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这段话出自鲁迅的《而已集·小杂感》。没错,很多时候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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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只读了四本书,两本奥康纳的:《短篇小说合集》和《智血》;另外两本消遣类的:《诗人的迟缓》和《读书与旅行》。
《短篇小说合集》(The Complete Stories)这本书出版于弗兰纳里•奥康纳去世之后的1971年, 翌年获美国国家图书奖布克奖。在2009年的民意调查中,此书被评为历年布克奖获奖书目中的最佳作品。
该书共收录了31个短篇,包含了前两本短篇小说《好人难寻》和《上升的一切必将会合》里的所有19个故事。由于这本书是出版于作者去世之后,出版方可能将作者的所有作品都拿出来出版了,不管作者当初对它满不满意,或是否已经完成。比如《异教徒为何愤怒》,我感觉没写完。而另外有几篇估计写于早期,风格尚不成熟。还有便是其中有4个短篇《列车》、《公园之心》、《削皮器》、《恩诺克和大猩猩》其实是长篇小说 《智血》中的四个不同章节,基本相同,略有改动。另有一篇《你不会比死人更惨》是长篇小说 《暴力夺取》中的第一章。在网上看到介绍都说作者一共写了32个短篇,那么还有一篇我没能读到,试着在网上搜了下,没有结果。不知道是哪一篇没有被录入此书。
《短篇小说合集》中的第一个故事《天竺葵》是她的处女作,1946年2月,作者年方21岁,她将此文寄给《ACCENT》杂志,该杂志立即接受并刊登于他们夏季那一期。看了一些当时编辑们写的有关奥康纳的文章 ,当时的编辑可真是慧眼识珠,至少没有让她像某些艺术家一样生前郁郁不得志,惨遭埋没,非得死后才出名。由于这本合集中我只有12篇未读过,读来算快。12篇中我最喜欢《Wildcat》,完全用美国南方黑人口语写成,读时有点拗口,但并非不懂,写作笔触新颖,通过祖孙两人的心理,写对wildcat的恐惧,写得惟妙惟肖,虽然野兽并未真的出现,但那种恐惧真的让你身临其境。回想她的其他短篇小说 ,感觉她的心理描写真的极好。
再来说说她的第一个长篇《智血》(Wise Blood)。
由于奥康纳的写作习惯并非先有构思草稿,下笔前并未在心中有确定的目标思路,她信手写来,不停地写写改改。长篇小说 《智血》其实并不很长,一共才14章,与那些大部头的书相比,真算不得什么长篇。奥康纳本打算用一年到一年半的时间写完,然而,写写改改,历时四年多还未能出版。她的编辑读了该书后,评价说“这是一本奇怪的书(a strange book)”,说作者是a pretty straight shooter,她有惊人的天赋,可是有些章节因为她不停改动的习惯被弄得很晦涩,编辑说他在阅读过程中体会到了孤独(aloneness),仿佛她写的是自己的经历,并有意识地约束了这种经历。奥康纳对此评议并不高兴,但她也认为这是一本非传统小说 ,是有点odd,不过她也没打算写传统类的小说 。
看完后,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竟不知如何评价。不能说完全没有看懂,只能说读完后我很惊异,何以会有这种人,会有这种作家,也许是信仰在作怪。如果有人现在写一篇类似的小说,我不敢说会有编辑喜欢,会有多少读者,好在当时的社会宽容得多,编辑们也有水平。
《智血》关注的是人的生存状况,是人对自我灵魂的拷问。估计现在很难有人再专注于这类题材。不知怎的,我就想起了开头鲁迅的那一段话,人类的悲欢真不相同。
