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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缺失的告别

(2022-03-16 05:44:31) 下一个

看到网友说丧母却不能回去奔丧,勾起我丧母时沉重的悲伤。

一年多前,我母亲去世,我也没能赶回家奔丧。只隔着屏幕,向母亲大人遥遥叩首,长跪不起,即愧疚又悲伤,心如刀割。心中充满了无处寄托的哀思。

母亲去世后的这些日子里,我一直没迈过去这个坎儿,每天抑郁,感觉自己老了十岁。从此再没有开怀大笑过。即便有时候开始笑了,笑到中间,会突然停顿下来,半张着嘴,意识到自己好久没笑过了。因为,我是个没妈的人了。

我的世界已不复完整,没资格大笑了。

我母亲的离世,带走了我人生中一大部分的欢愉。

那天,我在橱柜里翻东西的时候,手触到一个白色的布包,里面原来包过我妈给我晒的干豆角。摸着那个粗拉拉的布包,仿佛摸到了我妈衰老干枯的手。睹物思人,突然我就失控了,停下手里的活儿,把布包紧紧抱在怀里,蹲下身子,哭了起来。

我喜欢吃豆角焖面。每次回家除了吃,我妈会给我准备好一包煮过又晒干的长豆角带回来。最后这一包,是瘟疫前回去探亲时带回来的。那时我妈已经没有能力自己动手了,就指挥我爸做事。年过九旬的老爸,每天早上把煮好的豆角拿出去晒。先扯根绳子,然后把煮好的豆角,一根一根挂在阳光下的绳子上。太阳落山时,再一根一根取下来,摆整齐收进来。第二天再拿出去晒。

豆角渐渐晒干了水分,干干的豆角缩成了一小筐。同时吸满了照过父母的同一轮阳光,揉进了父母千丝万缕的温暖。

短暂的探亲时间很快过完了,到了该离开的时候,我爸自豪地拿出豆角,让我装箱带走。我妈嫌裸着的豆角没有包好,又指挥我爸去壁橱里拿她以前缝的布包。我爸以为自己还英明神武,打算踩着凳子站上去。我赶紧阻止他,自己去掏出这个布包。然后我妈在病榻上欠起身体,撑开布包,让我爸往里装豆角。我爸则小心谨慎地把豆角码放整齐。

我望着年迈体弱的父母,任他们慢慢装包,希望这个时刻变成永恒。我知道,他们是在拼尽最后的力量,想再宠我一回。我心里真是翻江倒海的难受。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我妈,也是最后一次体会父母双全。

装好箱子该出门了,我妈突然伸出手,无力地抓住我的胳膊,脸上努力堆出笑容,让我放心回去,说她一切都好,等我下次回来。

我妈的这个勉强的笑容,一直刻在我的脑海里。我当时有个强烈的预感,这次的分别,有可能就是永别。

瘟疫中,熬到了第二年四月二十四号,没等我拿到人道主义签证回去看她,我妈就走了。

我妈去世后没过几个月,我爸开始出现老年痴呆症状。除了自己的子女,忘记了所有的人。每次视频,我爸能认出我,但叫不出我的名字。指着屏幕里的我说,“看到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很高兴”。

偶尔清醒的时候,我爸开始操心远在天边的我,忙着安排我的生活。

说,“闺女呀,最近我给你寄过来了三百万块钱,收到了没有?够你一辈子用了吧?”

我忙说,“爸,我收到了,够用了”。

我爸又问我,“生活中有没有什么难事儿啊?”

我说,“没有哇,我这里都很好,钱够用了,别操心我了”。

我爸说,“没什么难事儿?那你为什么最近老打电话回来?”

我哽咽了,说不出话来。

我爸发现了,问,“你哭了?为什么哭?别哭闺女,看见你哭我心里难受,咱得高高兴兴过日子。”

我可怜的老爸,在用尽他最后所剩无几的脑细胞,和绵长无尽的父爱,努力安排我的后半生,就是没觉得自己有问题了。

相比经历和我妈的死别,更让我难受的是现在和我爸的生离。这是一种活生生撕扯开的痛苦,我能反复体会到其中每一丝的悲伤。

我这边拼命想拉住我爸,每次打通视频都安慰自己,至少我还有爸,至少我喊爸的时候,还有人答应我。

可是我爸,在渐渐离我远去。

和父母的生离死别,让我意识到,人,终归是要独自一人去面对世界的。能陪伴你到任何时间任何地方的人,只有你自己。父母终会撒手,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终会撒手,和你形影相随一生的,只有你自己。

