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农民进城

搬家到南加州半年有余，除了去洛杉矶机场接送过几次人，一直没空逛逛号称老美第二大城市的洛杉矶市区。机会终于来了，是去洛杉矶市中心的州政府（Secretary of State）加注（apostille）一份文件。

按有关要求，文件首先要由当地公证员公证（notary）。俺去了附近公司开户的花旗银行（Citibank），常去，人也熟，很快就办好了。临启程时，银行的职员叮嘱我，今日周五，路上人多。还好，去时有几段堵车，不过多花了约20分钟。回来时，一路畅通，单程不足一个小时。

在俺所在的乡下，不仅不堵车，停车也方便，且不需费用。可进了大城市的市区，找地方停车就成了俺老农的第一要务。州政府办公大楼不远有专门的停车场，收费$12.00，时间不限。但俺发现马路边的停车meter空的不少，很容易就找了一个并停好了车。以前吃过亏，故养成了习惯：每次停车，俺都要把有关的告示仔仔细细看清楚，谁叫俺老农进城呢。国内有句耳熟能详的歇后语：老农民进城 --- 两眼一抹黑，说的正是俺。

公共停车场                                                  路边停车告示

路边停车处电线杆子上的告示写着：周一到周五早上7 - 9点，下午4 - 6点不能停车。其余时间（凌晨3 - 5点是马路清洁时间也不能停车）最多可停2个小时，每小时$3.00。俺以为一个小时应够用，就用信用卡支付了三块钱。再次环顾四周，确认车门锁好之后，才放心地拿着文件夹离开。

车载的GPS地图没把俺带到了州政府办公大楼正门，正好一位骑自行车的警察路过，俺便向他问路。他下了车告诉了俺：往前再左拐。但看到这乡下老农似乎没有太明白，索性就推着车让俺跟着他走，走了两三分钟，一直把俺带到了办公楼的正门口。“人们警察爱人民”呀（1），果然不假。

把兜里的手机，钱包，钥匙等都拿出来，过了政府办公大楼的门口的安检，俺直奔要去的12楼的12513房间。此时，房间进门的走廊里已排了5 – 6个人。等排到了，俺说明了要干什么，他们告加注每份文件收费26元，但不收信用卡，也不收现金（cash），只收银行的Official Check和Money Order。在服务业发达的美国，这么不便民的服务也只有政府部门才有。其实，不论中国或美国乃至世界上所有地方，只要是衙门，都概莫能外吧。很简单，“只此一家，别无分店”。也怪俺，没有事先上他们的网站看，只所以没先看是基于“想当然”。俺搬家前住在伊州（Illinois），每年都去那里芝加哥市区的州政府办公证，他们允许你用现金，也允许你用信用卡。如用卡，只不过加上信用卡公司收取的2-3%费用而已。

人在屋檐下，只好（低头）下楼到附近的大街上找能开现金支票（money order）的地方。问了大门口安检人员，他们门清，告知了最近的一家旅行社，走过去不过几分钟。开张26元的现金支票，收费$3.00，且只收cash。守着衙门，这钱可真好挣呀。

开现金支票的旅行社

至此，时间已经过去了40分钟了。怕再上去排队人多，不定届时再出什么幺蛾子，就干脆走到我停车的meter处，又付了一个小时的停车费。初来驾到的，俺老农还是保险点为好，否则，罚你超时停车50刀极有可能。

回到州政府大楼12层，只有一人排队，大概中午时分人比较少吧。俺把他们收费的说明看了一下，原来收费$20/份，现在（没有说从什么时候开始，也没说特殊在哪）加收$6的特殊服务费（Special handling fee），可去年俺在芝加哥办份文件才$2呀。加州收这么多钱也就罢了，关键是你还不能像伊州那样坐等可取。他们给俺两个取件的选择：（一）再跑一趟来取或（二）邮寄到家。俺当不想再来回三个小时取件，但被告知邮寄到家需要14天。好在没有再收取邮费，也好在俺也并不急用。

Meter显示还可以停48分钟

下楼回到车上，一看meter，居然还剩48分钟。老农民天生有点心疼，但马上又想明白了：不是都说“破财免灾”的吗，尽管破的财不足挂齿，但的确免了灾 – 还算顺利地办完了事，至少没有白跑一趟吧。再有，老农民总算如愿以偿，在洛杉矶大城市里开了眼界，有牛皮可吹了。回家的路上，诗兴大发，边开车边胡诌了下面的打油诗一首：

老汉今年六十九，

单抢匹马城里走。

陌生闹市无所惧，

戎马一生不言愁。

（1）小时候受过的教育，没齿难忘

二零二三年三月十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