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三个女的在饭桌上又说又笑,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贾东杰却独自坐在一旁没言语,此时的他正在生闷气。
晚饭后,他原本想跟Sarah出去散散步,透透气,可Sarah坚持要留下陪丹丹说说话,他也没辙,于是便一声不响的收拾碗筷,刷锅洗碗。一阵忙碌过后,他沏上一杯茶,悠闲自在地坐在一旁,喝茶解闷。刚开始的时候,他对她们叽叽喳喳的说话不感兴趣,女人家的谈话不仅无聊,还婆婆妈妈,尽是些无关紧要的废话。可一听到Sarah说"关起门来我们是一家人"这句话,他便来了兴趣。Sarah真糊涂,竟然连这种话都说了出来。他记得Sarah曾不止一次跟他说过:"我们只是露水夫妻,关系到底能走多远,谁都不知道。或许今天还同床共枕,明天就变成了路人,‘相离莫相忘,且行且珍惜’"现在倒好,Sarah竟跟她们成一家子,自己反倒成了孤家寡人,人生的辛酸莫过于此。近来他感到她们三个人似乎热烙有点过了头,表面看起来跟他无关,也无伤大雅,可是保不准哪天她们三人联起手来对付自己,这无疑将是场噩梦。在他看来淑君正积极地展开魅力功势,笼络人心,只要时机成熟,她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去击倒他,好成就她一个复仇女神的美名,为了佳丽她才不管什么淑女风范呢。决不能让她达到目的,至少目前还不能,这是他一直不肯离开这间屋子的原因。
不过听着听着他就愈发的生气。她们在议论招租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把他这个大男人放在眼里,视他为房间里的空气,后院里的小草。在他眼里Sarah简直是在越俎代疱,毕竟这房子的租赁合同上签得是他们俩人的共同名字,在法律上他也算是半个承租人。现在他竟然连刚来几天的淑君和丹丹都不如,一想到自己如此不受人待见,心里就愤愤难平。不过他还是忍气吞声的听下去。他喝完一杯茶,接着又续上一杯,手上把玩着一根香烟,不时地放在鼻子底下闻闻,以掩饰自己的尬尴。现在没什么比观察淑君的一举一动来的更有吸引力,过去的冷美人,眉宇间多了几分忧思和惆怅,美的令人窒息。
贾东杰能这样忍气吞声的过日子,除了Sarah作风强悍之外,还有一个残酷的现实,那就是在这个庞大的留学生群体中,女生只占非常小的一部分。男女比例的严重失衡,使得女生的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而男生的情况恰恰相反,无论在情感上,还是在肉体上,他们想要得到异性的青睐,都比登山还难。所以贾东杰只能选择示弱,选择退让,这并不表明他心甘情愿这么做,而是无奈之举。他现在对Sarah愈加的不满,彼此生活上的矛盾他还能忍受,而平时对他那种处处怀疑,小心提防,还不时地冷嘲热讽,寻根究底的作派,却让他心生怨恨。可是一旦看到她那细皮嫩肉的脸蛋,小巧玲珑的细腰,骄柔艳丽的倩影,那种原始人的本能就会卷土重来,而且来的更猛烈,更彻底。这种扭曲的心理慢慢从亲亲我我的爱里面滋生出了恨意。他在等待一个时机,而且他相信这个机会很快就会来到,到那时Sarah就是跪在他的脚下求他,他都不会产生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不光是她,还有淑君,一切都要她们加倍的偿还。
Sarah确实与众不同,她年轻美貌,风情万种,经过风雨,见过世面,既老于世故,又知晓人情练达。刚到悉尼的时候,她只想利用这个读书机会,换一种生活方式,赚钱在她看来倒是其次。可是在悉尼住上一段时间之后,她竟然喜欢上了这里,四季相宜的气候,清新自然的空气,花园一般的环境,洁净的饮用水,东西既新鲜又便宜,住的宽敞,活的轻松,一切都慢条斯理,舒适惬意。在她看来这里简直就是女人们的天堂,跟乱哄哄的上海相比真是天壤之别。不过美中不足的是生活太寂寞,太冷清,寂寞让她向往一倾积愫的对象,冷清又使她格外怀念过去有家的温暖。过了一段时间,澳洲政府给他们打开一扇居留的大门——一年临时保护签证,而一年之后的出路,政府还没个定论。难道还得孤零零熬上一年?继续过冬天被窝一样冰冷的日子?她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她渴望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相伴,有一只强有力的手扶她一把,携手度过这段寂寞难熬的时光,而她的周围又不乏各式各样的男人在向她招手。