主人公海泽(Hazel)从小受基督教教义长大,祖父便是牧师。参军后,军营生活动摇了他的信仰。“躲开耶稣就是避过罪恶”,最无畏的人是那能拍着胸脯说“我什么也不相信”的人。这是一个彻底虚无的世界,是海泽渴望到达的世界:“真理就是没有真理。”复原后,父母已然不在人世,他来到南方一个小城,准备在那里传教。他买了一辆旧车,打算创建一个没有基督的教堂。他每晚开着车来电影院门口,等着电影散场,人们出来时,他便站在车前宣教。他宣传的是信念、是真理。海泽认为:“达到真理的唯一途径就是亵渎。” 世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堕落,本来就没有可堕落的东西……”。他“要通过身体力行来证明自己根本就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什么叫罪恶的东西”:他住进全城有名的妓女的家里,故意勾引伪圣徒的私生女,袭击“流有智血”的伊诺克,用车果断地碾死假冒“先知”。这一系列的行恶实践都是为了表明他对罪恶论和耶稣受难事件的否认。然而,这些事情反而让他逐渐转而相信有基督。最后,为了赎罪,他自毁双目,成了瞎子。为了赎罪,在鞋子里放上石头与碎玻璃,身上绑着带刺铁丝。他像个苦行僧,像个圣徒。最后,22岁的他死去了。
小说里还有些莫名其妙的人物,比如那个假瞎子假牧师、那个女孩、ENORCH,那个警察,另一个传教士。人人都是那么普通,同样是怪诞的世界,但又完全不同于卡夫卡笔下的世界。
《智血》的故事阴郁到令人窒息,带有强烈的宗教意识。语言精准有力,在平静的对话和叙事中展开黑暗的布景,结局出其不意,富有浓厚的象征意味,被公认为是美国文学中的经典名篇,震撼和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作家。作者自己在1962年第二版时写了自序,她说: the book was written with zest and, if possible, it should be read that way. 她说这本书是关于生与死的书,她说:对于作者而言,Hazel’s integrity lies in his not being able to. Does one’s integrity ever lie in what he is not able to do? I think that usually it does, for free will does not mean one will, but many wills conflicting in one man. 她谦称这本书是comic book,但她也说,even a comic novel, can only be asked to deepen。
弗兰纳里•奥康纳作为美国南方最杰出的作家之一,被誉为“南方文学的先知”,她在思考和揭示人性方面,才华横溢,她是当之无愧的佼佼者。读奥康纳的书时,我想,作者如此年轻,发表第一篇作品时才21岁,去世也才39岁,一生未婚,从未听说过她与某位男士有什么亲密关系。虽不能说她足不出户,但由于疾病缠身,她大多时间都是与母亲生活在佐治亚州的小农场里。她的生活简单,然而她的笔下却完全是另一番景象,看来优秀的作家需要的是丰富的内心,有没有丰富的生活倒并不是必须。
美国女诗人伊丽莎白?毕晓普在奥康纳去世后曾对她的作品作过一个概括的评论:“我深信她的为数不多的作品会永远活在美国文学中。那些作品也许题材范围狭窄,但是清晰、坚实、生动,充满精采的描写和警句,还有一种别具只眼的洞察力,使她的作品比十几部诗集有更多的真正的诗意。”