人,注定是孤独的。孤独的我,回首前尘,数数那一道道刻在心上的皱纹,清醒地意识到,我是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了。在生和死之间,再无父母为我遮风挡雨。我亲情的天,已倒下一半,另一半也在严重倾斜,近乎坍塌。在生命的荒原上,我得一个人扛住所有的凄风苦雨,孤独地顶着风向前走。

只是,生命的尽头,不再冰冷,不再孤独,会有我的父母在等着我。

我们父母那辈人,都经历过天灾人祸,历次政治运动,能活到年长,应该都尝过生活的千滋百味,也算是赴过生命的盛宴。按说人的生命,一代代前赴后继,一场场的告别,我们迟早都会面对失去父母的痛。

但是,使这场灾难更深重的,是那一场缺失的告别。

你满腹的亲情,所有的挂念,都戛然而止。每天涌上心头的哀思,都无处寄托。

我诅咒这场瘟疫,诅咒那些毫无人性的隔离规定,和极不人道的“人道主义”签证,使得我们本来就漫长的归途,生生变成了遥不可及。

但是,我最最害怕面对的,是等待我的另一场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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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momo_sharon' 的评论 : 四十年了,那真是英年早逝了。可怜的默默。谢提醒,这是我妈走后的第一个清明节。
momo_sharon 回复 悄悄话 泪奔!马上清明节了,今天我写了几首祭奠父母的诗词,从来都不敢写的。只要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想起他们的早逝,就是抑制不住的悲痛。父亲去世近四十年了,这种悲伤都从未消失过。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陈默' 的评论 : 妹妹好贴心。看完你的经历我也流泪。你那样想很有道理,可能会更糟。
我一直不能梦见我妈,就觉得她是不是在怪我?愧疚感很重。
谢妹妹过来。
陈默 回复 悄悄话 看到妈妈在病床上撑着布口袋、爸爸往里面装干豆角;看到妈妈在最后一刻勉强地微笑着......我禁不住掉眼泪。

我经历了一样的痛:妈妈2020年8月离世,我也无法送她老人家一程。

好在,我觉得我和我妈妈之间的告别做得比和我爸好。虽然最后时刻我不在床边,但我们之前有足够的时间说了该说的、做了该做的。或者说,我一辈子和妈妈的亲密关系,反而帮助我化解了她离去给我的痛(很奇怪的心理,我原本以为会是相反的)。

我现在就想,我妈妈最后还不算遭罪,既是自己的解脱,也是为了我好。如果我妈妈身体坏得更早,我很可能会为了她提前退休,然后如果还是不能挽住她的生命,我在疫情中也不知道滞留在哪里,现在可能更糟;如果我妈妈病得拖拖拉拉地,疫情下我回不去干着急,这么拖着对全家都是更大的折磨。这么想,我也就自己安慰自己说也许一切都是天意。

