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夏琦，23岁，一年前的某天，在南京财经大学读大三的她忽然晕倒在宿舍，被送到医院后，确诊为尿毒症。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离死亡这么近。忽然间，“活下去”都难了。

肾移植是唯一希望。可是这个农村孩子面临两个巨大难题，第一没肾源，第二没钱。

她妈汪春红两年前刚做过一次大手术，但依然瞒着女儿去医院做了配型，结果，配型成功。

妈妈当即决定把自己的肾移植给女儿。

女儿心疼，怕她吃不消。妈妈的回答感动万千网友：“我能给你第一次生命，就能给你第二次，我确定。”

前几天母女俩刚做了手术，妈妈的一个肾移到了女儿身上，一切顺利。

刚才我跟我妈讲起这个新闻。她特别不经意地说：你要需要，我也愿意给你。女儿有难，妈妈支援，理所当然。

我心里一热。老妈都七十多岁了，还是这么下意识地要护我安好。

转念想，如果我的儿子需要呢？我当然也愿意，毫不犹豫

这就是妈啊。只要你需要，只要我能给，我就愿意一次又一次把命给你。

 

2

 

还记得那个曾经刷屏的偷鸡腿的妈妈吗：

一个女人在超市偷东西被抓住了。她偷的是些薏米、红豆、鸡腿和儿童图书。

民警觉得奇怪，一般小偷都偷名烟名酒，你偷些杂粮干啥？

女人小声说：“她有一对7岁的双胞胎女儿，都有肾脏病，脸都肿了，要吃杂粮才能消肿。”

“那书呢？”

“明天是儿童节了，想送孩子做礼物。”

“鸡腿呢？”

“孩子一直想吃鸡腿，我来了超市好几次，看到一根鸡腿要7块钱，太贵了，好多次我都没买……说到最后女人哭了。”

 

半信半疑的民警跟着女人去了她的住处，见到了那个脸肿成了球的小女孩。

他心酸不已，几欲落泪。

因为涉案金额只有94.59元，没达到立案标准，也考虑到这位母亲的难处，民警依法对她进行了训诫和教育后放行。

这位好心的民警后来还给母女二人募捐，让孩子终于看上了病。

这件事曾引起很大争议。有人说无论如何不该偷。有人说一个走投无路妈妈还能怎么办？

法律和母爱，这是个永远没有正确答案的选择题。

我只是始终忘不了这个可怜的小偷。她偷了一堆东西，没有一样是给自己的。她过得那么艰辛，依然想送本书给女儿做儿童节礼物。

也许全世界都有理由指责她是偷东西的贼。但如果我是她女儿，等我长大了，一定要用全部生命去爱她，把我能给的最好的，都给她。

3

我有个大学同学，爸爸很早过世，她跟妈妈长大的。

大学四年，她妈一直骗她说自己工资虽然不高，但是有理财收入，供她不费劲。

到毕业好几年她才知道，根本没有别的钱，她妈就是给人包饺子，一个月两千四百多块钱，自己花四百，省出两千来供她。

有一次她妈去体检，查出肺不好，疑似肺癌。医生建议做进一步检查，她妈不去，说啥癌我也不治，我得把闺女供出来再说。

后来她姨无意间知道了，硬拉着她妈去查。结果发现是良性的，没事儿。

拿到结果她妈高兴啊，跟她姨说的第一句话是：“看来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还能帮我闺女把她孩子看大。”

这是今年过年时她姨当段子讲的。一家人听了都笑。她笑不出来，跑到厨房大哭了一场。

“我就想，我妈怎么那么傻啊。”她说。

同学说，当年她和老公谈恋爱时，第一次约了双方家长见面，她妈紧张得失眠，生怕自己表现不好，怕给女儿丢人，怕对方嫌弃她们单亲家庭。

见面那天，早上五点她妈就起来洗头化妆，同学起床时，她妈坐在餐桌边，打扮得像只花母鸡，紧张兮兮地问她：“这样行吗？”

同学一边洗脸一边哭。

洗完脸出来，她就跟妈妈说：“妈你别怕，他们家要是有一个人嫌弃你，这人我就不要了。”

现在她家老二都四岁了，俩娃都她妈帮着带大的。

她总觉得欠妈妈太多，可偏偏妈妈根本不给她还债的机会。年前她买了件两千块的大衣给老妈，老太太受宠若惊，说：“我哪配穿这么好的衣服”，非要退回去。”

她气哭了，说：“你怎么不配，你配得上最好的衣服！”

是啊。我也很纳闷，为啥老妈们总是活得那么卑微，那么容易满足，那么不拿自己当回事儿。

你们明明配得上最好的。

因为你们曾给过我们更好的啊。有多大付出就该得多大回报，这才是世间公道。

4

前几年。有次我去同事办公室，进门就见他脸色不太好。

我问怎么了。

他犹豫一下，打开了电脑上一个监控软件，说那是他老家的房子，老妈一个人在住，他不放心，就在客厅和院子都安了监控，他随时能远程查看，以确认老妈安全。

其实也不太常看，一星期打开两三次。

但是刚才他打开，发现老妈正对着摄像头笑，嘴里念念叨叨不知道在说什么。

老太太知道那摄像头是儿子的眼睛，能联通儿子的世界，所以孤独无聊想儿子的时候就跟它说话冲它笑。

可是她并不知道儿子其实也没怎么打开看。

同事说，老妈平时不太敢给他打电话，偶尔小心翼翼打来，一听说他在开会就赶紧挂掉，像犯了多大错一样。

他平时忙起来，也忽略了千里之外那个孤零零的妈，总觉得她一个人过得还不错，但是刚才看到老妈那个可怜巴巴的样子，忽然特别特别心酸。

他说：“想把老妈接到身边来了。”

起码住得近一点，让她隔三差五能看到一个活生生的儿子，而不是那个永远毫无反应的黑洞洞的摄像头。

5

有个网友讲的：

因为癌症，妈妈在医院住了整整一年，我签过三次病危通知书，每次都侥幸地想着不会的，只是医生让我做心理准备而已。

妈妈走之前的日子已经意识不清，也认不出人了，有天她突然醒过来，直直地盯着我，我当时惊喜地以为她好转了，把耳朵凑过去，妈妈费劲地含糊着说“对不起囡囡，妈妈没办法陪你出嫁了。”

那是妈妈最后一次叫我的名字。

 

真是……瞬间泪目。

其实说什么对不起啊，就算这辈子相聚太短，但能做你女儿，已是三生有幸了。

非要说对不起的话，也该是女儿说啊。因为此生都没机会报答了。

6

这世上有各种各样的妈，她们平时都是正常人。

但一面对自己的孩子，她们的脑回路立刻就不对劲了，根本不懂得趋利避害。

你要她一个肾，她想都不想就给你。

人世所有的罪，她都恨不得替你受。你若受苦，她万箭穿心。

如果有不止一个孩子，她永远不懂巴结那个厉害的，总是对过得最差的那个最好。

她为你无微不至付出几十年，你送她个手机她就满足得不得了，到处炫耀。

 

张爱玲说：

妈妈们都有个通病，只要你说了哪样菜好吃，她就频繁地煮那道菜，直到你厌烦地埋怨了为止。

其实她这辈子，就是在拼命把你觉得好的，给你，都给你，爱得不知所措了而已。

 

是啊，我们大部分人，都有个爱到不知所措的妈妈。

而正是这不知所措又无休无止的爱，这有点混乱又有点盲目的爱，让这个冰冷坚硬的世界变得柔软、安全、阳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