这里顺带提一下卡森•麦卡勒斯,《伤心咖啡馆之歌》和《心是孤独的猎手》的作者。同样出生于南方佐治亚州,同样身体残疾,同样哥特风格(这个定论倒不见得准确)。在相似的表面之下,她们的写作主题却不相同。麦卡勒斯书写孤独,奥康纳关注救赎。有兴趣的可以找麦卡勒斯的作品读读,我只读了《心是孤独的猎手》。标题很浪漫,文青肯定受吸引,然而内容却不浪漫,文章一开头也很吸引人,“镇上有两个哑巴。他们总是在一起。……”没错,是写哑巴的,不是言情,没有浪漫,只有孤独。
从上个月读奥康纳开始,两个月来沉浸在她的小说氛围中,有些压抑,所以在月末读了两本轻松读物消遣一下。一本是范晔的《诗人的迟缓》,另一本是詹宏志的《读书与旅行》。
《诗人的迟缓》范晔著
首先,此范晔非彼范晔。他不是《后汉书》的作者,他是现代人,还很年轻,现任教于北京大学西葡语系,可以称得上是西语文学专家。他真正出名源自于他翻译了中国正版的《百年孤独》。
而我知道这个人早在2000年初,我读过两本很好看的葡萄牙语小说《修道院纪事》和《失明症漫记》。作者是José Saramago(若泽•萨拉马戈)。范晔的中译文不仅流畅而且精彩,我便记住了这个译者。奇怪,难道他既懂葡萄牙语又懂西班牙语?抑或那两本葡萄牙语书是转译自西班牙语?为此我特意上网google,原来书面语上,葡语和西语非常相似,发音很不同,我感觉像粤语和普通话一样 。 西班牙语比葡萄牙语简单些,在葡萄牙,如果你只说西班牙语,葡萄牙人都能听懂,反之在西班牙则行不通。
待到中国加入国际版权公约,最终拿下《百年孤独》的中国版权,已是2013年了。此时,范晔已在中国西葡语文学界颇有声誉,没有悬念地他成了《百年孤独》的译者。其实我没读过他译的《百年孤独》。早在上个世纪8、90年代已读了多遍中国盗版的《百年孤独》,译者为黄锦炎、沈国正及陈泉,他们从西班牙语直译而来,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网上有很多文章分析讨论哪个译本更好。我个人认为老译本没有任何毛病,且已深入我心。当然,我相信范晔的《百年孤独》也不会差。
还是说说《诗人的迟缓》这本小集子。这本书若从文学批评研究上看,理论不够深入。好在我也不是抱着这个目的来看它的,是看累了奥康纳后的消遣。能了解一下拉美文学,看看拉美作家们的八卦,很好。上个世纪五十年代至七十年代是拉美文学的黄金年代,涌现出许多著名作家,作品精彩纷呈。我要老实承认,我对这类所谓魔幻文学知之甚少。因为我总有些逆反心理,越是社会上鼓吹得厉害的,越是回避。所以,只在早期读过《百年孤独》,之后什么卡尔维诺、博尔赫斯,我全都回避了,连带也很反感中国的模仿作家莫言、陈忠实之流。
下面全是我边看边记的一些东西,乱七八糟的,没有条理。
关于翻译: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这两句诗真的很好地诠释了翻译工作者的形象。
范晔多篇文章中提到翻译,我也曾翻译过几本书。关于翻译到底什么样才是好,一般人觉得信达雅是翻译的最高境界,至少翻成中文后不拗口,通顺,符合中文文法。但是,在他的文章中提出了一个有意思的观点。有人对文学翻译的期待是:略带不协调的中文,有一些罕见用词,表达方式,甚至不紧凑的语法,这样方能通过陌生的语境进入一个异国故事。嗯,我从未这样想过,或者不敢这样想,这样翻译的话,编辑读者都会批评你的翻译有问题,生涩。在翻译时都是力求没有翻译痕迹,不说雅,至少要中文通顺,君不见有些译者硬是将西方诗歌译成了中国古诗吗?再说关于诗歌的翻译。我一贯认为诗歌无法翻译,因为诗歌不像小说等其他文体,只要准确传达出意思便行了。诗歌是音和意的结合,缺一不可。而在两种不同语言间进行转换,语音方面——诗歌中那种“灵魂中的震颤”你没法办到,你只能做的是语意上的转换。
大家来看看苏东坡的名句:十年生死两茫茫。墨西哥大诗人帕斯,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译了,将他的译文再翻回中文,就成了这样:
十年:一天天更遥远
一天天更模糊,生者与逝者
怎么样,喜欢吗?