抱抱姐姐(我也不知道咱俩谁大,算尊称吧,希望不要把你叫老了~)好好生活,祝愿爸爸留住记忆,等到你回去看他的那天。希望快了。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清漪园' 的评论 : 我大部分时间和你想的一样,有时候会想,自己是挡在下一代人和死亡之间的一道屏障,我应该也像父母一样努力挡一阵子?我很混乱。
清漪园 回复 悄悄话 父母离世后,我对自己的生命看得不那么重了。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他不再那么需要我了。我死了,不会有老父母心碎而跟着我走,从此我不必太在意生死了。这也是一种解脱吧。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严惠姗' 的评论 : 是的,没资格高兴了。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laopika' 的评论 : 皮卡,我懂你的痛。
严惠姗 回复 悄悄话 我也感觉到,父母的离世,“带走了我人生一大部分的欢愉”。没有劲了。
laopika 回复 悄悄话 看哭我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天人永隔是永远的痛!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明家河' 的评论 : 是的,家里人都在忙病人,还要去开证明,证明你妈是你妈,还要主治大夫签字的病危通知书。如果病人在家里又不行。
明家河 回复 悄悄话 寫得真好,我淚流不停,我也在兩年前失去母親,至今都時常流淚,19 年最后与母亲拥抱,母亲的泪和我的泪
溶在一起,我告诉她我会常回去看他们,疫情让我们两年甚至会更长,不能回去看亲人,他们的不人道签证“人道签证”,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拿到,有几个上了九十的老人进了icu 能拖几月的。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海风随意吹' 的评论 : 海风姐说的好,“ 随着我们自己走向生命的终点,渐渐就悟出了人生的意义。虚实之间的差别并不那么大,每个出现在生命中的人,尤其是自己的父母,永远没有走远。”
我记住了。谢谢姐。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清漪园' 的评论 : 唉,园姐,同命运。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x潇潇' 的评论 : 同样的故事。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XiaoPan_DE' 的评论 : 抱抱。
海风随意吹 回复 悄悄话 抱抱花花,跟父母告别是人生中最难最痛的。我父亲去世半个多世纪了,母亲也走了十多年了(她的暮年跟你父亲的情况一样),想到他们,常常泪流满面。但是花花,给自己一点时间,时间是无敌的,痛慢慢地会被平静感恩替代,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我们自己走向生命的终点,渐渐就悟出了人生的意义。虚实之间的差别并不那么大,每个出现在生命中的人,尤其是自己的父母,永远没有走远,在你的内心会一直伴随你走到终点的。
清漪园 回复 悄悄话 读着花花对老父母的思念和撕心裂肺的悲痛,我眼前晃动的是我的老父母的身影和容貌,不停地流泪。。。
x潇潇 回复 悄悄话 "至少我还有爸,至少我喊爸时还有人答应我" 泪……
同样的感受,爸爸和你爸爸一样,最疼爱的是父亲
XiaoPan_DE 回复 悄悄话 抱抱姐姐!看得眼泪汪汪加心痛,愿你和麦姐的妈妈在天堂安好!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水星98' 的评论 : 看见水星大哥的留言,又想哭。母女一场,能有个告别,会在心理上有个暗示。我一年都没有梦见我妈,一直觉得她还没走。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diaoerlang' 的评论 : 二朗,我怕的就是下一回。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东村山人' 的评论 : 谢山人过来。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黑贝王妃' 的评论 : 谢王妃过来。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麦姐' 的评论 : 麦子,需要时间,我妈去世那天的情景,还宛如昨日。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鲁冰花' 的评论 : 和你一起祈祷。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无法弄' 的评论 : 弄弄,这确实是我最脆弱的时候。
水星98 回复 悄悄话 花花,大哥我虽说上了年纪,读来仍是老泪纵横,不能自己。多年前母亲去世的一幕又浮现眼前,感同身受!所幸当年还能够亲自陪伴母亲走完最后一程,花花却只能在万里之外,寄托自己的哀思。“我诅咒这场瘟疫,诅咒那些毫无人性的隔离规定,和极不人道的“人道主义”签证,使得我们本来就漫长的归途,变成了遥不可及。” 掷地有声!
diaoerlang 回复 悄悄话 刻骨铭心!疫情反转,张医生口风也变了,全面放开的期盼又变模糊了。
东村山人 回复 悄悄话 写得太好了!泪目!
黑贝王妃 回复 悄悄话 不知怎么安慰你和麦子。这两年太多朋友失去亲人又不能送行,太伤心了!愿你妈妈天堂听到你的思念,安息!
麦姐 回复 悄悄话 抱着花姐姐一起流泪,字字都代表我的悲伤,我爸爸现在也是时清醒时糊涂还时抑郁。“使这场灾难更深重的,是缺失的那一场告别。你满腹的亲情,所有的挂念,都戛然而止,每天涌上心头的哀思,都无处寄托。”, 遗憾和伤痛,我们只能嚼嚼咽了。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一定要健康平安,让天上的妈妈们踏实心安。希望爸爸们能等到我们,愿妈妈们在天国安好!
鲁冰花 回复 悄悄话 流着泪读完,逝者已去,生者节哀。我父亲92岁,已经不能下楼了,常常提心吊胆的。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有心里默默祈祷。。
无法弄 回复 悄悄话 轻声对花花说:哭吧,哭出来就好了。这是人类历史上最脆弱的时候,不幸,我们正在其中。疫情让成千上万的人生离死别,这时候我们多弱小…… 都会过去的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歲月沈香' 的评论 : 沉香,我妈病了很多年,病危好几回,我永远都没有准备好,还是晴天霹雳一般。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亮亮妈妈' 的评论 : 谢亮妈。我2019年10月份回去了,然后就瘟疫开始了。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开门。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夏圓' 的评论 : 谢圆导理解。世界再不一样了。
歲月沈香 回复 悄悄话 抱抱亲爱的花花!我刚刚也是在跟国内的哥哥通话,商量我妈妈的事情,来迟了。读着花花的文字,我又泪目了。。。父母任何一个的离去对我们这些恋家的孩子来说都是悲痛欲绝的,“我最最害怕面对的,是那一场应该有的,却又将不得不缺失的,” 这也是我最最害怕面对的。刚才我哥哥一再提醒我,一定要早早做好思想准备,终有那一天。这怎么准备呀?我此刻写不下去了,再抱抱花花!愿你妈妈在天堂只有快乐!
亮亮妈妈 回复 悄悄话 抱抱花花,那一把干豆角里面有多少父母的疼爱啊!羡慕你,有长寿的父母为你遮风挡雨这么久。你在2019年回去陪伴他们也得安慰。希望疫情能够尽快缓解,你可以飞回去陪伴父亲。
夏圓 回复 悄悄话 泪奔,感同身受,哭得得稀里哗啦。
失去亲人的痛,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刻骨铭心,伴随一生。
抱抱人参花,懂你。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牧爷' 的评论 : 谢牧爷过来。我记住了。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甫田' 的评论 : 谢甫田。可能只有时间才能医治。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眸影摇红' 的评论 : 抱抱摇红。咱俩时间差不多,我完全能体会到你的感受。有句话说“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我当时就是这种感觉。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mimifan' 的评论 : 你知道吗?我一年了都没有梦见过我妈,就觉得我妈可能是怪我没有回去送她。
牧爷 回复 悄悄话 催人泪下,感同身受。过好自己就是最大的孝!
甫田 回复 悄悄话 发自肺腑的文字,催人泪下。
“ 我们父母那辈人,都经历过天灾人祸,历次运动,能活到年长,应该都尝过生活的千滋百味,也算是赴过生命的盛宴。” 同感。

