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国婚姻能把事情搞得更复杂。萧淑娴在比利时留学,与一个德国小伙子结婚,问题就大了,可以想象为什么她一个人带着两个混血孩子回国了。王运丰被称作中国互联网的先驱,与一位德国女孩结婚,生育三个孩子,当王运丰决定要回中国,他妻子又哭又闹,“你爱你的国家,我也爱我的国家”,最后离婚,王运丰带着三个孩子回国,又当爹又当娘。
不是所有的洋媳妇都又哭又闹,黄昆、叶渚沛、吴新谋、曹日昌、郭如屏、张其师、刘璋温、王善源、王振通、苏鸿熙,方柄都是带着洋媳妇回国的。
黄昆,利物浦大学物理博士,在实验室与助手艾夫•里斯相爱,1951年回国一年后,里斯跟着到了北京,二人结婚,取中文名字李爱扶,1956年获中国国籍,在北大物理系实验室工作,被人尊称为“李先生”。
叶渚沛,宾夕法尼亚大学冶金博士,1946年与Marcelia结为夫妻,1950年两口子带着儿子回国,以后又生两个女儿。Marcelia起名叶文茜,在北大任英语教授。叶渚沛文革受迫害而死,叶文茜1976年回美国。
吴新谋,1945年入党,随后赴法任法国科学研究中心数学研究员,1951年携法国妻子与四个孩子回国。妻子是法共党员,入了中国籍。一个儿子吴文北,文革期间以盗窃罪判死刑枪毙。妻子回法国。
曹日昌,剑桥大学心理学博士,在英国入党,1947年与荷兰姑娘Selma Vos结婚,起中文名字吴秀明,1951年带两个孩子回国。吴秀明在北京第二外语学院教英语,文革自杀,子女被荷兰亲属接走。
郭如屏,德国工业大学化学博士,妻子郭瑛迺(提希洛娃)是捷克人,带着四个孩子(二男二女)1954年回国。
张其师,伊利诺伊大学硕士,妻子叫Josephine Wilson,中文名字叫魏励逊,曾在长沙湘雅医院工作过,表示热爱中国。带一个孩子1956年回国。
刘璋温的妻子不是洋人,可是能沾个洋字-东洋。他在东京大学理学院读书时患阑尾炎,住院时护士村井逢对他照顾得体贴入微,最后成了他的妻子,取中文名字刘逢。
王善源照理不应该算海归,而应该算华侨。他出生于印尼,20岁就在荷兰、法国和英国学习工作,有两个博士学位,1956年携荷兰籍妻子荷鲁伦岱克回国。1965年回荷兰探亲未归。
苏鸿熙也不应该算是海归,他一到美国就在医院里作心血管手术,1957年回国,带着美国妻子Jane McDonald,取中文名字苏锦,在北京外语学校任英文教师。
方柄,英国谢菲尔德大学冶金博士,1951年回国,妻子蒲希莉是奥地利人,文革后带女儿回奥地利,方柄不久后也去了。
还有一个“半洋媳妇”涂莲英,出生于中国,父亲涂羽卿是物理学家、教育家,上海圣约翰大学校长,母亲是美国人Muriel Hopes。1949年4月随未婚夫吴肇光赴美,1957年带着4个孩子回国。
王振通和妻子克艾文的遭遇与众不同。妻子出生于威斯康辛州的一个中产阶级家庭,在哥伦比亚大学念书时认识了王振通,结婚后1955年回国。因王振通是学电子工程的,回国时带了大批电子设备,理所当然地被扣上“美国特务”的帽子,关进了监狱。克艾文也被监视,不准离开清华校园。美国人哪儿受得了这个,忍气吞声三年,最后鼓起勇气给“伟大领袖”写了一封信(还忘了贴邮票)。没想到不久后丈夫就被放了出来,周恩来还接见了他们,代表政府向他们道歉。尼克松访华后,1973年克艾文回到阔别近20年的家乡,王振通却还为他的“爱国”情结所纠缠,留在清华当他的教授。后来有机会以访问学者名义访美,与妻子团圆,才决定定居美国。两个在中国出生的儿子也都来了。克艾文对丈夫当年的选择毫无怨言,计划把自己的奇特经历写出来。
甘世福,巴黎大学文学院学习语言学,1953年回国,妻子是丹麦人玛丽亚?霍尔,曾向中国驻丹麦使馆递交妻子入境申请书,后因怀孕未一同来到中国。甘世福回国后向政府表白回国动机时说,“我爱人为丹麦皇家音乐学院的高才生,现在我国一些学校有不少学生学习欧洲古典音乐和钢琴,将来我爱人来中国后,愿为中国人民服务,贡献她的可能尽的力量。我爱人非常爱我及我的心中国,她将爱新中国就像中国人爱新中国一样。”
娶了洋媳妇带回国是少数,留在海外是多数。夏志清是个书呆子,智商高,情商低,拿了博士学位,可是追求女孩屡屡失败,生活很寂寞,有回国娶媳妇的打算。不料在耶鲁大学的一个舞会上邂逅一个美国女孩Carol Bulkley,两人终成眷属,在美国呆了下去。异国婚姻是许多留学生为什么不回国的原因之一,这是另一个话题了。
也有不少在海外与当地华侨成婚的。萧光琰,芝加哥大学化学博士,1950年回国,妻子甄素辉是土生土长的美籍华人,到中国时一句中文都不会说。萧光琰文革自杀,随后甄素辉与16岁的女儿一起走上黄泉之路。郑诚明1949年7月赴加拿大学习,在中国餐馆打工时认识了在加拿大出生的老板的女儿林娟娴,二人一起于1954年回国。与吴承康一起回国的妻子黄兰洁是在美国长大的华人。田汝康是伦敦大学人类学博士,1952年回国,妻子是加拿大华人。
女儿绝不到16 岁。。。
叶先生在文革后科学大会平反名单上,我曾将复印件交叶长女。我将复印件带出是因为不幸居首的赵九章伯伯。。。在叶夫人家留宿时,曾问她早知如此是否仍愿去中国,答案就不公开了。她写了大量文稿,我还帮她找了出版人,似乎仍未出版,叶夫人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