看完这本书,我算是补了一下拉美文学的课。我并不太了解拉美文学,从这本书里知道拉美文学爆炸的四大天王:加西亚、富恩特斯、略萨、科塔萨尔。墨西哥二十世纪文学三巨头:富恩特斯、鲁尔姆、帕斯。这些作家的作品都没读过。因此,一边读这本书,一边列了个书单,等哪天有时间有兴趣了,按照这个书单可以好好了解一下拉美文学。下面是书单:
哥伦比亚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 他的长篇暂时不想读,但想读读他的中短篇小说 《枯枝败叶》、《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前者看简介很像《Wildcat》。读完再做比较。
阿根廷作家——胡利奥·科塔萨尔 (Julio Cortazar):《跳房子》、《秘密武器》、《万火归一》、《克罗诺皮奥与法玛的故事》、《被侵占的住宅》、《动物寓言集》、《八十世界周游一天》
墨西哥作家——卡洛斯·富恩特斯: 《最明净的地区》、《阿尔特米奥·克鲁斯之死》、《奥拉》、《戴面具的日子》(短篇小说集)
秘鲁作家——阿格达斯(Jose maria Arguedas): 《山上的狐狸和山下的狐狸》
作家——奥内蒂(Juan Carlos Onetti):《请听清风倾诉》
秘鲁西班牙作家——巴尔加斯 ·略萨 :《世界末日之战》
危地马拉作家——奥古斯都·蒙特罗索:《被精心喂养的故事》
罗伯托·波拉尼奥——《潘先生》、《荒野侦探》、《2666》
乌拉圭作家——菲利斯贝尔多·埃尔南德斯:《阳台》, 阳台是主角,阳台嫉妒,阳台自杀,少女成了阳台的遗孀。
秘鲁作家何塞·玛利亚·阿格达斯(Jose Maria Arguedas):《山上的狐狸和山下的狐狸》
哥伦比亚作家——费尔南多·巴列霍(Fernando Vellejo):《杀手圣母》
书中一些有意思的小事情:
加西亚·马尔克斯原计划用半年完成的小说《百年孤独》,结果尽管每天八小时地写,仍花了一年半时间。维持生计的妻子终于松了口气。两人准备给出版社寄稿件时,发现付不起邮资。他们当掉家中最值钱的电器——榨果汁机,才将手稿寄了出去。因邮资不足,只寄了一半。阿根廷的南美出版社的编辑波鲁阿收到后立即决定予以采用,并马上预支稿费,强烈要求作者立即将剩余稿件寄过去。幸运的作家,遇到了对的出版社。阿根廷南美出版社。
加西亚·马尔克斯是哥伦比亚人,但长期住在墨西哥,《百年孤独》出版于阿根廷。逝世后,墨西哥和哥伦比亚争他争得厉害。
富恩特斯,祖先是欧洲人,德国人?但他生于墨西哥,虽然英语说得跟母语西班牙语一样流利,但他说,“只有用西班牙语骂我,我才会在意。”虽是玩笑,但流露出自己对自己身份的认同。现在如果有人用英语骂我,我是会在意的,那么是不是我对自己是中国人的身份有所削弱?
罗伯托·波拉尼奥关于如何写短篇小说的忠告:永远不要一次写一个短篇。因为如果一个一个地写,那么你可能 到死都在写同一个短篇。短篇小说最好是三个三个地写,或者五个五个地写。如果精力足够,可以九个,或者十五个同时写……
阿格达斯在他的小说 《山上的狐狸和山下的狐狸》里第一句话是:1966年4月,两年多以前,我试图自杀。这个开篇简单、直接、毫不掩饰地谈论真实的死亡,作者自己的死亡。1969年11月28日,他用一颗子弹射向自己的头颅,使这一句话有了不同的含义。这句话不再是一种修辞手法,“写还是不写”与“to be or not to be”有了同样的命题。喜欢写字的人会思考的问题:我为何写作?我的文字与我的生命、我的气息有什么样的关联?
