是一笔小数目,而且这笔支出的毫无道理可言。
Sarah装作没听见,脸一直朝着窗外,这一张超速罚单实在来得突如其来,不仅把她挖空心思讨来的便宜全都搭了进去,还得自己额外掏一笔钱,正应验了"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句老话。刚才他们俩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可是她并不想掺和进去。Sarah心里明白这件事也就这么着了,以后找个机会给淑君补上这个窟窿。她觉得装聋作哑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眼前这两个人穿一条裤子,才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不过就事论事的来说,贾东杰做得实在不够地道。她心里想:"这开车的方向盘握在你手上,开快开慢都是你一脚油门说了算的,怎么就赖上坐在车后的乘客。再说做任何事情,你首要向别人讲清楚,说明白,别人也好有个取舍,到底要不要坐你这趟车,现在出了事情,却要求别人一起来承担承担责任,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Sarah知道如果她把自己的想法不加掩饰的说出来,贾东杰又得没事找事的折腾好几天。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牺牲自己的名声作为代价。其实背上一个坏名声只要一句话,一件事,而要树立一个好形象要化十倍的努力也不一定有效,这又是一桩"陪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真是倒霉透顶。
"一个置若罔闻,一个事不关己,唉!我的运气就这么差,竟碰上这么一对奇葩组合,不是吗?。"淑君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心里就泛起阵阵的噁心。"你要是让丹丹再分摊一半,我可以帮你作证,这不就结了吗。区区$10,大家损失都不大。"贾东杰的话又回响在她的耳边,这种事只有他这个男人作得出来,让淑君有样学样照着去做,这无疑是把她推向一个令人不耻的境地。淑君身上再缺钱,这种不体面的事情,她决对是干不岀来的。丹丹呆在家里,她又没招谁惹谁,现在却要她承担天上掉下来的"无妄之灾",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笑话。
淑君回到家里,先去洗一个澡,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去除身上沾着的晦气。今天的"罚单风波"让她看清了自己的处境,别人只要高兴,都可以随意把屎盆子往她头上扣,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简直就是个奇耻大辱。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她,现在人家摆明着就这么干,自己又能对他们怎么样呢?继续住在这里?只怕贾东杰会得寸进尺,任何不可思议的荒唐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一走了之?违背诺言,背叛朋友,做这种不忠不义的事情叫她情何以堪?现在最难的还不是处境本身,没法跟人倾诉自己内心的苦闷才真的让她备受委屈。
淑君洗完澡,屋子里水汽蒸腾。她忙把浴室的门窗打开,透透气,接着对着镜子用吹风机吹干湿滴滴的头发,忽然丹丹的那张脸出现在了镜子里,模模糊糊,似笑非笑。淑君一楞,一只拿着吹风机的手举在半空,像是被定格了一样不动。丹丹那种迷离恍惚的神情怪怪的,猜不透她是啥意思。
淑君关掉吹风机,转过身去,说:"你要用卫生间?我让给你,我到自己房里吹头发去。"
"用不着!…… "丹丹摆了摆手,接着便笑而不语地上下打量着她。
"那你干嘛老盯着我看?"
