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队一行二十五人,在军区空军文化部副部长邱富润的带领下,于1964年11月10日前往北京,住进靠近前门附近的大雅宝胡同空军招待所。
两个小戏中,需要特别加工提高的是京剧《擒双刁》,因此一到北京就请与北京京剧界比较熟悉的军委空军文化部的冷处长去请当时的京剧名家四大名旦之一的程砚秋大师来帮助指点、辅导。为求唱词合乎京剧的要求,我还专门到新华书店去买了一本中华书局新出版的《诗韵新编》,以备程先生提出意见时能准确地修改唱词。程先生真不愧是与梅兰芳等同享盛名的老艺术家,对辅导战士极为认真,一招一式都要求极严,还帮助设计了几段唱腔,使这个小戏增色不少。另外,根据要求,我们这一剧组,还需增加一个锡剧,这样才有江南特色,所以又临时决定由我将北京空军现成的小歌剧《六条黄瓜》改编成锡剧,并赶回南京请了江苏省锡剧团的徐洪芳老师,一起回北京帮助导演。这样一来,当我们演出队以三种不同风格的三个小戏,丰富多彩地奉献给北京观众时,受到了极大的欢迎。这一年的春节,我们就是这样在紧张的排练,演出中,在北京度过的。记得有三位年纪较小的女战士,大年三十想家了,在宿舍里大哭起来,后来,我们专门去买了几串北京糖葫芦,才把她们逗乐,园满完成了演出任务。期间,最难忘的是去中南海怀仁堂的演出,那次周恩来总理也来看戏了,后因有外事活动,他中途离场时,还专门嘱咐身边的工作人员,别忘了带我们参观中南海。总理对战士的关爱,我们永远铭记在心(我曾写了篇短文《夜游中南海》以记之)。那次演出结束后,贺龙、罗瑞卿等首长专门上台接见了大家,并与大家一起合影留念。可惜那几张照片,在文革中被没收了,遗憾之极!
二月二十二日,是这一年最令人激动的日子,毛主席和邓小平、彭真、陆定一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在人民大会堂接见了参加全军会演的战士演出队全体同志,合影时我们空军演出队被安排在最中间的位置,离毛主席最近,大家满怀幸福地留下了这至高荣誉的一瞬!
我们是三月四日离开北京的,正巧那天总理的专机(依尔——18)要进行例行的训练飞行,目的地是上海,经空军首长批准,我们演出队全体同志开了一次洋荤,乘坐专机飞抵上海,再乘火车返宁。
回到家里才知道,我们的第二个孩子,在我回来之前的三月二日就已诞生了,听荣华说,孩子生下来后,护士说:“恭喜你生了个儿子”!她没答理,心想,已经有个儿子,又来个儿子,有什么可喜的?后来填出生证要取名字,荣华的想法是:只要孩子强健就好!故取单名曰“强”,我也觉得挺实在。这次“月子”我在家,该作点贡献了,那年代,国营菜场的荤素菜量少质差,而商贩是被严令禁止的,想买只老母鸡也只能骑着车偷偷地到城市边远地“自由市场”去买,一只鸡花了三十元钱,这可是当年我俩一个月工资的三分之一!又秘密地用粮票换了些鸡蛋,总算“月子”里有了营养品。
小强出生后,不知什么原因,总是哭个不停,白天让他睡在摇篮车里不停地摇,晚上用绳子连着摇篮车,我们睡在床上拉着绳子摇,天热了,有了蚊子,则干脆把摇篮车搬进蚊帐,放到大床上,边睡边摇,结果把摇篮车的弧形底座摇坏了,他的哭声依然不减,真是没有办法!那段日子,真是够辛苦的。
“不务正业”了一年多,现在该安下心来好好搞搞自己的领航业务了。管理“航空地图”是分工给我的一项内容,1952年因缺乏经验,地图被白蚁蛀蚀了许多,造成了很大损失,之后虽加强了管理,但隐患依然存在,今年专门去请了白蚁专家来,一起研究制订了一套防治办法,大大增加了地图储存的安全系数。再就是设计改进“战术尺”的制作和п-20雷达指挥练习器的研制。我并由此荣获三等功一次。
正当自己全心投入工作的时候,忽又接到军区空军文化部的通知,要我立即去北京参加“全国青年业余创作积极分子大会”,并说军区空军只有两名代表,这是领导给的荣誉,机会宝贵!伊处长通情达理,同意我立即赴京,至于研制练习器的工作,只好遗憾地暂停。
这次是十一月十日到北京报到的,全国各省各民族代表1200人,解放军代表团共189人,空军小组24人,大会于11月28日开幕,文化部长周扬作了题为《高举毛泽东思想红旗做会劳动又会创作的业余文艺战士》的报告,彭真同志到会祝贺并发表了长篇讲话,陆定一对文艺创作也作了重要指示,会议中,作家李准,刘白羽、任斌武等作了精彩的发言,使我们这些业余作者大开了眼界,也是自从我爱好业余创作以来,受到的一次有理论、有技巧、有方向的系统教育,受益非浅。
11月28日,周恩来总理和彭真、朱德、叶剑英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在人民大会堂接见了与会的全体代表并合影留念,我们解放军代表团有幸被安排在最中间的位置,享受到了最靠近总理的光荣!
12月20日会议结束,回到南京后,由军区空军文化部派人陪同我到各部队,向业余创作积极分子作了会议精神传达,最后还到军区空军铁鹰文工团,向大家讲述了会议情况,颇受欢迎。
这是精彩的一年,是对我业余创作最高褒奖的一年,我将永远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