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说在理智上理解了,就是没有实际体验(实证)。我猜想可能很多人受了佛教的影响,认为实证应该是某种特殊的奇妙的经验,最好是超自然的,像奇迹般的像发挥神功般的经验。这是你思想上的想象,实证不需要超自然,不需要像奇迹,不需要像发挥神功。实证就是实际地透视眼前的日常经验。下面举几个例子。
周末我陪夫人去华人超市买菜,目击一贯的熙熙攘攘。结束时去收银台付账,我正准备付钱时,夫人发现账单上某个菜的价钱标的不对,要求收银员去复查,原来是电脑还来不及反应刚刚变化的价钱,最后营业员修改了账单,一来一起费了些周折。整个经验大约10分钟,看看我们如果透视这个最最普通的日常经验吧:
第一种透视,就是我们最直觉的透视,我认为是我在付钱,夫人在查账单,不知什么愿意电脑上的价钱和实际家庭有差别,然后收银员调查这个情况,修改账单。这个透视中我们隐性地想当然地认为有一个‘我’,有一个‘夫人’,有一个‘收银员’或别人,有一个超市,有一个世界存在。
第二种透视,在第一种透视的背景后,我发现‘我’的感觉是无限扩大的,‘我’不再局限于个人身体上的‘我’,而是扩张到整个环境,当然也包含身体,视觉,听觉,触觉等等。当扩张到整个环境后,我发现环境的‘我’在同时做付钱,查账,发现错误,纠正错误这些事情。这个扩大的我在做整个故事,不再分个体的‘我’,个体的‘夫人’,个体的‘收银员’。我发现他们都是我。事情也不再被分成‘付账’,‘查账’,‘纠错’,而是发现这些看似分开的事情原来是整体的能量流动,这个能量流是整个环境做的,因为这时我已经把‘我’扩张到整个环境,因而整个故事都是我做的,不可能分割。
第三种透视,在第一和第二种透视发生的同时,我又微妙地发现新的透视了,虽然上述一切看似在发生,但发现我什么也没有做。付钱不是我做的,查账也不是我做的,纠错也不是我做的,它们是自发自动地发生的。经验虽然在我中流过,我好像在看戏一样,没有参与。第三个透视有点像看自己做梦,好像参与了,其实不在梦中。我注意到,前面三种透视是同时进行的,同时合理的,好像它们在三个不同的维度互相重叠,互不干涉(互不排斥),同时合理,同时进行。
第四种透视,请注意,在上面三个透视中都有‘我’,无论是‘我’做的或者不是‘我’做的,都围绕着‘我’概念。好像有一个‘我’在背后观察。但随着观察的进行,突然发现找不到这个‘我’了,发现根本没有‘我’!经验在流动,但不对‘我’流动。也许经验对它自己流动。没有‘我’在观察,是观察自发自动地发生了。奇怪的是,‘我’虽然消散了,但‘我’感觉还同时在前面三个透视中看上去存在。第一,第二,第三,第四同时进行,同时合理,互不排斥,互不影响。
第五种透视,当‘我’消散后,并不影响其它透视同步进行,但你知道‘我’是虚幻的,看似在前面三个透视中有,其实没有,‘我’是一个幻觉。在第五种透视中,你又发现更奇妙的情况,不但没有了‘我’,别人也没有了,虽然表面上‘付钱’,‘查账’,‘纠错’看似在发生,你发现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不但‘我’是伪装,‘别人’也是伪装,‘发生’也是伪装。‘发生’只是对‘我’有效的概念,如果‘我’消散了,还能说‘发生’吗?发生给谁呢?同时,你也搞不清到底什么是真,什么不是真,因为‘真’与‘不真’也只是对‘我’有效。如果‘我’消散了,还有谁关心是真还是不真?这些对立面还有意义吗?我无法确切地说清第五种透视到底如何描述,可以说像体验能量流过,但是故事性消散了,但同时不排除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看似在发生,看似合理的。换一个说法就是,故事在发生的过程中突然发现没有了故事性,你会感到某种无法描述的感觉,不是高兴,也不是难受,好像WARM AND BUZZY。感觉还是有的,但不发生给‘我’了。经验照常进行的,但不需要‘我’概念。
第六种透视,突然发现,无法说看就是看,无法说做就是做,无法说观察就是观察,无法说经验就是经验,也无法说能量就是能量,这些概念开始模糊。到底是什么?无法确定,也没有‘我’需要确定。。。
第7种透视,说不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如果‘存在’是无限的,那么透视就是无限的,不会有终点。一种透视不影响其它透视,就像‘存在’有无限的维度,其中一种维度不影响其它维度,无限的维度同时进行。但‘存在’真的有无限维度吗?也可以说‘存在’完全没有维度,也可以说‘存在’本身都无法确定,这就是佛说的INFINITY。这就是老子说的‘混沌’。这就是HOLY UNKNOWN。
佛教有一种说法,好像是一个行者可以先修行出世,达到最高涅槃境界,然后回到世间,俗称入世,入世后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其实不要把这个说法当真了,这种说法仅仅是给悟性不太高的人讲一个故事比喻。我前面讲的透视,看似一层比一层深入,从第一层到第六层,不就是是所谓的‘出世’吗?在第一个透视中认为存在的‘世界’在第六个透视中完全没有意义了。但不排斥第一个透视看似同时发生!从第一透视到第六透视是及其简单的,是即时即刻的,是不需要努力的,是同时的,在每一个看似乏味的日常生活MOMENT中,都可以留心观察,从第一透视观察到第六透视,好像是‘出世’了,然后又可以回到第一透视发现你同时可以享受6个不同的透视,互不影响,互不排斥,同时有效,好像是‘入世’了。千万不要误解成有一个‘我’可以出世然后回到世间。你逐渐会发现更惊人的发生,根本没有‘我’,也没有‘世间’,但同时有不影响可以呈现出有‘我’和有‘世间’的伪装。
因此,世界即存在(第一透视),世界也不存在(第六透视)。‘我’即存在(第一透视),‘我’也不存在(第六透视)。这就是上帝自己给自己玩的游戏,一切即看似存在,一切又同时看似不存在。你要在日常生活中的每时每刻享受这个奇迹,当你开始不再坚持任何特定立场,不再研究清楚任何事物后,你就差不多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