当初Sarah为什么要选择贾东杰,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的出色,完全是因为他能忍别的男人所不能忍的委屈,比方说,Sarah可以像女王那样享受万千宠爱于一身,对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她可以在大庭广众下不给他面子,随心所欲地差遣他做任何事情;她更可以跟人打情骂悄,而无需顾及他的感受。当然这些都是在他们俩搭伙过日子之前,一旦贾东杰把她掳获上床,感情的天坪就悄然无声的向另一头倾斜,现在只是刚刚开始。
而贾东杰的内心世界要复杂得多,沉默寡言,精明深沉都只是他的外表,而且是一张迷惑人的外表,其实他的内心深处却是深不可测。他这个人头脑灵活,沉得住气,还有点自命不凡,在他眼里这是做大事的基本能力,事实也证明他此话不虚。他大学里读的是国际贸易专业,毕业后分配进一间外贸公司,可他向往仕途,于是靠着环拱在有权势的人周围,见风使舵,逢迎拍马混上一官半职。他在公司上班不忙也不累,每天桌上一张报,开会一杯茶,工作一篇稿,扯皮一萝筐。下基层神气十足,周围一群人,好坏一张嘴,送迎一桌酒,顺手一礼盒。下班回家更是开心自在,无事一身轻,手握一杯酒,跳上一支舞,身边一美女。这就是他的生活写照。春风得意的工作,滋润快活的生活,顺风顺水的人生,那他也该知足了吧,可他偏偏心有不甘,这山望着那山高,这世上还有更多瘦燕环肥的佳人等着他的到来,还有更多无限精彩的景致等着他去领略,还有更多的人生梦想需要变为现实。
在他平静的外表下,有着一颗动荡不安的心。他抛弃仕途来到国外,跟他抛弃才情女子,追求风情女子如初一辙,都是为了满足他无穷的欲望。可是他来了之后才发现,所有的一切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希冀中的梦想更是如空中楼阁,可望而不可及。国外并不是想象中的那般光鲜,你得流泪流汗才能成就自己。生活中也不是想象中的艳遇不断,路上很少看到女同胞,尤其姿色出众的更是少之又少。美貌女子走在路上,总能吸引无数异性的目光,这些目光或多或少总带有想"揩油"的成份。如果美女身边有一位护花使者,那同性的目光就复杂的多。有的眼光像一把利剑,恨不得杷那位使者给宰了,自己能取而代之;有的比较文明,甚至温柔的像一把鸡毛禅子轻拂一下,心里却在琢磨:"这小子哪来这等本事,哪来的这种艳福?"贾东杰就是这样的男人。曾经他也羡慕过别人,现在他反倒成了别人羡慕的对象,这是何等风光啊。所以他每次带着娇滴滴的Sarah上街,总是故意放慢脚步,顾盼自雄,神气十足,享受别人投来的羡慕的目光,被人高看一眼总是一件人生快事,那他也该知足了吧,可他的内心还有更高远的梦想。
寂寞的心灵一旦注入异性的温柔,犹如醉饮玉液琼浆,让人飘飘然,陶陶然,而寻欢作乐所带来的心花怒放,更是让他心醉神迷。生活对他青睐有加,那他也该知足了吧,可他却正暗暗寻思别的,他确信他的生活一定会有改变,而且是越来越好。