西班牙诗人路易斯·罗萨莱斯的第一部诗集《四月》刚刚出版,他母亲忧心忡忡地来找他:“路易斯,你这样写是一种病。”
拉蒙·戈麦斯·德拉·塞尔纳(Ramon Gomez de la Serna)是个难以归类的西班牙作家。他尝试过除抒情诗以外几乎所有文体的写作,人们最后称他为“堂拉蒙”。他以其“格里格利亚Gregueria”这一警句式文体而闻名,他说一个无序的世界只能产生无序和破碎的表达。我随意摘抄两句自己比较喜欢的放在这儿:
撑开雨伞好像朝风开枪。
问题在于:水烧开的时候,在哭还是在笑?
在书里看到一段话,本是形容加西亚·马尔克斯的,但我觉得用在解释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倒挺合适:
“那家伙的荒唐和挑衅似的张狂,不过是为了掩饰里面的羞怯,以及因为自己的羞怯而生的愤怒。”
乌拉圭作家加莱亚诺讲过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个中国人,在几千年前写过一首诗,诗中的牧羊人与自己心爱的女子相距遥远,但却能在雪夜,听到她发梳经过发间的微声。我怎么也想不出这是一个什么中国故事,怎么我没听说过?
关于拉美的诗歌
我前面才说过诗歌无法翻译,然而,马上就要打自己的脸了。下面这些拉美诗歌即使是翻译而来的,仍能表达出某种我喜欢的意味。
秘鲁诗人塞萨尔·巴列霍(Cesar Vallejo)的小诗:
我将要死在暴雨的巴黎
对那一天我已拥有记忆
我将死在巴黎——我不逃避
也许在星期四,就像今天,在秋季
有人在他巴黎的墓前留下一张小纸条:今天星期四,没有暴雨。
智利诗人文森特·维多罗夫(Vicente Huidobro)的长诗《ALTAZLOR》开篇第一句:我生于三十三岁那年。、那么我应该说:我生于四十五岁那一年。
很多很多人,尤其是男人,喜欢猫。我表示理解。许多诗人写了有关猫的诗歌。波德莱尔说:上帝造猫是为了满足我们抚摸老虎的欲望。这倒是一种与我的理解完全不同的看法。
西班牙诗人路易斯·罗萨莱斯(Luis Rosales)有两个著名的称号,一是“空气的学徒”,来自下面这句诗:
跌落过太多次
空气是我的导师
诗人又被称为“有条不紊的溺水者”,这句话出自他的诗歌《这样……》:
好像有条不紊的溺水者计算多少个浪头才够把自己淹没,
算了又算,以免出错
直到最后一个,孩子一样高的浪头没过前额
我也是这样活着,像浴缸里的纸马一般盲目地谨慎
自信我一生从未失误
除非有关我最爱的事物
好了,关于这本书,写了太多废话。
《读书与旅行》 詹宏志著
这本书是作者旅行笔记,但是由于作者是爱书之人,所以旅行总是书搭上关系。很多旅行是受某本书的影响而成行,或某本书成了旅行指南,按图索骥。书的内容读来轻松。
那就说说作者吧,台湾人,也算是当代名人了。具体事迹网上搜索可解,只借用梁文道的话来说一下他的名气,“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大陆读者明白:没有詹宏志就没有今天的台湾?”
阅读狂人,家中藏书四万册,每年买书两千册。羡慕啊,有钱真好。有人会不屑地说:那有什么,书再多,摆在那里不看有什么用?错了,詹宏志号称一小时阅读十万字!看到这一句,我真的被震憾到了。一小时十万字,心里盘算了一下,英文书我根本做不到,中文十万字,看张爱玲亦舒类的流行小说 ,都不太可能吧。稍微需要动动脑子的书,我一小时根本读不了三万字。除了佩服,还能怎样?
