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马拉雅山之旅耗尽尚蕾两个星期全部的年假,要想再有一个星期的假期尚蕾只能等到圣诞节。从尼泊尔回来她不能再休假,她不得不去公司早九晚五地上班。
两个星期的休假,让尚蕾的工作被积攒起来。她打开电子邮件,邮箱里有上百条的电子邮件。她坐在办公桌旁,手指不停地敲打键盘。尚蕾还没有倒过时差,她有点瞌睡,大脑昏昏欲睡,一会睁眼一会闭眼。
如果平时下午两点以后喝一杯咖啡,尚蕾一晚上都会睡不着,今天下午她实在扛不住,她顾不得那么多。尚蕾来到楼下的餐厅买一杯浓浓的咖啡,既没加糖也没加奶。
她在餐厅遇到同事约瑟夫。
“两个星期没见你。”
“我休假了。”
“出去旅游了吗?”
“我去了尼泊尔。”
“你不会去登喜马拉雅山了吧。”
“你说的正是。”
“了不起。那也是我的梦想之地。我们找一张桌子,讲讲你的冒险之旅。”
有人愿意听她的喜马拉雅山之旅,尚蕾有些兴奋。她绘声绘色地描述加德满都到卢卡拉机场的小飞机在悬崖边降落,高原雪山的空旷,她们到达大本营天下飘下的雪花白得晶莹剔透。但她没说她被直升飞机营救,没说她和雅格浪漫那一段。
约瑟夫听得目瞪口呆。“明年我也去喜马拉雅山,你做我向导吧。”
“这你可难为我,我没资格。向导和背夫都是夏尔巴人。她们是为高原而生的民族。”
“你晚上有空吗?”
“你是——”
“你当不了向导,我们晚上可以一起吃饭,总可以吧。为你接风洗尘。”
“我晚上有约会。”
“你有男朋友。”
“你有点乌鸦嘴。不要胡说。”
从餐厅回来,办公桌上的手机不停地嘀嗒响。尚蕾站在办工作旁瞟过去一眼,她以为骗人的广告。手机还在不停地嘀嗒,尚蕾有些不耐烦,她想设置静音。原来是雅格的短信。
“在工作吗?今晚要见你。”
“想念在加德满都的日子。”
“想念和你在岩洞里感觉。”
“想你,晚上来我公寓,好吗?”
“等你。”
“等你到来。”
尚蕾与雅格在多伦多皮尔逊机场分手再没见过雅格,她以为她和雅格在喜马拉雅山只是英雄救美人的艳遇巧合罢了。她没再认认真真地想过和雅格会有进一步的发展空间,只是雅格曾经在她为难之际两次帮助了他。她答应陪雅格去喜马拉雅山的原因除了她有去的愿望,雅格在面前制服了伽思文并且让伽思文被判刑是重要的缘由。没想到在喜马拉雅山她身体不争气,再次让她欠雅格的情,并且还升级成肉体关系。尚蕾以为那时一念之差,她坐在椅子上没立刻给雅格回短信。她胳膊肘抵在办公桌双手捂住脸颊,脑海里不由自主地蹦出喜马拉雅山,远处的山峰白雪皑皑在阳光里闪着金色,雅格吃力地拽她到五千米高的大本营。看到大本营石壁上的旗帜,她不再想挪动一步,她达到了目标,她瘫倒在石地上。雅格在前面拖她,仿佛他也精疲力竭。向导在后面推她,她的脚步不是在路面上行走而是在土地上滑行。
尚蕾仰起头,端详一会手机。她要矜持,她不能立刻答应雅格。过来两个小时她只回答两个字。
“好吧。”
发完,她又后悔答应雅格。她在脑海里嘀咕道,最后一次,这只是最后一次。
雅格的公寓在多伦多市中心繁华湖边的高层建筑群里,与方圆的公寓不远,与她原来租的公寓有一段的距离。上次雅格说只有一条大街的距离只是雅格要送她的托词。雅格的公寓封闭的阳台面向安大略湖。站在阳台可以俯视安大略湖上的中心岛和从岛上飞机跑道起降的飞机。中心岛四面环水,游客乘坐渡轮才能抵达。在每年的七月底岛上举行龙舟赛,那时岛上锣鼓喧天彩旗飘飘游人如海热闹非凡,坐在阳台能看见龙舟甩动龙头争先恐后荡漾在湖面。
尚蕾的家在雅格公寓相反的方向,如果先回家会耽搁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尚蕾决定从公司下班直接开车去雅格的公寓。在雅格公寓入口,她和门卫打声招呼,挡车栏杆抬起,尚蕾开过去在来访者停车位趴好车。
尚蕾进入正门,掏出手机寻找雅格的短信,她在门口的键盘上敲入号码。
扩音器里传出雅格的声音。“hello。”
“我是尚蕾。”
“你好。欢迎。32层,3205。”
尚蕾进入门厅,大理石地面光亮照人,法式吊灯悬挂在5米高棚顶,电梯两端的墙壁上绘有长幅欧洲中世纪的壁画,尚蕾仿佛置身在五星级酒店的迎宾大厅。大厅里没有迎宾小姐,只有尚蕾一个人孤零零。高跟鞋踏在砖面上的哒哒声在空气里回荡,尚蕾下意识搂起双臂,似乎要保护自己。尚蕾四处张望希望发现人影或者保安,她按动电梯的按钮,眼睛直勾勾盯电梯门上端的数字。