"求而不得,舍而不能,得而不惜”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他正陷入这个永无止境的怪圈。贾东杰求的当然是钱财,女人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块垫脚石,不同的高度有不一样的台阶,而财富才是他最想要攀登的高峰。但用什么样的方式去获取财富,却让他犯难了,来了这么长时间,至今还没琢磨不出一个好办法。靠出卖苦力赚钱,傻子才会这么去干呢,出国为的就是享福,没有福享,还不干脆呆在上海来的快活自在。靠脑袋瓜赚钱,仅凭国内那些营营苟苟的雕虫小枝也不行,在这里需要有真才实学才行,那又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漫漫长路,而且吃尽苦中苦,未必就能进入佳境。靠嘴皮子赚钱,那只有在中国人中间混了,不过嘴皮子比邻的就是骗,这是一门不光彩的营生,弄不好会身败名裂。可话又说回来,只要有钱赚,管它呢。所以他只能在这些倒霉的房客身上先露上一手,房客多收几个,房租多收一点,杂项繁杂一些,这样一来二去每周也有百来元的进项,而且赚得是不费吹灰之力的钱。这倒是一条便捷的方式,可毕竟是小打小闹,而且名声也不大好,这并不是意味着他在乎名誉,他只是觉得既然赔上自己的名声,为什么不干点大的事情呢?他在等待一个机会,一旦把它抓到手,就可以让它发物光大起来。等到有一天他站在高远的山顶上,身边再添几个投怀送抱的红颜女子的时候,心境便不同了。
整个晚上贾东杰就跟闷嘴葫芦似的一言不发,还摆出一张臭脸。Sarah不是没察觉到贾东杰的闷闷不乐,可她懒管他,随他去,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女孩子们的聊天,哪有他这个男人插嘴的份儿。她知道只要回到房间里,稍微施展点女人的魅力,一个勾魂的眼神,一丝倾城的微笑,一声发嗲的称呼,还有纤腰楚楚,浑圆翘臀,丰乳瘦身,性感大腿,每个部位都可以拿来当武器,都能让他浮想联翩,欲罢不能,收到意想不到的奇功。所以与其在外人面前处处顾及他的面子,还不如在床上半推半就来得立杆见影。现在她正在洗澡,待到她从浴室里出来,就准备施展她那套用的烂熟的套路。
Sarah趿拉着拖鞋,走出浴室,一条白色的干毛巾裹住湿漉漉的头发,头上像顶着一个大包裹。她身穿一条超短睡裙,二条细皮嫩肉的大腿赤裸在外,显得性感妩媚,楚楚动人。她径直走到梳妆台前,坐了下来,放开头上的毛巾,并顺手擦了几下脸蛋,接着用手捋了捋头发,然后回头对贾东杰说:"Jack,过来帮我吹一下头发,今天这天气可真热呀。"她等了一会儿,见他没动静,于是她又叫了一遍,可还是不见他有任何反应。她朝贾东杰那边又瞧了瞧,只见他手里拿着一张《澳洲新报》,正在全神贯注的看报。"我在叫你呢,继续装聋作哑是吧?"说完她故意把吹风机打开,可一阵紧似一阵"呜……呜"的声音,也并未引来他的注意。她透过梳妆台的镜子,看到贾东杰朝她这边看了看,然后又慢悠悠地翻过一页报纸,继续沉浸在读报的乐趣之中,对她的话完全置若罔闻。
Sarah还从来没遇到过他来这么一手,于是她撅起小嘴,自讨没趣的把头发吹干,在脸上涂抹点晚霜,再擦了一些身体乳在各个部位,接着在镜子前面照了又照,侧身照,转身照,对她现在的状态非常满意,自己不仅一点都没变,看上去还更加抚媚动人了。要是在平时,贾东杰一双贼眼早就捷足先登,一双咸猪手紧随其后,二片薄唇更是唯恐落后,一副饿死鬼猴急的样子。今天却四平八稳,正正经经摆起谱来了,看来他真的在生气,而且一时半会的不想和解。看来今天让他开口说话的难度不小,不过Sarah深信自己还有杀手锏没有真正用过,这招下去不得不让他就范。她心里打定主意:"先不管他,见机行事,今天不怕我制服不了他。"
Sarah随手拿起另外一份报纸,走到床的另一边,也有样学样的斜躺了下来,装模作样看起了报纸,不过她在读报的同时,眼睛却不经意地朝旁边瞟了一眼。这一看让她火冒三丈,真不要脸,他竟然胆敢在她面前读那些连载色情小说。他是有意而为之呢,还是正好被自己逮个正着?Sarah似乎分辨不清,不过一股怒气直冲她的脑门,来不及多想就骂道:"Jack我警告你,你要是再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后你就再也不许碰我——听见没有!"最后这一句话,她说的铿锵有力。
贾东杰还是没理她,不过他把报纸翻过去几页,又继续目不转睛盯在了赌马跑马版面上,他拉长着脸一言不发,可心里却在默默反抗:"让我放下香艳的故事,把心思放在你身上,做梦去吧,老子今晚就是不吃你这套,随便你怎么折腾都跟我无关。"