"因为你好看呗!"丹丹咯咯笑个不停。淑君刚洗完澡样子很好看,湿漉漉的头发,红卟卟的脸蛋,白皙紧致的皮肉。一条花布短裙衬托出她迷人身材,丰满的乳房,细细的腰肢,翘起的臀部,二只白嫩的手臂,一双轻巧的长腿,简直跟她平时的模样判若两人,活脱脱一个性感女神。
"再胡说八道,我可不理你了。"淑君假装生气的说道。
"淑君,你出门前后怎么判若二人,兴高采烈和怏怏不乐中间只隔了几个小时,而且回来也不理我,是不是碰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啦?"丹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脸上挂着笑迷迷的表情。
"没有啊,外出一趟又热又累,回来先洗个澡。"淑君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早上来了一个姑娘,她看了房子觉的很满意,说回去整理一下,晚上就搬过来,这不她还付了$100押金在这里。"说着丹丹把钱拿了出来,"你把这押金交给Sarah,再跟她说一下租客已经找到了。"
"我不想见她,还是你自己去给她吧。"
"那好,不过看到你情绪低落的样子,我很过意不去,希望你没事。"丹丹还是一脸迷惑的看着她
"你不要管我!我从小就有这么个坏脾气,不明原因的跟自己呕气。我真的没事,谢谢你!…… "淑君心里一阵难过,都快掩饰不住自己伤心的表情,再说下去恐怕真要哭出来了。
"真的没事?我看不像,不过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我也想象不出还能有什么大事发生。"丹丹似乎看出些端倪,所以尽量把话说的婉转些。可是她嘴上说得轻描淡写,心里却在琢磨:"跟自己呕气?说到底像淑君这种人生性敏感,情绪容易出现波动,情感也比较脆弱,有事大多选择遮遮掩掩,不擅表达,或者根本就不想表达,有时还有点言不由衷,心口不一,这些跟她过去一路顺风顺水,过度被保护有关。从这点来看,出国留学对她并不是一件坏事,成熟的人格需要历经风雨,在外面历练远比花房里成长来得重要,甚至受些挫折也大有裨益。
淑君也觉得丹丹有点反常,心想:"她干嘛老盯着我看呢,眼光像是要穿透自己的内心深处似的。可不管怎样,自己的委屈决不能向她透露半点。丹丹要是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承担起责任。这样一来自己哪有脸继续在这里呆着。"于是她假装生气的说:"看什么看,是不是脸上长了不少的雀斑?"
"才不是呢。我只是觉得住在你这里,害的你没好好休息,你的脸色骗不了人。不过今晚你可以好好睡上一觉。"
"我的房间小得可怜,这些日子反而让你受了不少的罪,真不好意思。说真的我很想跟你住在一起。"
"现在可来不及哦,新房客都快要搬来了。"丹丹隐约感到淑君很不对劲,客气的有点过分。不过这只是她情绪上一种应激反应,敏感人稍微触碰到他的痛点就会有这种情绪上的波动,可淑君今天的痛点又在哪儿?忽然丹丹灵机一动,一个念头浮上心头。淑君这个人很聪明,只要稍微点拔一下就可以了。想到这里,她说:"淑君,送你一句毛姆的话想不想听?"
"什么话?"淑君觉得丹丹真是有点奇怪,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心软和不好意思,只会杀死自己。理性的薄情和无情,才是生活的利器。"丹丹停顿了一下,调整了一下站姿,"心软和不好意思都是我们女性共同的弱点,在国内这或许被视为一种美德,可如今的情况不一样了,我们该拿起‘理性的薄情和无情’这把利器,因为世界并不会因为我们的美德而善待我们,我们需要平衡感性和理性之间的关系,这叫自我防卫,你懂吗?"
"你说得有道理,不过,放弃身上那些不多的美德谈何容易,还得来一番深情和薄情,有情与无情的较量。"
"不是较量,是平衡;不是放弃,是防卫。美德多好啊,有了它,我们不会因为世界不善待我们,而放弃善待他人。看来你并没有在意我的话。"丹丹佯装生气转身要走。
"哎……别走啊,我知道你的意思,也知道你的用意,谢谢你对我的关心!——说真的,来了这么长时间还沒有开心快乐过,除了跟你在一起。"她连忙用手拉住丹丹,那副央求的样子惹得丹丹大笑了起来。"哎,快告诉我那个新来的姑娘人长得怎么样,她以前是干什么的?"淑君似乎对新房客来了兴趣,其实她是在有意转移话题。她暗暗的佩服丹丹的眼力见,自己的小心思被她一眼就看破,只是她不去捅破这层窗户纸。赶快说些别的,再说下去恐怕就沦为街上二大妈的对话了。
"以貌取人是不是呀?"丹丹往门框上一靠,"这个姑娘貌说不上特别出众,人可绝对是个人精,我们俩跟她差了一大截。"
"人精你也敢要啊?"