这本书很合那句话:要么读书,要么旅行,身体和灵魂总有一个在路上。
电影
本来只谈电影的,但这个月先要推荐一部电视剧:2016年颇受好评的英国电视剧《Fleabag》。它最大程度上诠释了什么是绝望。
让我下载并看完这部电视剧的是这幅剧照。
女主泪流满面的脸,花了的妆容,黑色眼影一道道流在脸上。
在绝望孤独的时候,她只能拨打死去闺蜜的空号,听一遍遍听闺蜜的声音在说:你好,我是小波,我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
这部剧的女主没有名字,说话行事神经兮兮,有点贱有点搞。喜欢顺手牵羊偷人东西,诸如姐姐的衣服,继母的雕像,还偷酒铺的酒。自己的小小咖啡店,不好好经营,逮着一个顾客宰一个,漫天要价,终于开不下去要倒闭了。毒舌,哪壶不开提哪壶,老是提起姐姐不愿再提的醉酒丑事。死要面子,明明咖啡店要倒闭了,还嘴硬死活不承认。去银行谈借款却莫名其妙做出脱衣的举动,被银行职员说性骚扰,还反击说也不看看自己那模样,她怎么会想上他。对男人来者不拒,乐意成为任何男人的炮友。跟男友做爱时,嫌男友不够劲,干脆推开他,自己用手来解决。对着奥巴马的演讲也能用手来一次。
这么无厘头的她,曾经有一个懂她的好友闺蜜小波。本来两人一起经营小咖啡馆,可惜小波死了。全剧一直穿插着她对好友的回忆,以及不愿不敢回想的过去。小波是那么温暖贴心,当女主失意时,她扮作另一个女主,让女主发泄。对于那些犯错的人,小波不会随大流去漫骂,而是觉得人人都会犯错,应该给犯错的人改正的机会,那便是为什么 铅笔上面会有橡皮擦。
为什么说她是人生输家?深夜红着眼眶敲爸爸的家门,爸爸却不让她进门,只为她叫出租车。以为那个英俊男人爱上了 自己,还带着见了家长,结果却被告知爱上了别人,不会再与她继续打炮;爸爸有钱在法国买度假屋,为继母办性展览,却没钱资助她的咖啡馆;被继母打了一巴掌,父亲亲眼所见,但无动于衷;在继母的性展览上,她故意打碎酒杯,却被父亲勒令道歉;想要找回曾说会永远爱她的前男友,可惜这次男友再也不会回头,因为他有了新欢。本来姐姐想要资助她的,可惜姐姐选择相信了自己的老公,认为是她主动勾引,只因为她劈腿闺蜜的男友,间接害死闺蜜。姐姐也不相信她。
似乎整个世界都turned her down。一颗本来就受伤的心,被身边所有亲近的人都捅了一刀。最后一点温暖来自陌生人,似乎也带给观众一点温暖。
为什么越看越像她在作贱自己,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团糟。最后迷底揭晓。原来她最好最好的好朋友,一起经营咖啡馆的闺蜜小波自杀了,原因却是因为她劈腿小波的男友。她活该吗?全剧一直穿插着她对好友的回忆,以及不愿不敢回想的过去。小波说人人都会犯错,那便是为什么 铅笔上面会有橡皮擦,应该给犯错的人改正的机会。可惜,小波因她而死,这个错她无论如何也改不了。
当被问到还想不想闺蜜时,她红着眼睛说:all the time。是的,all the time。想她时就拨打闺蜜的空号,可惜只能听到闺蜜的声音在说:你好,我是小波,我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画面是女主泪流满面的脸,花了的妆容,黑色眼影一道道流在脸上。
剧中也有很多有趣的对白,比如,女主喜欢去墓地跑步(她就是这么搞),姐姐说:
- It’s really inappropriate to jog around a graveyard.
- Why?
- Flaunting your life
还有,姐姐感叹生活太累,说:
- Oh god, I can’t wait to be old.
- If it’s any consolation, you look older than you are.