Sarah见他依旧目不斜视,不理不睬的态度,就更加的来气,"好啊,准备装孙子是吧!"她在心里骂道。贾东杰死不开口,让她一时没了主意,事情明摆的只要他开口,她就有办法降服他,于是她便心生一计,接着就开始哼哼唧唧起来,还念念有词的说:"哎哟——我怎么……觉得……肚子有点痛……"不过她哼了几声,又停住了,强忍着没笑出声来,她来横得得心应手,要装可怜,博同情,那可差得太远了。
贾东杰把报纸又翻到了色情版,还郑重其事地抖了抖,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想引起Sarah的注意,那意思分明是在说,是你立下不准碰你规矩,可别赖上我不来关心你,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Sarah不再理他,她觉得刚才那声"哎哟"似乎弄假成真,肚子真的感到隐隐作痛起来。于是她把被子掀到一边,平躺了下来,眼睛微微闭上,两手交叠放在一起,顺时针轻柔自己的腹部,她也不知道肚子痛是因为晚餐的消化不良,还是被贾东杰给气的,但她清楚知道贾东杰现在变了,虽然表面上他跟过去没啥二样,可内心却开始变得离心离德,让人琢磨不透。要是在过去,他一定把脸凑到她耳边,说:"宝贝,你怎么啦。想要柳下恵耍流氓吗?"
"你本来就是个流氓,何必立一块圣人的牌坊。"
"柳下惠是圣人?——有人猜想,柳下惠那天身体不舒服,对‘乱’兴趣大减,于是乐得赚一个好名声。"
"你的意思是天下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哎——别人我不敢妄加揣测,不过你现在这样子,一定希望我不是个好东西…… "
Sarah又在回忆他们过去的种种,现在耳边再也没有那些有趣的对话,那些温情脉脉的眼神,那些欲醉欲仙的爱抚,时间就像是一把"杀猪刀",过往的美好都被肢解的支离破碎,四分五裂。她叹了口气,自己的轻柔按摩似乎缓解了部分疼痛。她睁开眼睛,正好瞅见贾东杰手上报纸头版的日期,她眨了眨眼睛,想看个清楚,不过脑子却先反应了过来。她惊得差点叫了起来,今天可是自己丈夫的生日,她竟然把他给忘的一干二净,连一张日生贺卡都没送上,后悔和自责一起涌上心头,不过她转念一想,又平静了些,一切都等以后再说吧,以后意味着什么?岁月绵长长相厮守?亦或者漫漫长夜衾寒枕冷?谁知道呢。如果是前者,那么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弥补。"唉,以后的事就让位于以后吧,眼前要面对是如何对付这个男人。"这么一想就舒服多了,不过等她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还是庄重了许多,说话的语气也变了。
"Jack,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明天去"文华社"玩老虎机,我就不奉陪了,以后你输钱还赢钱都跟我无关。"说完Sarah胸口一起一伏的,今天她算彻底认清这个男人的嘴脸。
贾东杰极不自然的放下手中的报纸,也不开口回答,起身慢吞吞的走进卫生间。Sarah撂挑子的话实实在在戳中他的要害。在这里,贾东杰随便去什么地方都可以少了Sarah,唯独"文华社"可非得让她陪在身边。她现在犹如贾东杰头顶上的一颗闪亮的吉星,跟她过不去,无疑是跟钱有仇。就拿上个星期六来说,他们刚开始玩的时候,手气就特别好,一下子都赢了1千多澳币,虽然后来又输掉几百,要不是Sarah死缠烂打的拦着,恐怕赢来的都要吐回去,连带去的老本都可能输个精光。所以贾东杰盲目的相信只要她在旁盯着,不能保证能够大赢,但也决不会大输,所以Sarah刚丢下的这句话犹如丢下一颗震憾弹,让他头脑清醒起来。现在最要紧的是和气生财,今晚他可以不亲热,可是明天要是不去赌上一把,那可真要了他的命,他现在已经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他在心里盘算好了,出去就换上另一副面孔,这样既显得比较自然,又不失男人的体面,其实他早把自己的体面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贾东杰从浴室里出来,发现床上的尤物变成了一个中年大妈。Sarah已经换上了一套宽松的花布睡衣睡裤,那勾魂的迷你裙被她丢弃在一边。贾东杰走到床边,拿起她的迷你裙,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肉体的香气泌入他的灵魂深处,慢慢压垮他因为生气而筑起的防线。他把裙子往她身上一丢,那意思表示他已经服软认输。