"这里说的人精可没有贬低人的意思,只是形象的比喻这个人很机灵。她跟我们差不多时间来的,也是个上海人。"
"哦,出门在外,最难得的就是头子活络,人机灵,不像我丁是丁,卯是卯的,缺少灵活性,最终还是输给别人。"淑君说到这里内心又泛起一阵酸楚,声音也有些哽咽。
"输给别人,你还有赢回来的机会,一旦你自己把自己打败,那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你就会宽慰人,被你这么一说似乎找回了点自己。"淑君心里十分好奇,丹丹这个人真有点与众不同,对人对事都是从正面的角度去解读。而她自己总偏向于从负面来看问题。视角不同,结论自然也不尽相同,事后,淑君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有点偏激。丹丹这个人还有一大优点,那就是她从不打听别人的私事,你愿意说给她听,她就洗耳恭听,给你出主意。如果你不告诉她,她也十分尊重你。可偏偏自己又是一个不喜欢表露心迹的人,所以跟她相处十分融洽。
"这就好,接下来想不想听那位新来的姑娘是谁?"
"明知故问。"
"她叫夏小慧…… "
"你说什么——姑娘叫什么名字?"淑君打断丹丹的话,一股兴奋劲流遍全身。
"夏……小……慧,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丹丹又重复说了一遍。
"那她有没有提到她在上海是干什么的?"
"没有啊,你怎么对这个人这么上心,难道你们过去认识?"
淑君只管紧追不舍的问:"那她有没有提过她住在上海什么地方?我在飞机上碰到的姑娘也叫夏小慧。"
"说了,她说是住在河滨大楼,当时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我们三个人住在同一条直线上,她居中,我们俩是一南一北,就是写小说也编不出这样离奇的情节。"
"就是她!我们曾在飞机上一起度过一段开心的时光。她这人见多识广,人也聪明机灵。我很好奇她找房子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等她来了之后,我得好好问问她。"淑君脸上露出了开心的微笑。
丹丹看了她一眼,笑着说:"看你高兴的样子,跟进门时完全判若二人,是不是气顺了点?"
"有点,不过我最想知道这段时间她是怎么过的。你知道越是古灵精怪的人碰到的事情也越匪夷所思,所以听她的故事肯定特别有意思。"
"哎……你这话才匪夷所思呢,请拿出证据来证明你刚才的话,信口开河可要不得。"丹丹又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一脸挑战的神情。
"我这仅仅是猜测,等她来了不就清楚了吗。不过像我们这些平淡无奇的人,碰到的事情也尽是些鸡零狗碎,摆不上台面的小事,这从侧面印证了我刚才的话。"淑君也摆出不依不挠的样子。
"就算你这句话成立,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平静的生活将要发生大的变化,你说呢?"丹丹又将了她一军。
淑君心里咯噔一下,这话听起来怎么叫人不舒服啊,她才不愿意有什么大变化,现在连工作都搞不定,再杀出个程咬金来,那可怎么办才好?
丹丹见她没开口,又接着刚才的话茬,说:"我刚才说了,人精并不是贬义的意思。不过,活泼聪明的人会来事这倒是个事实,如果她的到来能使我们的生活变得有趣些,丰富多彩些,那不是更好吗,你说是吧?"
"你真行,把我的‘匪夷所思’换上你的‘有趣’就好听多了。"
"同样,把别人的故事换成我们的不是也一样的有趣,将来我们把这些故事收集整理,出一本合集,题目就叫做…… 《洋插队的岁月》…… 《悉尼不相信眼泪》……亦或是《南半球在呼唤》,还有一个更有意思的书名《永不褪色的上海淑女》。"
"半世人生经历,一手锦绣文章。再过20年,你来做这件事再合适不过了。"淑君觉得这件事虽然有意义,但一定自己洒过泪,流过汗才能写的引人入胜,现在似乎还十分的遥远。
刚才说的都是不着边际的话,你不必当真。话说回来,我真有件事求你帮忙。"丹丹一改刚才严肃认真的样子,笑嘻嘻的说。
"什么事?"
