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五年过去了,小靖今年大学毕业,初步确定留校任教,这样很好,一是工作比较稳定,还有寒暑假可以好好休息,二是也适合他的性格,搞教学和研究,内向一点更有利些。一起留校的还有一位女同学,其他都分配去各地防疫部门工作,这是卫生系学生的主要去向。五年同窗,一朝分别,自有一番难舍之情。小靖趁假日,约了十几个比较知已的同学来家里聚聚,我们也正好凑凑热闹。那天,勇华准备好了包饺子的肉馅,又买了好几斤面粉,大家围着桌子,边谈笑,边包饺子,说着过去学校里的趣闻逸事,谈着今后各人的理想和打算,我们则频频向大家多年来对小靖的关照和帮助表示谢意。看着大家乐呵呵欢快的样子,心里也感到万分惬意。不过,我们在和大家一起忙碌谈笑的同时,还不经意间对前来的女同学一一作了仔细端详,心中揣摸着,看谁能作为小靖未来的对象,这也是做父母的一种本能的操心。当然,这也只是一厢情愿的如意算盘,谈对象这事,还得看机遇和缘分,主观臆断是作不得数的。
有消息称部队要搞大裁军。我身体不好,自然是首当其冲,领导找我谈了话,要我作好转业的思想准备。其实这消息并不突然,因为文化部早已有几个转业的同志,老陈(雨田)就在其中。我和他平时相处甚笃,为了他转业的事,我们曾一起商讨过许多时日,最后他决定转业到《青春》文学杂志社任编辑,这工作他很满意,加上,不久之后杂志社又给他分配了一套住房,更是觉得一百个称心。每每到他的新居去,看他挥毫泼墨或者闲聊创作的事,我都从心底里羡慕他的新岗位,也期望着有朝一日转业到地方,能有一个自己下半生安居乐业的好去处,为此,老陈也着实帮了我不少忙,我们找到了与市文化局长交往较深的科技处长,希望通过他,能为自己在文化系统谋到一个合乎理想的差使。
一切正在顺利进行中,忽一日,领导交来一张表格,表上细列了“得过什么病”,“目前健康状况”等内容,要转业干部如实填写。有好意者劝我:为了能转到一个理想的岗位,不能如实填写,我也觉得是这样,如果真填了,谁要一个老病号?我把这事对勇华说了,征求她的意见,她坚持认为应该如实填写,要不然身体有病转到地方再担负繁重的工作,旧病复发,可就难以收拾了!为了自己的身体,也为了家庭,应该实事求是填写,这样或许能安排个对身体合适的工作。她的意见很有道理,也符合填表要求,我便如实填报了上去。没过多久,传来消息:因身体原因,地方不接收,材料全部退了回来。转业的事就此彻底“泡汤”了。转业不成,还能干什么?唯有退休一条路了,可细想想,今年我才53岁,难道就此休息不成?实在是有点儿不甘心。后来,南方边境吃紧,部队全力投入自卫反击,精简的事,暂时放了下来,我的去向也就随之悬着,没最后决断。
小强如愿考取了“西安空军通信学校”(后改为“空军通信工程学院”),圆了入学的梦想。去“通校”报到时,途经南京,在家小住几日,借此难得机会,准备照一张全家合影以作纪念,那天我们相约去新街口的环球照相馆照相,说好下午一点钟到那里,小靖准时从学校赶来了,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小强来,三个人等了他半个多小时,他才气喘嘘嘘地骑车赶来,我十分恼火,责向他为啥不遵守时间,谁料他一脸委屈地说“我也是在环球门口等了你们好久,谁知你们在这儿!”后来才知,除了靠近新街口有一家“环球”外,另在长江路和珠江路之间,还有一家“环球”,同在中山路上,又都是照相业务,真不知怎么搞的会有两家“环球”!误会由此而生,错怪小儿子了。想想真可笑,那年月为了照一张相是多么费劲多么难!看看眼前这张合影,就不禁想起当年留下的这一段有趣的幕后小插曲。
这一年,勇华通过学生的家长,花1400元从上海买回了一台18寸松下彩电,自此,我们家便增添了许多色彩!许多快乐!