第一季仅六集,每集片长才25分钟。2016年深受好评。据说第二季很快就要出来了。纠结要不要看。
以下是这个月看的电影,据说烧脑,看完并不太觉得。
1.《她》
导演保罗·范霍文,主演:伊莎贝尔·于佩尔
范霍文是电影《本能》的导演,因而这部影片可算是《本能》的姐妹片。虽然号称惊悚,其实更像是一部探讨女性的剧情片。所谓的强奸最后变成SM、角色扮演,虽然有强奸也有死亡,但影片更像是在讨论女性的情感,看电影名便知道。女主身边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前夫、儿子、情人、强奸犯邻居,都不怎么样。电影最后,女主牵着闺蜜的手走向远方,余生看来是两位女人一起过了。
上个月也看了于佩尔的一部电影,但她留给我最深印象的是《包法利夫人》,那时的她年轻,现在真老了。
2.《非常嫌疑犯》(The Usual Suspects)
挺好看。有点被绕糊涂了。没有看懂,或者说好多的疑点没有解决。看了网上的各种讨论,也莫衷一是。但是不想再重看一遍了。虽然网上评论是烧脑电影,但我想,也许不是我们观众看不明白,是电影自己就有漏洞,编剧自己也没整明白呢?我们还煞有介事地猜测讨论,岂不可笑?
1995年的KEVIN SPACY好年轻。
3.《The Life of David Gale》 (大卫·盖尔的一生)
看完后,我是这样解读的:
其实大卫不是无辜的,得州政府才是。电影一开始,大卫跟州长在电视节目中辩论,大卫输了,他激烈地说被判死刑的人是无辜的,州长让他给出一个名字,看看哪个死刑犯是无辜的,他给不出。因此他们这个激进的反对死刑的组织在公众面前出了丑。
好 ,他们就想扳回一局。正好,这个女的,CONSTANCE,得了白血病,反正日子不多了。而大卫,背着一个强奸犯的罪名,丢了教授工作,老婆离了,儿子见不到,也觉得活着没意思。于是,这几个激进分子凑在一起,自导自演了这出戏,以此来向公众表示:被判死刑的人里也有无辜者。
问题是,这是他们设计陷害政府,好嘛,所谓的无辜是他们自找的。再说,即使有无辜者,那也只是万分之一。他们这些激进分子在竭力保护罪犯时,有没有想过那些无辜的受害者?
这部影片由Kevin Spacy, Kate Winslate主演。导演,Alan Parker,据说这是他导演的最后一部影片,以后就洗手不干了。
这个月喜欢的句子:
本月的新闻
哈佛燕京图书馆5.3万卷中文善本特藏数字化完成,免费使用
8月1日,哈佛燕京图书馆正式宣布,馆藏的4200部/53000卷中文善本特藏数字化工程已全部完成,更让人欣喜的是,网友可以免费在线浏览、下载。整个数字化项目耗时十年。据馆长2014年接受澎湃采访时提供的数据,目前,哈佛燕京图书馆的藏书将近150万册,其中中文文献逾80万册,日文文献将近35万册,朝鲜文文献将近20万册。“在中国本土之外,哈佛燕京图书馆是西方世界里两个最大、最好的中国古籍善本收藏图书馆之一(另一个是位于华盛顿特区的美国国会图书馆)。”——这是在三人图说中看到的。
我特意上Harvard Yenching Library 的网站浏览了一下,没找到可以在线浏览,尤其的是下载的地方。不过,可能是我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去认真找。
写作
本月写了一篇小说,《救人便是救自己》。这算是看了这么多奥康纳之后,向她学习、模仿她所写的东西,称不上是真正自己的作品。还可以再修改。
这个月花时间比较多的是修改上半年写的《活埋》。改了很多次,加了些内容。可是越改,越觉得笔力有限,写不出人陷在婚姻里慢慢消耗生命,任黄土拢肩而无能为力之感,反而更像言情小说,遂觉得面目可憎,停止再改。放弃了。唉——失败。
哈罗德·布鲁姆曾说,不论写作抑或阅读,终究是“与自己的孤独相处的艺术。”也有几分对。
最后笑一下,看这个名字:三抄三袭屎里掏花。肯定有人不高兴了,我也觉得恶毒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