Sarah理都不理他,把裙子往地下一丢,钻进了被窝里。
这下子两人的角色完全对调了过来,贾东杰开始说话了:"Sarah,今晚你答应她们的事情,说轻点是欠考虑,说重一点就是缺心眼,招房客的事情怎么能让外人来插手!"
Sarah听了暗自好笑,没料到自己的一句话竟能把这个男人收拾得服服帖帖。她自鸣得意地想:"男人都是些贱骨头,把他当成大爷供着吧,他却偏要甩脸子给你看,你要是不把他当回事,他反而把你当大爷供着。"好啊,既然他挑明事情的缘由,那就一定要跟他掰扯清楚。想到这里,她一骨碌地坐起来,说:"你这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在蒙谁呢,还像不像个男人?为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事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在我看来你就是在故意找茬,却装出无故受委屈的样子,想倒打一耙,对不对?"一连串的连珠炮发问,立刻把他的气焰给压了下去。
"在你眼里是小事,可在我看来未必,既然没有交集,我们还是存而不论吧。"贾东杰不想再纠缠下去,他知道说的越多,她就越来劲。干脆不给她递刀子,她反而会就坡下驴。
"你想说就肆无忌惮的说出来,不想讨论就说存而不论,今天可由不得你说了算。"Sarah不依不饶的说。不过看到他那副蔫头耷脑的样子,Sarah又把调门调低了一点,语重心长的说:"那你告诉我,当时你为什么不表示点意见?"
"你给过我机会了吗?"
"哦——你的意思是你是爷,我得早请示,晚汇报,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大家都是上海人,挑房客这件事让她们去做,既不会出格,又让她们多分担些责任,更何况淑君和丹丹的眼光都不差,要不让你来挑,我让位?"可话刚一说完,她忽然又加上一句,"好啊,你是想找一个更年轻漂亮的,是不是现在就在窥视我的位置?"
"噢!——你怎么越说越离谱,苍天在上,我对你可是忠贞不二的,看看我对淑君和丹丹的态度,你就明白了。"
"说到淑君,我总觉的你们俩过去曾有过一腿,不要蒙我,其实我心里明镜似的清楚。"
"清楚什么啊,如果真有一腿的话,你会这么大度?"
"喔,别劳神了,我可不是那个意思,你想到哪儿去了。我看她根本没朝你正眼看过一回,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自不量力。"
贾东杰自尊心受到无情的鞭打,心里的怨气就像旧疴新恙一起发作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重重地咽了口气,强压着愤怒,他要发泄愤怒,而现成的对象就是Sarah。他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说:"刚才肚子不舒服,是不是晚上吃多了,要不我帮你揉揉?"
"不用!都是给你气出来的,现在假模假样的关心起我来了,早干嘛去了?做事像个男人就是对我最大的体贴和关心。今天就这么着吧,晚安!"说完,她的身体吱溜一下钻进被子里去了。
"那我现在就做个好男人给你瞧瞧。"他也趁势钻进她的被窝里。今晚他要一反常态地对付她,好像一定要使她难受,而且就是要故意弄疼她。
原创作品,未经同意请勿转载。谢谢!
蓝山这段写得活色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