抱抱花儿。愿你和麦子都早日走出丧母之痛
眸影摇红 回复 悄悄话 花花,陪着你流泪。。我父亲去年5月病重入院到离世三周,我那种绝望和无助。。问护士爸爸的病情,护士说不知道,要找值班医生,找到值班医生,人家又说不知道,要找主治医生,找主治医生,人家忙啊,就不理你。我远程监控我爸爸的基本生命指标,白天夜里都不敢睡觉。。最后医院就赶我爸出院,就明确告诉你,我们没啥能耐,去找上级医院吧……我跟你一样, 恨死了这场疫情,恨死导致这场疫情的所有始作俑者,他们都应该下十八层地狱!!!让那么多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让我们这些流浪这者不能见亲人最后一面。。我几乎每个晚上入睡前,都会想起我爸,就止不住的流泪……我现在都不敢回忆,不敢去碰父亲这个话题。我知道我还需要时间来治愈我。。抱抱你,花儿!
mimifan 回复 悄悄话 山里人家168 发表评论于 2022-03-16 11:26:21
抱抱花花,许多人都有类似的经历。家父虽说已逝世二十多年,仍然想一遍哭一遍,那时只是靠通信,父亲是带着对女儿的牵挂走的,至今我都不敢写怀念父亲的文。回国也遥遥无期,老妈的九十大寿庆典一推再推,最后去年只好在网上参加了老妈的寿宴