尚蕾一个人在电梯里,她从香包里掏出一枚口香糖放入嘴中,她又掏出眉笔对着电梯里的镜子修整眉毛,然后整理自己的头发。尚蕾一身灰色长袖衫,灰裙齐膝,她对自己嫣然一笑。
电梯在32楼停稳,电梯门打开。
尚蕾惊奇地喊道:“雅格。”
雅格张开双臂,好似很久没见过尚蕾。
“终于又团圆。”
雅格抱紧尚蕾,他不愿意松开。
尚蕾贴着雅格的耳根提醒道:“这是公共场所。”
雅格松开尚蕾,手拉着尚蕾像个小男孩走到走廊的尽头。
雅格推开门,屋内飘来浓郁的薄荷香。尚蕾心里想,看来是房间里刚刚喷洒了香水,难道这个公寓不长住人有异味,还是雅格不经常打扫公寓里面有异味。雅格把尚蕾搂在怀里,身体靠在门板关上房门。他丰厚的嘴唇压住尚蕾,尚蕾的嘴里还含着橘子味口香糖,她有些喘不过气。雅格捧着尚蕾的脸,他等不及去卧室的两米距离,他把尚蕾按倒在客厅的长沙发上,两人疯狂地滚到光滑的棕色白蜡木地板上。
尚蕾的外衣甩在地板上,一只裤腿还套在膝盖,她喘着粗气看到头顶天花板上的雕花和墙边上的木制花纹。这装饰和田芳家一样讲究。
雅格亲昵地拍打尚蕾的脑门,起身走向卫生间把白套套扔在垃圾篓里。
尚蕾听到厨房微波炉的定时音。
雅格从厨房探过头对着客厅说道。“我们今天吃中餐。”
尚蕾惊讶。“真的吗?你会做中餐。”她赶忙提上裤子站起身勒紧腰带拾起地板上的衣服挂在门口的衣架上。
尚蕾溜到厨房。厨房地面和水池台面白色的天然大理石与天花板上法式吊灯暖色的灯光交相融合,不锈钢的冰箱、炉具、微波炉在柔光下熠熠放光。
尚蕾看到一桌子的菜,她竖起拇指夸奖雅格。“宫爆鸡丁、滑溜牛肉、干煸豆角、鸡蛋炒西红柿。你真牛。”
雅格指向鸡蛋炒西红柿,嘿嘿傻笑。“除了这个。都是外卖。”
雅格和尚蕾对坐在一米见方的餐桌。尚蕾侧头望见远处高耸的多伦多电视塔。雅格给尚蕾斟满高脚杯又给自己满上。
“我们今天把这瓶XO干掉。”雅格和洛林对坐在一米见方的餐桌。洛林侧头望见远处安大略湖中心岛上的灯光。雅格给洛林斟满高脚杯又给自己满上。
“我是G2驾照不能喝酒。”
“如果你不反对,今晚你可以住在这里。”
尚蕾转动手上的高脚杯没有接话。
尚蕾喝过意大利红酒和加拿大冰酒,她第一次喝XO。问:“XO是法国酒?”
“XO是一种白兰地。白兰地是葡萄酒蒸馏的烈性酒,根据储藏的年份叫不同的名字,XO意思是高年份的,至少在酒桶里储藏六年。”
“这么多讲究。”
“是的。为了对酒的敬畏,我们是先看酒色。”雅格端起杯子和眼睛平行。尚蕾也学雅格的样子。
“深棕色是好酒。”
“然后,闻闻。”雅格倾斜酒杯对着鼻孔。
“稍微晃动一下,品一小口含在口里用舌尖搅动。”雅格腮帮起伏继续示范。
“喝一口酒这么麻烦。”
“只是开瓶的第一口是这样。来我们干杯。”雅格举起杯喝一口,尚蕾也喝一小口。
尚蕾想起刚进楼群的大门有栏杆。“我进公寓大门的时候那个门卫很友好。”
“下次再来你可以直接把车开到地下停车位。”雅格站起身,他走到客厅打开红木柜子的抽屉拿出信用卡一样的卡片走回餐桌。“这是门卡,地下车位20C。”
尚蕾有些不置可否,她没伸出手接卡片。
这张门卡对雅格来说就像发给旅馆房客的房卡,旅店管理员随时可以让卡片失效。雅格不是房客,他是管理员。雅格拿卡片的手没有收回来,说:“我有两个车位,这个车位随时恭候你。”
尚蕾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接受邀请一步一步把自己引向深渊。在情爱面前聪明人的智商也会归零。尚蕾接过卡片,小声说:“那好吧。”
雅格把公寓的门卡给她,尚蕾没有预料到。尚蕾回到家静下心来琢磨。
雅格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干嘛给她公寓的门卡。尚蕾猜不透雅格的心思。难道中年男人办事都是这么深沉。只有意会不用言传,或者说言传会留下把柄。
雅格并没有把公寓的门钥匙给尚蕾,大概雅格只是为了他们约会方便,也不用再事先与公寓管理员打招呼才能在来访者车位过夜趴车。
猜不透的心思还是不要猜,免得掉头发。尚蕾耵聍自己。走一步瞧一步,反正尚蕾自己现在还算玩得起,她还没有进入婚姻状态的打算。
尚蕾与雅格一星期要在雅格那里约会一两次,主要是取决于雅格的时间安排。尚蕾不愿意用雅格的洗漱用品,她在沃尔玛买一套牙缸牙刷,一套睡衣,留在雅格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