"记不记得我跟你提起过的那个钟书海。明天他要来看我,你看我这一瘸一拐的样子去车站,准会把他吓跑,要不你帮我去车站迎接一下。我们这个地方不太好找,我怕他人生地不熟的遇到麻烦。"
"怎么人还没来,心就开始惦记上了?——如果他真爱过你,凭你的香气,他都能找上门来。"
"你以为他有狗的嗅觉啊。淑君,看不出来你也会讲这类笑话,莫非你万里迢迢来这里,也凭借着你特有的嗅觉?"丹丹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我只知道两情相悦心有灵犀这个道理。不过,光凭你刚才发自内心的笑声,我都愿意为你跑一趟,若有可能我把夏小慧也拉去。"淑君跟陌生男人相处,总是有点不自然,一种本能的拘谨,以前遇到这类事情,身边总有佳丽陪伴着。如今天降一个夏小慧来给她作伴,这可真是一场及时雨。
"哎哟,人还没到,你们俩就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硬生生把我晾在了一边。"
"我们还不是为你的心上人跑一趟,你再啰嗦,我们可要罢工了…… "淑君咯咯笑个不停,她拔弄了几下头发,把吹风机收拾好,放进柜子里。
这时隔壁房间传来吸尘器的响声。淑君知道这是贾东杰正在打扫房间,丹丹行动不便,自己得过去帮忙一把,还要把丹丹的床垫、被褥统统搬过去,等夏小慧一来,又是一个全新的组合。人生就是这样,分分合合,变化无常,在分合之间书写人生,在变化之中成就自我。
《素食者》的女主人公英惠从小在父权和暴力下成长,最后她通过一个梦,成为了一个素食者、厌食女,甚至拒绝做人类作为对过去的反抭。而小说《紫城十月花》里的淑君从小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缺少父爱,家对她意味着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当她在情感和家庭之间徘徊的时候,通过丹丹背负"第三者"骂名,成全了她对过去的回归。反抗意味着肉体的死亡,回归则标志着心灵的寸草不生,二者殊途同归。女性是弱者,她们只能用肉体和心灵作为武器,来对抗这个男性主导的世界。而我们表现更多的是"好死不如赖活",对英惠表现的大惑不解,对淑君则大洒同情的泪水。
谢谢菲儿的支持和鼓励!周末快乐!
“最近一直在思考韩江的《素食者》,它探讨的是女性、父权、暴力等话题,通过小说来直面历史的创伤,揭示人类生命的脆弱性。其实,东亚也有个女性群体值得用笔墨大树特树一下,那是上海女性,这也是我写这部小说的初衷。”,蓝山兄感悟深刻,你把你的这段话贴到我狄更斯的文下去吧,合我的主题,多谢!
夏小慧的来到使整个小说活了起来,她带来许多惊奇和有趣的故事,这在下二集中许多有趣的描写。再加上钟书海的入局,小说中的主要人物都归队了,这也意味着就可以展开想象的翅膀造房子了。不过,这个地基差不用了20多万字,接下来还有三分之二的字要码,真成了又长又臭的"巨作"了。哈哈哈……怎么办呢?
最近一直在思考韩江的《素食者》,它探讨的是女性、父权、暴力等话题,通过小说来直面历史的创伤,揭示人类生命的脆弱性。其实,东亚也有个女性群体值得用笔墨大树特树一下,那是上海女性,这也是我写这部小说的初衷。刚开始完全是写着玩,当故事来写,也没有写作规划,写得跌跌撞撞,还好有你们热心的鼓励和支持,使我这个写作"菜鸟"增加了不少信心。我现在问自己到底这部小说想要表达什么意思,探讨什么主题,通过小说公淑君的命运,传递出什么人生道理。这就回到了写小说写作规划上,所以在写作之余,我得赶紧把这门课给补上。上海女性角色很独特,尤其是我们那个时代出国留学的,她们来到一个开放包容、自由平等的社会里读书生活,创业奋斗,通过她们一个个的故事来探讨女性的独立意志,家庭角色,情感追求,海派文化,以及中国传统道德对女性的束缚。说老实话,到现在为止,我才把小说当成一件正正经经的事情来做,不知是否为时已晚。希望菲儿也能给点意见。
12月初,我们准备去日本,跨年将在银座度过,也算紧跟你的脚步,不过够不上你的档次。哈哈哈……去日本前小说再更新3次,还得把几年前去日本的游记补上,再要好好想想自己的写作计划,真是压力山大啊。谢谢菲儿一如既往的支持和鼓励!祝周末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