+1000 作者能写出来就好了,谢谢人参花的好文,把人世间的亲情写出来跃然纸上,我父亲去逝十几年了,每次看到这样的文章泪水都止不住,也不敢去写,去想,生怕写下来后这块伤疤从此就不痛了。父亲刚过世的那几年,我经常梦到他,近几年却再也梦不到了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大马哈鱼' 的评论 : 抱马哈。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自导的人生-18' 的评论 : 谢。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少。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林下闲人' 的评论 : 是的,还是遥遥无期。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注册很麻烦' 的评论 : 你说的这个同感。如果在家里,没有大夫开病危通知书就不行,使馆会打电话问大夫。
注册很麻烦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人参花' 的评论 : 还要证明九十几岁成年躺床上的老人要病危
林下闲人 回复 悄悄话 痛心切骨!疫情两年多了归期还是遥遥无期!非常感谢花花把这些写下来,感同身受啊!
自导的人生-18 回复 悄悄话 谢谢分享!请节哀顺变!这个多变的疫情让很多人不能赶回见亲人最后一面,甚是遗憾!
大马哈鱼 回复 悄悄话 历害国的胡作非为,彻底成了人类公敌!抱抱花儿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山韭菜' 的评论 : 谢韭菜,人生的必修课。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山里人家168' 的评论 : 本来就漫长的归途变得遥不可及。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注册很麻烦' 的评论 : 那个人道主义就是个笑话。首先你得证明你妈是你妈。
山韭菜 回复 悄悄话 读的我泪眼朦胧,我也是没有母亲的人了!生老病死的过程是人人必然经过的过程!祝愿花花和麦子都能够早日从痛苦中走出来!
山里人家168 回复 悄悄话 抱抱花花,许多人都有类似的经历。家父虽说已逝世二十多年,仍然想一遍哭一遍,那时只是靠通信,父亲是带着对女儿的牵挂走的,至今我都不敢写怀念父亲的文。回国也遥遥无期,老妈的九十大寿庆典一推再推,最后去年只好在网上参加了老妈的寿宴。
注册很麻烦 回复 悄悄话 海外华人的共同悲哀不知何时了,以至于无法理解何谓“人道”?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迪儿' 的评论 : 迪儿,我妈去世后我劝我爸跟着子女,他也是不听,非要自己住。没办法。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杜鹃盛开' 的评论 : 杜鹃,我写了两天哭了两天,现在再看还是流泪。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晓青' 的评论 : 谢晓青,你今天不是领导是晓青。
迪儿 回复 悄悄话 感同身受,我也面对同样的境况。
这几个月,我一直和妈妈沟通,希望请一位护工,帮助照顾失去行动能力而且思维开始混乱的爸爸。妈妈非常抗拒,警告我不要干涉她的生活。我起先很痛苦,担心长此下去,妈妈先垮了。最后,妈妈的坚持迫使我放弃,毕竟,这是她的生活,我无权为她做决定。因此,我也渐渐懂得了,人的路只能是自己走,包括最后的时刻。
希望花儿节哀,带着对妈妈的爱。渐渐回归正常的生活。
杜鹃盛开 回复 悄悄话 边读边哭,我也大哭了一场。抱抱花儿,也再抱抱麦子。无奈的是,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抱头痛哭。
失去父母的痛,是绵长的 刻骨的,是一种不再完全的,空了的感觉。我爸爸去世十年,每每想起来,还是心痛。
再抱抱花儿。
晓青 回复 悄悄话 读得我泪流满面!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核桃小丸子' 的评论 : 抱抱丸子。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菲儿天地' 的评论 : 你说大点?还是小点?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花似鹿葱' 的评论 : 可怜的花儿,和我一样。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混迹花草中的灰蘑菇' 的评论 : 抱抱蘑菇。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淮二学子' 的评论 : 珍惜吧。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绿珊瑚' 的评论 : 可恶的瘟疫和连带的可恶。
人参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菲儿天地' 的评论 : 谢菲儿。
核桃小丸子 回复 悄悄话 看的我涕泪横飞,你太会写了,把咱们的无奈和憋屈撒的淋漓尽致。
抱抱你。
菲儿天地 回复 悄悄话 花花把字体弄点一点吧。
花似鹿葱 回复 悄悄话 有母亲在,你永远是个孩子。。。丧母之痛,我经历过。抱抱。。。。
混迹花草中的灰蘑菇 回复 悄悄话 不知道如何来谢谢你,因为你写出我说得出和说不出的痛,那笑到中间的突然停顿、睹物思人的崩溃…你的文让我不用说也得治愈,隔空抱抱你
淮二学子 回复 悄悄话 心痛!抱抱花妹!
我也一样,每天和老母亲通话视频着,求着上帝保佑!
绿珊瑚 回复 悄悄话 边读边落泪。我们这些游子心中的痛与恨,只有在缺失的告别中爆发。
菲儿天地 回复 悄悄话 “你满腹的亲情,所有的挂念,都戛然而止,每天涌上心头的哀思,都无处寄托。我诅咒这场瘟疫,诅咒那些毫无人性的隔离规定,和极不人道的“人道主义”签证,使得我们本来就漫长的归途,变成了遥不可及。”

流着泪读完花花的文。抱抱你和麦子,心痛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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